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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怀的大脑一片空白。</p>
  他心里想,方建国。</p>
  方建国很懒,很喜欢睡觉。</p>
  他死掉之前,因为病痛折磨,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好不容易清静了,为什么要打扰他。</p>
  夜风从鼻腔里灌进来,感官都失焦了,方怀感觉有粉末状的东西黏在皮肤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心脏好像被一根生锈的铁锁吊起来,很不舒服,让他想要呕吐。</p>
  人群外围,有个人弯腰俯在树上,在一片混乱里打开枪的瞄准镜,对准了数十米外的方怀。</p>
  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活着出去了。</p>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往旁边看了一眼,忽然心头一跳。</p>
  穿着卫衣、戴着beats耳机的青年半睁着眼睛,支着长腿坐在他旁边,看了他一会,笑了笑。</p>
  他的眼睛一点点变成了很亮的红色,随着微笑的动作,露出的犬齿尖极。</p>
  而方怀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痛苦。</p>
  那种拍摄《无名之曲》时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在冰凉的海底不断往下沉没,这次没有谁能来捞他一把、在水底给他一个吻了。</p>
  直到周围的一切骤然安静下来。</p>
  有人沉默着从身后,捂住他的耳朵,吻了吻他的耳后,雪松很淡的味道覆上来,像是什么百试不爽的灵药。</p>
  “不是真的,”听过无数遍的声音低沉地笃定道,“粉末不是他,是面粉。”</p>
  “来晚了,对不起。”叶于渊的嗓音哑极了,他停了一下,说:</p>
  “怀怀,我在这里。”</p>
  风席卷着细碎的粉末飞向天际,分明就是劣质的面粉。</p>
  半透明的灵体在几米外拄着拐杖,盯着自己的‘骨灰’打量半晌,悻悻评价道:“粗制滥造。”</p>
  方怀没说话。</p>
  他的意识还是空白的,在一个有回声的透明箱子里,他呆呆地看着前面,过了很久才问:</p>
  “是吗?”</p>
  “是。”那个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他。</p>
  少年的表情从空白一点点过渡到茫然,最后变成了信任与放松。</p>
  这是他的叶于渊,他无条件信任。</p>
  “我很想你,我也很想方建国,”方怀闭上眼睛,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很累,先睡一会,叶老师,你抱着我。”</p>
  叶于渊收紧了怀抱,唇角抿紧,哑声道:</p>
  “好。”</p>
  他说完这个字,方怀的呼吸立刻就均匀了,梦境缠绕上来,是个很甜的梦。</p>
  叶于渊这时才抬起眼来,冷淡地看着地上的一群人。</p>
  鹿羽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恐惧地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那些花臂大金链子的表情和鹿羽没什么区别,发着抖。</p>
  高大沉默的男人背光站着,唯一一点光线,来自瞳仁。</p>
  漆黑褪去,变成一双暗金色无机质的竖瞳。</p>
  第99章喵喵喵</p>
  1、</p>
  女主播握着自拍杆,那脸一下子就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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