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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笑:“你不用觉得愧疚,我这病平常也看不出来。”</p>
  很明显是在安慰我了。可这话反而让我心头更是沉重,我有些害怕去问,怕问出来个大毛病,我好害怕……她一直很健康的,怎么会患严重的疾病?于是我鼓足勇气:“能告诉我,是什么病么?”</p>
  她望着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垂眸轻轻道:“脑部长了肿瘤。动手术的话风险比较高,不做手术也可以,但是会伴随些并发症。”</p>
  我脑袋“嗡”的一声!脱口而出:“什么时候的事?”</p>
  “不久前。”</p>
  “什、么并发症?”声音抑制不住的抖动。</p>
  良久,浓密的睫毛簌簌而颤,她看着我说:“视力,更有可能是记忆力。”</p>
  我的喉咙已是火烧般的灼痛,涩涩开口:“记忆力……”</p>
  “安部长已经帮我找好了医生。之前找不到你,于是一直拖着。最近那个医生要移民,所以,事不宜迟。”</p>
  “手术的话有几成把握不失忆?”</p>
  “三成……”她说。</p>
  我呼吸一滞,摇头,再摇头:“那不要做了,失忆就失忆。”</p>
  她垂眸半晌,低声道:“失忆只是开始……”</p>
  我哽着喉咙道:“总有办法的!”</p>
  “没有。”她抬眸望我,眼中悲惜亦冷静自持:“三成,存活率。”</p>
  我震惊之极:“什么?”</p>
  存活……三成……</p>
  我吸了口气,心脏痛得没办法,我说:“不可能,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我恳求道:“没这么严重的……”</p>
  “你找厉律师,不是已经打听到了我立遗嘱的事?你不愿意在我活着时接受我的东西,也只能我死了……”</p>
  “别说了!”我顿时懊恼道:“是你教我的,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p>
  “因为那是有恃无恐。”她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淡然道:“其实我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能够找到你,你也愿意继承我的衣钵,我已经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p>
  “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的……”我哽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流。</p>
  她眼中也盈盈的,手指轻抹我的眼角:“虽然,我对你的心思……”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无论我是你的舅母也好,爱慕你的人也好,终究只是想给你幸福快乐。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所以,别哭了。”</p>
  可听她这么说,我眼眶中的水珠却越聚越多,泪水漱漱而下。</p>
  她叹了口气,轻轻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你这样哭,我看了心疼。”</p>
  我哽咽着:“我、我心才疼。不,我心都碎了。”</p>
  她又直视我,唇角凝了丝苦笑:“还有三成几率我可以活下来,所以,也不用这么悲观。”</p>
  “安部长醒了就是和你说这件事?”我抓住她的手,此刻在我心里,这只冰凉的手的主人像个水晶玻璃人,我甚至不敢用力。</p>
  “是,所以我才急着带你来a市。”</p>
  “她找的医生可靠么?”我接下来询问了很多关于她病情和就医的情况,她为了让我心宽些,就详细和我说了。到后来,我那颗心想必是酸涩得麻木了,抽噎得不停。</p>
  我心中难过得不行,可是又强迫自己不要过分外露,徒增她的烦恼。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我心里,她是那么完美的存在,她积极、乐观、健康,从未有一丝阴霾笼罩过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患上不治之症。</p>
  我不由得消极地想,会不会是舅舅地下寂寞了,要把她叫过去?</p>
  在强大的命运之神面前,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这种无力感与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感让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我几乎片刻不离她身旁,她去哪里,我必然是跟着的。</p>
  眼下她走到书房,我跟在她后面。在我还没进去的时候,她把我堵在门口。</p>
  “你的手机呢?”她问我。</p>
  “嗯?”我摸了摸口袋:“好像忘在公司了。”</p>
  “你跟来我的住处是可以,但是住下来,就要想好怎么去和辛小姐解释。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可怜与怜悯,你的我也不想要。你明白么?”</p>
  我点点头,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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