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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也在思考,今晚知府的为难和主簿的暗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知府的养女?
  他们石城的知府光亲生女儿就有四个,现在还有三个没嫁出去,怎么会这么重视一个养女的婚事?
  另外,那个主簿的意思是让他腾出正妻之位给这个养女\',连降妻为妾的话都讲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觉得他李恩白是个傻子,还是有把握他不敢做出什么事?
  恐怕是觉得他一个小小的农家子,即使中了小三元,也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泥腿子,所以连委婉两个字都不会了吧?
  李恩白知道知府针对他肯定有原因,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但他在石城并没有和人结仇,唯一要算得上有间隙的,可能就是石家。
  但看石文柏的样子,也不像是石家背后出手,那还能是谁呢?
  他手里的人太少了,即使知道有问题,也没办法去查,只能先放一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应该再买几个人了,正好后院的地方还大,再盖两间下人房也可以。
  想着想着,李恩白也有些迷迷糊糊,直到双忠敲了敲车门,老爷,到了。
  睁开眼,李恩白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今晚喝的酒不少,幸好云梨不嫌弃他一身酒味,才能睡得这么踏实。
  捏了捏鼻梁,知道了。
  抱着裹得严实的云梨下了车,回到房间,双忠已经有眼力见的先去打开门并掀起了床幔。
  安顿好睡着的云梨,李恩白让双忠给他送了盆水来,擦洗擦洗就躺在云梨旁边,和他一起睡了。
  他刚躺好,手臂从云梨的脖子下面穿过去,还没有用力,云梨已经自己滚进他怀里,手脚也自动自发的放在他腰上和腿上。
  轻声笑了一下,李恩白将被子盖好,抱着云梨,也进入了梦乡。
  孙明知早就打听到李恩白的住处,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来拜访他,正巧一出门就遇到了石文柏。
  文柏兄,你也是去拜访临风兄的?孙明知年纪小,藏不住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问出来了。
  石文柏点头,是,慧静也是?不如一同前往吧。
  嗯,不一块也不行啊,从这儿出发,怎么都得走一条路吧?孙明知翻了个白眼,嫌弃石文柏多此一问。
  石文柏也不生气,孙明知自小就是这样的脾气,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有神童美名的那一个是孙明知。
  毕竟在一般人心里,天才的个性总是十分张扬又特殊的,像石文柏这样性格好的反倒不像是个天才。
  不过在石文柏心里,他只是爱读书而已,算不得什么神童,更加算不上什么天才,这世上的聪慧之人犹如过江之鲫,比他聪慧的更是数不胜数,没必要得意,更加不该因此自负。
  可能是他这样的心态,让他不会原地踏步,而是一直在稳步的前进着,如果李恩白没有系统的帮助,他们三个当中走的最远的那一个一定是不骄不躁的石文柏。
  到了李恩白暂住的地方,孙明知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心想,太简陋了。看来大家所说的李恩白家境不好是真的,不然干嘛要住这么简陋的地方。
  李恩白租的这个院子虽然离考院比较近,但终归不是富人区,再加上他只是暂时居住几日,因此并没有换上好看、结实的家具,只是将尘土打扫干净,被褥铺上,能住就好。
  他连云梨家的杂物间都住过,这样的环境自然不算都难,毕竟房屋还是蛮结实的,也不透风,打算干净了也不算老旧。
  云梨就更别说了,他前十五年都住在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柜子的屋子里,现在这样的房子自然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于是当石文柏和孙明知看到他们连个书房都没有,就是在卧室里待客的时候,顿时就没了比较的心思。
  还是那句话,他们已经有家族的富贵供养着,从未受过这样的苦,专心读书才有现在的成就,但李恩白受着这样的穷苦,依然能比他们成绩好,就足够说明李恩白天赋很高了。
  孙明知虽然自负,但并不会目空一切,他只是好胜,但也不是输不起。
  于是就不再提比试的事,只是他有个问题想问,临风兄,昨天你出的鸡兔同笼问题,到底何解?
  李恩白惊诧,你没算出来?
  孙明知脸上一红,算是算出来了,只不过方法有些蠢笨...
  石文柏也是一样,他连前面的加法都没算好,这个题更是算了大半个晚上才有些思路,因而看着孙明知说他算出来了,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他不擅长数算,光是加法还好一点,像这样有些绕弯的题目就算的不是很顺利了。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这是《孙子算经》上的题目,照着书上的解法算一遍不就好了?李恩白不解,既然书上已经有记录,他们不应该找不到算法啊。
  确实,按《孙子算经》的算法可以算出题目,但总觉得不是临风所用的方法,半足法来算78只鸡兔同笼,算的时间不短,这题应该是简单题吧?
  孙明知算来算去,都没有更快的方法,但他想李恩白既然拿出来考验他们,肯定不会是按照这样麻烦的方法。
  先让每只鸡单脚站立、再让兔子双脚站立,这样算出来100只脚,其中一只鸡脚代表一只鸡,两只兔脚代表一只兔,这样兔脚和鸡脚的差距就是他们的只数差。
  即用100减去78得出兔子22只,然后再用78减去22得出鸡有56只。
  这个方法不是不行,但就是不那么快,所以他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加法题规定的时间那么短,这道题却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就好像是给他们防水一样。
  石文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有些好奇,慧静说的可对?
  李恩白没想到孙明知这么敏感,他确实不觉得这个题很难,只不过要是不喜欢数算的人可能没看过孙子算经而已。
  对,我原本我就是想出这道题,也不算难,也不算太简单,就看有没有思路,有思路解题还是挺快的。李恩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加法那个题目,确实有点小技巧,这个技巧适用于从1加到任何一个数字,口算起来也很方便,就用从1到100举例吧,1加100得101,2加99得101,如此类推,能得出50组101相加,即50乘以101,得5050,口算即可。
  李恩白先说了一下加法的方法,这种题目几乎是小学生学过乘法之后就立马会做的题目,对他来说确实很简单。
  鸡兔同笼还涉及到二元一次方程,讲起来比这个的知识点要难一点,大概是初一学生的水平吧。
  鸡兔同笼问题也很好解,一只鸡有两只脚,一只兔有四只脚,所以根据题目可以得出两个等式...
  李恩白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堆,为了方便理解假设未知数的概念,他还列举了其他几个题目,让石文柏和孙明知听得一愣一愣的。
  数算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呢?
  最后听的头大的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想着,我还是好好读圣贤书,做锦绣文章吧!
  第140章
  孙明知坐在马车里,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车上还有一个人,正是和他一起来的石文柏, 也是一副解脱了的模样。
  唉...没想到临风兄是这种人...孙明知靠着车壁,仰着头目光发直。
  唉...石文柏低垂着脑袋, 唉声叹气。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数算真的好难哦。
  然后扭开头, 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唉...
  唉...
  另一面送走了两个人的李恩白想起他们两个一脸蒙的表情, 忍不住笑了,心里唾弃自己幼稚,明知道这两人没有恶意, 却还故意讲一些他们不擅长的数算题来为难他们。
  不过看着榜上第二、第三抓耳挠腮算不出来的样子,李恩白不得不说,还挺好玩的。
  于是等云梨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 就发现李恩白拿着块木头正在雕刻, 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
  恩哥,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云梨也没让双忠把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明天就走了,不值当搬一趟。
  李恩白放下刻刀, 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又没干啥活。云梨走过去,从他身后拦住他的脖子,撒娇一样贴在他背上,恩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哈哈哈, 李恩白听出他语气里带了点酸味,忍不住笑了,今天石文柏和孙明知两位秀才来拜访我,昨天跟你说了,你忘了?
  云梨想起这回事了,怪不得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恩哥没跟他一起去,原来是家里有客人啊。
  哦,我想起来了。云梨一拍巴掌,他俩是不是紧挨着你的第二名和第三名啊?
  对,就是他俩,石文柏第二,孙明知第三。李恩白夸奖了一下两人,石文柏这个人性子温和,且天生有谦虚的心,再加上他十分好学,不愧是神童。
  一般神童就容易伤仲永,但石文柏不会,他只会越来越出色,正是因为他天生不会被外在的荣耀蒙蔽了双眼,还会不断的反思自己,这样的人,不会失败的。
  孙明知这个人,也算的上英才,他年仅17岁,比你大了一岁,但他学习起来非常快,理解速度也比旁人要快,只要改到骄傲自大的毛病,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换句话说,石文柏是个温和且自律的人,孙明知则是聪明且悟性好的人,两种人都是英才,但李恩白会更看好石文柏。
  自律是一件很简单也很难的事,能做到自律,那他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哦。云梨玩着他的手指,十分冷淡的应了一声。
  李恩白发觉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转过身将云梨抱起来放在他腿上,怎么了,不开心了?
  云梨捏捏他的脸,似乎在撒气一般,你说他们两个考的还不如你呢,都有大好前途,你是不是更厉害?
  也不见得,还是要看个人的选择吧。李恩白认真的回答,然后故意亲亲他的手指,宝宝为什么不高兴了?告诉我好不好?
  云梨便将他遇到的事情讲了,我去给小竹哥家的孩子买平安锁,在银楼里遇到一个女子,她...说起这个人,云梨的眉心都形成了一个川子,十分不待见的样子。
  她欺负你了?是谁?李恩白还以为他被欺负了,一下变了脸。
  没有,不算是欺负,就是她说的话我不爱听。云梨松开捏着他腮帮子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
  因为特别不爱听,我就反驳她了,说的挺狠的,我有点担心影响你的名声。云梨抬头看了一眼,有点担心。
  没事,你不是会无缘无故对别人说难听话的人,一定是这个女人不对。李恩白摸了摸云梨的脸,你没受气就行。
  云梨终于露出了笑脸,嗯!我给你讲,这个女的说话太气人了!他开始气嘟嘟的讲这个女人有多讨厌。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平安锁,她非要横插一杠子,用高价买了,这也还好,平安锁多了,我换一个买不就行了,结果她那个婢女骂我!说我怂包,说我没气派,说我不配当小三元夫人!
  云梨撸起袖子,给我气的,当时我就明白咋回事了,这就是冲着你来的!
  李恩白赶紧给夫郎拍拍后背顺顺气,不生气,不生气,我才看不上别人,就看的上你,宝宝不生气了。
  云梨缓了口气,继续说,我没事,当时不是还有别人在吗?我觉得她这样说,我要是再不反驳,可不就让人看笑话了,我就反驳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李恩白有些好奇。
  嗯...云梨回忆着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被抢了东西连支应一声都不敢?看你这幅又怂又穷的德行,是哪个穷山沟里爬出来的臭虫?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面带不屑,掏出帕子捂住嘴,闻闻这味儿,一股子酸挷臭,掌柜的,你们怎么做生意的?什么香的臭的都让进,不怕坏了营生吗?
  那掌柜的听她越说越过分,也是不愉,姑娘,请慎言!若是再肆意言语诋毁我们刘记银楼的客人,就请你和你的主人一起出去,以后刘记银楼不欢迎你们。
  丫鬟身后的小姐赶忙出来道歉,娇娇弱弱的说,掌柜的,请原谅小蝶一次,小蝶也是为了小女子抱不平,说话才冲了一些。
  就是,我们小姐可是知府大人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什么乡下来的泥腿子能比的!那丫鬟抬出知府的名头,果不其然掌柜的有些退缩。
  丫鬟洋洋得意起来,我们小姐知书达理,为人谦和,端庄淑良,应配最优秀的男子,可惜某些人仗着救命之恩强行占了小三元老爷的夫人之位,我呸,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吗?
  小姐抬起帕子捂着脸,满面娇羞,小蝶,别胡说,李三元即已成亲,便是我与他无缘,可不要再攀扯李公子了。
  她这一番作态,铺子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上人家李三元了,特意过来羞辱人家夫郎,想让这夫郎知难而退。
  围观的妇人们心中替云梨捏了把汗,这小姐看着娇弱,实际上可是冲着他相公去的,嘴上说没有缘分,那还来堵人家夫郎做什么?
  呸!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云梨已经怒火中烧了,刚刚这主仆俩一进来就抢了他看中的平安锁,他看她们是两个女人不跟她们一般计较,没想到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喂!自说自话很有意思?云梨双手环胸,我本来看你们是两个女的,不懂礼貌我也不计较了,省的丢人显眼,但我看你俩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
  那位小姐,盯着别人的相公是谁教给你的?还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不觉得羞耻吗?知府家的教养就是这个德行?啧啧啧,我要是你爹,立马把你嫁的远远的,败坏家风!
  你!小蝶抬起手,想要教训他一顿。
  云梨撸起袖子,你什么你?听不懂人话?让你们别在外面丢人了,还不赶紧回家躲起来?
  周围的人发出嗤笑的声音,全是冲着这对主仆去的。
  还有啊,不管你再怎么羡慕嫉妒,我相公只会是我相公。其次,我相公只有夫郎,没有夫人,分不清楚性别就回家多读点书。有空盯着我相公不放,不如自己回娘胎里先换了性别,那还没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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