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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律在仲夏的夜晚盘旋缭绕,如同悠长的梦境一样。
  伴随音乐响起的还有少女们欢快的笑声。她们站在雕花阳台上交谈嬉闹,乌黑柔软的长发被缠绵的夜风拂起,美丽的脸庞如同蔷薇绽放。
  其中一个女孩看到了窗下缓缓漂过的贡多拉,笑着对穿着燕尾服的白朗抛下一朵火红的玫瑰。
  白朗伸手接了。他微笑着用手指夹住花枝,欠身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绅士礼,换来少女们羞涩的笑声。
  祁斯年慢慢睁开眼睛,却并没有起身,微笑着看着白朗的脸,没有说话。
  白朗从他神情联想到关于“绅士maestro bai”的话题,自己先笑了,想了想,把手里的玫瑰花转了个圈送到祁斯年手里,故意贴近他说:“送给你。”
  祁斯年低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故意沉下声音说道:“别人送你的玫瑰,转送给我吗?”
  白朗一直看着他的表情,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心,微微红着脸说:“是啊,我送的,难道你不喜欢吗?”
  祁斯年一直把头枕在白朗的腿上,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到不可思议的月光。
  他的视线落在白朗的身后,说:“叹息桥到了。”
  白朗想要回过头去,看一下这座举世闻名的半圆形桥梁,没想到祁斯年突然伸手按着他的后颈,然后深深吻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注:
  [1]帕萨卡利亚舞曲(passacaglia):这首曲子比较多的是小提琴+中提琴的配置。著名演奏家julia fischer曾和daniel muller合作过大小提琴二重奏版本,b站有哦。
  音乐处理方式参考了这个版本。
  [2]演奏中的几句意大利语,全部都来自于意大利著名歌剧咏叹调台词。
  涉及曲目:多尼采蒂《爱情灵药》、威尔第《茶花女》。
  都是古意大利语,中文是我自己瞎翻译的,跟原文意思有点出入。
  [3]shall i compare……那几句英文,来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仲夏夜之梦》
  第34章 【34】月下船歌
  白朗的脑子在这一时间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祁斯年紧紧抱在了怀里。
  祁斯年的吻并不激烈,是温柔而深入的。他把手指插进了白朗的头发里,手掌按在脑后不断安抚。嘴唇湿热的触感让白朗忍不住全身发抖,他呼吸不畅,仿佛要溺毙在这个吻里,下意识地侧过头想要躲开。
  祁斯年顺势吻白朗的脖子,舔吮他因为紧张而颤抖着的喉结,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腰处,温柔地来回抚摸。
  白朗的眼神难以聚焦,似乎看到那座白色的叹息桥从他们的头顶缓缓掠过,留下一道巨大的影子。优美的咏叹调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如同来自天堂。
  它在歌唱誓言,歌唱夜色,也在歌唱爱情。
  爱情……
  白朗迷迷糊糊地想到,听说恋人在穿过叹息桥的瞬间热烈拥吻,爱情就能天长地久。
  真傻。
  祁斯年应该察觉到了白朗的僵硬,又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放开了他的身体。随后,他摸了摸白朗的脸,淡淡地问道:“不喜欢男人?”
  白朗呆呆地看着祁斯年,摇了摇头。他全身都是虚软的,夜风吹来,背上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居然因为紧张而出了汗。
  “那就是不喜欢我了?”祁斯年语调平静地问。
  白朗愣了一愣,立刻回过神来:“怎么可能!”
  他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甚至因此哽咽了一下:“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你明明就知道,怎么可以这么说。”
  祁斯年笑了,伸手抱住他哄:“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白朗委屈地把头埋在祁斯年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白朗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猛烈跳动起来,脸颊发烫,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白朗抬起头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笑了,胸腔发出微微震动,回答道:“喜欢。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白朗想到了二重奏结束时祁斯年俯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心又酸又软,被他这句“喜欢”勾得直发痒。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除了兴奋就只剩下头晕目眩,于是抱着祁斯年,努力保持最后清醒,说:“不是对后辈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要对爱人的喜欢。你明白吗?”
  祁斯年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又亲了亲白朗的鼻尖,柔声说:“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也是对灵魂伴侣的喜欢。”
  白朗立刻被浓烈的幸福感包围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这场原本以为会无疾而终的暗恋会如此顺利。男神就在他的面前,亲口回应了他的感情。而在此之前,他们刚刚演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二重奏。
  顺利到就像在做梦一样。
  白朗的眼睛里无法控制地盈满了泪水,双眼微红地看向祁斯年。祁斯年也在看他,神情专注而温柔,被月光洒满的眼眸里只有白朗的倒影,仿佛白朗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这种感觉让白朗快乐得要死,他干脆跨坐在祁斯年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热切地去吻他的嘴唇。跟祁斯年相比,白朗的吻毫无章法,甚至带着点凶狠。他的手不管不顾地摩挲着祁斯年的耳朵和下颌,又去舔*啃咬他的下巴和喉结。
  祁斯年不得不用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和后颈,如同在安抚一只过度兴奋的宠物。到最后他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来,重重亲吻了一下白朗的耳朵,身体向后仰去,说:“有人。”
  白朗顿时愣了一下,向着四周看去。
  他们的贡多拉刚刚穿过一个桥洞。小船贴着水面摇摇晃晃,晃碎了水面的月光。而桥上站着几个路人,正对着他们吹口哨,还发出善意的笑声。
  看这个方向,他们正在向着主干道而去。
  白朗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羞耻感,但他依然不肯从祁斯年腿上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祁斯年的神情:“那怎么办。我还是想抱着你。”
  他一点都不想跟祁斯年分开,哪怕只是短暂的肌肤分离都不愿意。他的脑袋依然晕晕乎乎,只知道紧紧抱着祁斯年,恨不得连时间都被打碎,永远停在这一刻才好。
  祁斯年深深地看着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奖励似的用手指刮了刮白朗的下巴。
  白朗下意识地张开嘴追逐他的手指,然后用舌尖一点一点去舔。
  他们又一次拥抱着吻在一起。
  这个吻与之前的温柔克制完全不同,是缠绵而黏腻的,他抱着祁斯年的脖子,完全能够感受到他灼热气息里浓烈炙热的情感。
  视线逐渐难以对焦,白朗看着祁斯年轮廓漂亮的下颌线和隐隐露出的锁骨,突然注意到上面有几点殷红的痕迹,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
  ——violin hickey,“琴吻”。小提琴日复一日在皮肤上摩擦留下的痕迹。
  那是每一个提琴演奏者的勋章,白朗自己也有。明明知道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痕迹,却在此时此刻成了暧昧的红,勾起了难以纾解的浓烈欲望。
  白朗用嘴唇蹭着着祁斯年的“琴吻”,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起了生理反应。
  ……
  ……
  白朗咽了口唾沫,脸贴着祁斯年的耳朵喘了一声,仰起头来。
  他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人群的欢呼声,模糊的视线里,黑夜的尽头突然升起一道明亮的线,紧接着,无数绚烂的烟火在夜幕上竞相绽放,引得所有人都向着河边走来。
  威尼斯水上音乐节的高潮到来,圣马可广场一片热闹。支流里飘飘荡荡的小船们纷纷顺流而下,汇入大运河色彩斑斓的水面,迎接一年一度的盛宴。
  离得近了,白朗甚至能听到从广场上传来的《康康舞曲》。
  白朗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里人太多了,随时会有人注意到船上的他们。
  他惊慌失措,抓着祁斯年的手臂说:“……不要了。”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他既兴奋又害怕,那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耻感让他脚趾都蜷缩起来。
  祁斯年并没有放开他,只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不管他们。”
  随后他一边吻着白朗,一边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水道。白朗感觉到祁斯年把什么东西扣在了自己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朗才意识到那是一个银质的威尼斯面具。
  船身在不断地摇晃,他的视线突然变得黑暗。喘息、亲吻和互相抚摸时衣料的摩擦声像是放大了,清晰地传到白朗的耳朵里。
  祁斯年低头吻着他的耳朵,在一片泼天的欢闹声中用压抑着欲望的嗓音说了一句话:
  “che voglio fare l’amore con te. non solo una volta è fatto e fatto. ”
  白朗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将脸埋在祁斯年的颈侧,大口大口呼吸。
  作者有话说:
  注:
  [1]che voglio fare l'amore con te. non solo una volta è fatto e fatto:意思是“我想和你做爱,不仅做一次,是做完又做。”
  电影《美丽人生》的意大利语原版台词。这部电影的中字版翻译阉割了,译成了“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非常不准确的。意大利语“fare l'amore”就是“做爱”的意思。
  因为真的是很著名的台词,所以白朗也听过的,他听懂了!这里不是bug哦。
  *
  为了过审删了一小段。
  省略号是说首席用膝盖顶顶内啥,然后用手摸摸后腰。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删除之后看起来总觉得很微妙(?)
  第35章 【35】我的缪斯
  白朗不知道今晚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沉不住气,他几乎想要抛下所有一切,沉迷在与祁斯年的激情当中。
  亲吻停下来的时候,白朗眼睛湿润地看着祁斯年。祁斯年微微笑了一下,用手指抹去他额角流出的汗珠。
  周围吵吵嚷嚷,都是欢笑声、尖叫声,还有属于仲夏狂欢的音乐声。
  白朗微微喘着气,整个脸颊都是潮红的,他被祁斯年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看,又觉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再一次缠了上去,气息不稳地在祁斯年耳边说:“lido太远了……我们,我们去最近的酒店。”
  祁斯年很快回答他:“好。”
  最后他们进了一家紧邻运河的宫廷酒店。在意大利,这样由老式宫殿改成的酒店并不少见。偌大的空间内,烛火幽幽跳动,光芒碎碎洒落在繁复华美的家具上。
  大床摇晃得厉害,床上一双纠缠的人影。
  光影交错、湿热、急促的喘息。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然而白朗额前的头发还是被汗水打湿了。他深陷在柔软的丝绸床垫里,伸手抱着祁斯年的后背,能感觉到他赤裸的肌肉因为激动而紧绷,中间的背沟凹下去,往下就是挺翘有力道的臀部。
  祁斯年把白朗的双手压过头顶,一边褪他的裤子一边低着头吮咬他的嘴唇,动作不能说粗暴,却始终透着一股狠劲。西装裤滑落在床上,也被祁斯年挥手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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