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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宁也知道这个姿势奇怪至极,可说着说着,分开更令她难堪,所以还是装作没感觉地努力维持现状,迟疑道:“就是疑惑你为何会这么突然说成亲一事。”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谢宁早已不打算说清楚那一封信和帕子的真相。
  准备将错就错,也就一直没问应如婉为何会认错人,毕竟突然问这个,容易惹人怀疑,那她还不如不问,反正木已成舟。
  “你我早已行了夫妻之礼,现下谈成亲不应该吗?”
  一话毕,许扶清微微笑起,“还是,谢宁另有喜欢之人,所以想用完我,就弃掉?若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呢。”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听着貌似没什么震慑力。
  他重获自由的手指慢慢落到她额间,抚摸着她的肌肤,少年有力的腰腹像是不经意地动了动,谢宁不能自己地哼了一声,脸又羞红了。
  想起来,又被一双冰冷的手拦至腰间,不容置疑地摁下。
  他眉眼微弯,像是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无辜口吻:“谢宁想去哪儿啊?”
  她呼吸发紧,立即捂住嘴巴,不让发出那些声音。
  惊讶的眼神对上他清澈的眼神,一时无言,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他居然还......
  “没想去哪儿,就坐太久,有点儿累了,想动动。”
  算了,谢宁忍,认真地咀嚼着许扶清话里头的意思,夫妻之礼,应该指的是他们那个了,嗯,现在也在做的事情。
  身为思想比较开放的现代人,她自然不认为这是可以要死要活、非得要对方娶自己的条件,也不在谢宁的攻略计划里面。
  而用完他就弃掉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渣。
  谢宁受不了许扶清给的刺激,腰也是真的累了,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趴下去,埋首进他光滑的胸膛前,却更深了。
  她咬了咬唇,指甲微微失控地刮过他,留下几道看起来暧昧又放荡的红痕,抵下了新一轮的愉快。
  “我没想。”后面这一句话有点儿难以启齿,“我没想用完你就弃掉你。”说着说着,又有点儿心虚,“你别多想。”
  等攻略好感值达到百分之一百,那么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不是用完他就弃掉他吗?
  良久,许扶清双手覆上谢宁的后背,寸寸收紧,似要往自己身上嵌,在到达她难以忍受的临界点儿,又松了些力度,上下都是,好让她喘口气。
  他也呼了口气,带着翻涌的情绪。
  “好,我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了,你若骗我,无论你去了哪儿,哪怕是地狱,我也会跟着去,至死不休。”
  不够,远远不够。
  许扶清要的远远不止谢宁的承诺。
  在此之前,他从没发现自己原是个极为贪心之人,可那又如何,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也只求她罢了。
  若不行......
  许扶清垂着眼,眼底有一瞬间星辰泯灭,死寂迭生,唇齿落到她脖颈处,又咬了一口,似要吞咽骨血,谢宁吃痛地嘶了一声。
  少女的痛呼又被他尽数吞下去。
  *
  翌日一早,晨光被拦在了紧闭的窗外,大街上的吆喝叫卖声不绝如缕,谢宁睡得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许扶清穿戴整齐地坐在房间中央,乌发红衫,身材出挑,无一不是极为惹眼。
  他轻轻地抿着一口清茶,视线飘忽不定,落到半空,又不知真正看的是何处,诡谲得很,兜兜转转,还是回落到床榻上面的人。
  时辰也算不得早了,可许扶清还是没有唤醒谢宁的想法。
  像是有感应似的,他放下青瓷茶杯,指骨轻敲了几下桌面,放下微微交叠的长腿,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不急不缓地迈向窗台。
  抬手支开窗,目光慵懒地往下看。
  四目相对,许扶清缓缓弯起唇。
  许正澜还是道袍加身,持着拐杖立于街道处,隔着人海,与他相望,过中情绪转变,无人知晓。
  暴雨忽至,街上的人纷纷离开,摊主也手脚极快地收摊,只有许正澜站在原地不动,一道惊雷劈过,白光一闪,映得他面孔病白。
  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许扶清还是安静地看着街上,没动作。
  大雨砸落,许正澜冠发被打得微微散乱,脸颊垂落的几缕发丝随风雨而动,朦胧了他清隽的眉眼。
  看着此情此景,许正澜忽然想起了自己被赶出许府的那一日,天也下起了大雨,雨水淋过他那条断了的腿,晕开一些红色的水渍。
  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那时候,许正澜被下人轰出府门时,并没有转身就走,而是不放弃地拍了拍紧闭的红漆大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哽咽停在喉咙间不上不下,“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呢。”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更别提被许正卿误会。
  对方可是他最敬爱的大哥。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许正澜眼里的光慢慢消失殆尽,硬生生地吞下由断腿传到全身的疼痛,缓慢地转身。
  咔吱,一道开门声响起。
  许正澜眼里亮了亮,急匆匆地回过头,看到的却是打扮得不男不女、面铺着死白死白的粉末的八岁许扶清。
  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许扶清,不由得惊讶连连,就连腿上的疼痛也暂时忽略掉了。
  而许扶清则看了许正澜几秒,掏出一只死老鼠,往他身上扔,也不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未等许正澜开口问,许扶清稚嫩的脸挂着诡异表情,慢慢地关上了门。
  如今想来,也还是不解。
  多年后的此时,许正澜静静地抬着眼皮,望着长身鹤立地站在窗旁的许扶清,后者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继而关上了窗户,隔绝掉了视线。
  “你在看什么?”谢宁不知何时醒了,走到了距离许扶清不足几步之远的地方。
  许扶清关上窗后,转过身来,“没看什么。”
  今早睡醒,谢宁忽记起还有一事尚未问清楚,踟蹰着开口:“对了,我有事想问你,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情蛊?”
  许扶清抬眼看她,眼神幽深得叫人无法看透。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占有欲四
  谢宁见许扶清不语, 心里早已有定论。
  在他以为她接下来要继续质问自己、露出厌恶恐惧的眼神的时候,谢宁走过去,慢慢地抬手握住了许扶清那一截微露出来的手腕。
  好凉。
  经过多次的亲密接触,谢宁已经习惯许扶清的体温素来低于常人, 要温暖很久很久很久才会有一点儿热, 如果蓦然收回手,又会迅速地凉回去。
  不知道他的心是否也一样。
  谢宁从昨晚的迷乱中一点一点地拉回理智。
  许扶清则留意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和细微的小动作, 但他看她的眼神还是干干净净的, 似能澄澈见底, 一览无余。
  在黑暗久了,里面的人就会认为光没什么大不了,没光他们也能活得好好的, 还会在遇到光的那一刻, 本能地产生排斥,还恶劣地想吞噬掉那一束来之不易的光。
  温暖亦是如此。
  肌肤相贴,她温热的体温便传给了他。
  许扶清眨了下眼睛。
  “那你会用它控制我吗?”她问这个问题时,眼睛是直视着他的,不偏不倚的, 就连素会洞察人心的许扶清也看不透谢宁真正在想些什么了。
  过了好一阵, 许扶清才开口:“我不知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相碰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她,俊俏的脸难得生出一丝茫然,唇角的弧度下拉, 笑容隐了隐。
  然后,许扶清重复一句, “我不知道。”
  谢宁不敢操之过急, 娓娓道:“你我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个的。”
  许扶清微微涣散的瞳孔儿聚焦了点儿, 莫名地笑了笑,“是吗?”
  随后,他反手握住了谢宁的手腕,笑着低下头,跟她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说:“若是我想说不是我故意放进你身体的,谢宁可信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宁打断:“我信你。”
  一句坚定的我信你在心里深处砸出一层久久不息的浪花,许扶清面上却没多少表情,指尖撩着她还没来得及梳妆一番的长发。
  他抬起头,拉开点儿距离,凝视着她双眼,问:“那谢宁可想解掉情蛊?”
  终于说到关键之处了,谢宁努力地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但直觉告诉自己恐怕不简单,再三控制下,语气没什么起伏。
  “什么办法?”
  “杀了我。”许扶清眉骨眼窝看起来有点儿苍白,鼻梁上方还有淡淡的清影,似乎休息不够,但也不影响容颜。
  轻飘飘一句话落于空中,却如棒棍敲击着谢宁的心,她讷讷地看着他,唇瓣微动,似不太相信,“你说什么?”
  想解情蛊就得杀许扶清?
  秦姝是苗族人,肯定也知道解情蛊的办法是什么,倘若自己答应了愿意帮忙,她告诉自己解蛊的办法,难道就不怕自己真的会动手杀许扶清吗?
  还是无论过了这么多年,秦姝还是丝毫不在意许扶清的生死?
  谢宁承认,许扶清是秦玉强迫秦姝才有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她不该在许扶清的小时候那样对他。
  实话说,谢宁换位思考了一下,倘若自己小时候被父母这样对待,要是有幸长大,极大概率心理会扭曲得不成样子。
  慢着。
  突然之间,谢宁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为什么许扶清说要跟自己成亲的时候,好感值没有一次性升十以上?
  按理来说,若是真心的喜欢她,对上跟自己心仪之人成亲的事情,一次性升几十个好感值也不为过,可没有,连十都没有。
  谢宁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滋味。
  许扶清握住她的手背,覆在自己心脏上面,嘭嘭嘭,心跳声很有规律地响着。
  他笑容绮丽,唇角幽幽一弯,凑到谢宁耳畔,道:“谢宁用匕首,用任何东西都可以,插进我这里,把我杀了,这样你就可以解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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