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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与委蛇的床笫之欢,不是他所要的。
  鱼与熊掌,他皆所欲也。
  待一吻罢了,江晨曦发丝凌乱,已然埋首在他怀里。
  萧询轻抚她单薄的脊背,嘴唇在她的颈侧流连往返,不时轻吻几下,撩得她一丝力气也无。
  江晨曦不敢乱动,生怕引爆他的……那处虎视眈眈,脸颊滚烫,心里甚为不解,他明明有了感觉,未何不动她。
  须臾,只听萧询轻声道来,“强扭的瓜不甜,朕要你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江晨曦心尖一酸,曾几何时,她的心甘情愿犹如飞蛾扑火,一撞不回头。
  侥幸重活一次,她怎敢再次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捕捉到她急促的呼吸,萧询一本正经地纠正,“下回记得换气。”
  江晨曦没脸见人,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背过身去,万分后悔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投怀送抱,与他春风一度,指望他能从此以后不再觊觎她。
  显然这一步棋,她走得大错特错。
  “害羞了?”
  萧询搂着她坐好,扳过她的脸,逗她,“仅仅一吻罢了,倘若适才与朕去了龙床,你又该——”
  江晨曦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嗔怒,“皇上,慎言。”
  萧询噗嗤一笑,胆子不小,都敢直言训斥他了。
  恃宠而骄。
  他抱着她起身,“你这丫头真难哄,说了情话怪朕不自重,不说,你指不定会骂朕不懂风月。”
  江晨曦未料他突然起身,吓得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瞪圆了双眼,“皇上,您要带我去哪?”
  “哪也不去,朕教你写字。”
  萧询有心想带她上龙床,又怕最后遭罪的是他,长夜漫漫,她难得登门,他得把人留到天亮。
  萧询言而有信,手把手亲自教江晨曦写字——曦和公主府。
  拢共五个字,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地写,偶尔还偷香,惹得江晨曦浑身无力,悔恨连连。
  直到三更,他才放她离开。
  第二日傍晚,江晨曦便向太后告辞,金玉楼大掌柜刘达托江平送信进宫,映雪的绣坊遇上棘手的事,想请她回青州一趟。
  太后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去吧,你与太子和离,京城免不了风言风语一阵子,回你外祖家避一避风头也好,顺便替哀家到你外祖母坟前上一炷香。”
  江晨曦跪谢太后体谅,随后不久,太后派人送她们主仆三人出宫。
  太子府邸。
  萧承翊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却远没有当初期盼的欢喜,江晨曦的行李搬出清茗苑的这一日,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
  或许只是不习惯府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太后赏赐的公主府邸就在御街尽头,占地面积不如太子府,但甚至精致雅静,且左邻右舍皆是高官武将府邸,治安没话说。
  间隔两条巷子便是忠勇侯府,倒是方便了与堂姐江蕙兰来往。
  太后赏赐了两名掌事太监,还从宝慈殿里拨了几个干练的宫女过来,萧询也安排了两名黑甲卫充当府里的侍卫,还从御膳房挖了两位大厨。
  忠勇侯府的徐老夫人更是送来四个门房,防止有不长眼的宵小闯门。
  一时间,公主府到不缺人伺候。
  江晨曦喜静,没有举办乔迁宴,奈何架不住相熟的人登门送礼,忠勇侯府、齐国公府、崔府等不约而同送了贺礼。
  江晨曦搬过来的第一日,江蕙兰与王靖康便携乔迁礼登门。
  王靖康站在门口,抬头仰望大门上悬挂着的牌匾,“圣上亲手书写的‘曦禾公主府’这五个字就是大气好看。”
  江晨曦笑而不语,一想到此五个字是那晚她投怀送抱,萧询揽她入怀所提,她便躁得慌。
  他分明是故意的。
  见字如人,提醒她时时刻刻记着他。
  小曹氏登门拜访时,看到满屋子的赏赐礼品,羡慕得眼珠都不转,恨不能戳一个洞出来。
  前夫萧承翊也派人送来了贺礼,江晨曦懒得拆封,直接令兰英登记在册,送入库房。
  萧询不走寻常路,打发李卫半夜闯空门,送来一枚印章。
  江晨曦握着刻有她名字的印章,犹如烫手山芋。
  他婉拒了她的投怀送抱,着实令她难办。
  算了,此事容后再议,好不容易盼来了松快,她得先好好逍遥游玩一番。
  第二日,江晨曦收拾行囊,留人看守府邸,带着兰英与夏菊乘船离京。
  恢复姑娘装扮的江晨曦,衣衫朴素心情舒爽,她靠坐在窗棂旁,望着远处的山水,不由自主地笑。
  京城距离青州稍远,一路乘船沿着运河而下,十日可达。
  安全有保证,她名义上是为太后办事,有禁军一路护送。
  兰英和夏菊闲来无事便捣鼓各种吃食,“小姐,映雪来信说青州有好多好吃的,就等着我们回去呢。”
  江晨曦接过兰英递来的果茶,饮了几口,畅快淋漓,“嗯,再过几日便能吃到青州美食。”
  然而惬意不过三日光景,商船停在江州码头补给。
  江晨曦趁机下船去周边闲逛,一个时辰回来,见到舱内本不该在此的人,她懵了。
  几个意思?萧询怎么在此?!
  萧询一身便装打扮,肤色暗黄,贴了八字胡,眉毛也变粗了几分,只余一双犀利的双眸在外。
  他示意其他人先出去,李一伸手抓住兰英的后衣领,李卫攥着夏菊,二人把傻不愣登的两名丫鬟逮了出去。
  转瞬间,舱内只余江晨曦和萧询。
  半晌,江晨曦把手里抱着的板栗搁到桌子上,垂头丧气地落座到对面的塌上,“皇上怎的在江州?”
  言语之间一丁点儿不见恭敬,甚至还面露不耐。
  萧询被她的反应气笑了,这丫头过河拆桥,当真以为她回青州就能彻底摆脱他,想得美。
  “朕微服私访,曦儿可以直呼我名字,你见到我不开心?大煞风景?放你回青州,你该高兴才对,何苦一见到我就脸色落寞?”
  他疾步走近她,伸手拽她,江晨曦猝不及防被拽住,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腰身一紧,她被萧询紧紧揽入怀里。
  独属于男人炙热的胸膛与力量束缚着她,奇楠沉香窜满鼻间,他呼出来的气息撩拨她的耳际。
  再一次身子不听使唤,手软腿软。
  江晨曦无语凝噎,好不容易清静潇洒几日,眨眼间又被萧询逮入怀里,她当然不开心。
  “皇上,您这样叫我——”
  萧询单指摁住她的唇瓣,勾住她的下颚,低头咬住她的唇瓣,逮着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嬉戏了一番。
  江晨曦挣扎、推拒,萧询却不为所动,牢牢摁住她的双臂,不让她乱动弹。
  一吻结束却要了江晨曦半条命,以至于萧询松开她时,江晨曦还魂不守舍,云里雾里。
  并非初次被他强吻,却每每被他吻得心绪紊乱、躁动不安。
  不反感,但也说不上有多欢喜,只别扭、难堪、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萧询把她的反应纳入眼底,暗自心喜,他把人搂在怀里,芍药的冷香萦绕在他鼻间,胸腔的躁意被她轻巧抚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仿佛过了三载。
  “喊我萧询,再不然,一声询哥哥也行。”
  询哥哥?!
  江晨曦霎时羞红了脸,他不害臊,她还嫌呢。
  她万万喊不出口,这人比她大了十几岁,勉强都能当她爹的人,哥哥?他不配!
  “怎的,曦儿嫌弃我年岁大?不配当你的哥哥?”萧询似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轻易猜到她的所思所想。
  江晨曦恼羞成怒,一时失察撞入他似笑非笑的黑眸,连忙嘴硬道:“倒也不是,只是突然变换称呼,我不太适应。”
  直呼其名做不到,询哥哥更是无法宣之于口,换个称呼还是可行的。
  “萧大人?萧老爷?”
  萧询眯眼,她口是心非时有个不为人知的细节,视线会下垂,他试探她几回,回回必中。
  “也罢,那随你如何称呼,栗子好吃么?”
  “还行。”
  听他转移话茬问及板栗,江晨曦总算松了口气。
  她伸手够桌上的油纸包,本能地剥壳,把果肉递给他,下一瞬她又想收回。
  萧询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送到嘴边,“嗯,果肉确实一般。”
  江晨曦哀怨地瞥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爱吃不吃。
  萧询摊开手,丈量了一下她的腰身,一尺八,“多吃点,你太瘦了。”
  说完主动接过剥壳的差事,动作轻快,眨眼间剥了一堆的栗子。
  栗子肉馨香扑鼻,江晨曦被萧询投食,一个接一个,他还喂她饮茶,生怕她噎着。
  萧询一直抱着她不撒手,得他如此照料,江晨曦敢怒不敢言,周围皆是他的人,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只能任由他去。
  萧询见她不再挣扎,换了个姿势,让她面朝他。
  他凑近她的脖颈间闻了闻,“曦儿身上涂抹了什么香粉?竟如此香甜。”
  不仅身体力行地揩油,还言语调戏她。
  江晨曦忍着酥麻,憋着火气,偏头问他,“大人,这船去青州,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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