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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使鞭者按住中刀处,朝陈金釵尸身上又是一抽,口中念念有词:「贱人!竟敢射老子飞刀,老子非打烂了你不可!」
  他劲道浑厚,一鞭下去,陈金釵登时皮开肉绽,汪叶二人立时抱起尸身,交给五个姑娘。那使鞭者好似找不到人发洩似地,鞭子转而抽向马背,那马直接给打压了身子,背上一条血痕深入肉里,口中不住嘶鸣。原来此人名叫段奇寧,是野豹队高手之一,他生性兇残,见了小动物或是不顺眼的人,就会大起施虐之心,非抽上几鞭不可。虽然他身形纤瘦,比之壮硕的马星澈,却更要狠毒百倍。
  汪叶二人再也笑不出来,两人恨恨地瞅着马星澈及段奇寧,双剑齐出,直往两人攻了过来。马星澈身上带伤,实已无心再战,待要向段奇寧求助,却见他冷冷地望了自己一眼,捧着伤处,有些吃力地迈步离去。回过头,却见欧阳惜剑哼了一声,对他毫不理睬,竟将他独自留下。马星澈一咬牙,奋力站了起身,回望一眼,只见汪叶二人穷追不捨,十分狼狈地逃之夭夭了。
  薛少贤和赵元祺并肩而行,两人走在艋舺一处静僻的小巷。自从那日他给中年人施打了「福寿膏」后,不出几日,难缠的风湿病竟奇蹟似地痊癒了。从那天起,他薛神医的名头,便在艋舺广为流传,甚至远播邻近城市。当时风湿病是无解之症,他的名号一传开,立时吸引了大批病患前来求诊,那一朝落败的薛家,竟也难得地盛况空前了起来,连薛少贤自己都有些意外。后来,他还发现,原来这「福寿膏」有个特点,它会给人带来一点成癮症状,严重者甚至会產生幻觉。薛少贤看准了这点,更加肆无忌惮地以「福寿膏」治病。他心想,倘若能藉此赚钱,那么离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还会远吗?
  耽搁了数日后,这天,薛少贤终于肯带赵元祺来找赵光寄了。原来他是被扣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当时萧薛两家尚未翻脸,因此他的下落,薛少贤是知道的。他带着赵元祺一路走来,小心避过各处眼线,心里却在盘算着,倘若真让赵元祺救了弟弟,那他还有什么筹码跟他谈条件?
  赵元祺神色从容,心里却也一样在盘算着,这傢伙八成不会真放了他。这时,他俩突然看见旁边的小坡上,有两个高人脚步飞快,朝他们奔了过来。定睛一看,只见其中一个手执鞭子,一脸阴险;另一个腰别长剑,浑身高傲,两者都是嘴唇发白,脸色不大好看。薛少贤认出了其中一个,那腰配长剑的人,曾经是薛家的打手,正是欧阳惜剑,而另一个人,自然便是段奇寧了。原来他俩适才在山上,被汪叶二人一路紧追。其实以段奇寧平日的身手,要摆平这两个小辈又有何难?只是方才陈金釵那一刀,上头也不知餵了什么毒,只觉得浑身脱力,身体不适极了,倘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恐怕当场就要死了。
  而欧阳惜剑原来只是皮肉伤,谁知在被追赶的路上,竟也被意图復仇的五个姑娘给射了三刀。他的内力不比段奇寧深,这么吃了三刀,倘若再不施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此时他一见前主,还是那赫赫有名的薛神医,吊着口气,冷冷地说道:「薛少爷,我欧阳惜剑为你家尽心尽力,你看到我有难,不给我治病,那什么神医的名头,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这话说得大是无礼,明明是他有求于人,可是他为人傲骨,硬是要用这种说话方式,搞得好像人家为他治病是应该的,就是不肯放低身段。薛少贤才不甩他,眼看这个叛徒奄奄一息,他真是痛快得不得了,忍不住纵声大笑,还上去踹了他一脚。欧阳惜剑怒及攻心,正要一剑砍死他,这时,忽见山坡上踉踉蹌蹌奔来了另一个人,他身形魁伟,就如一头奔下山的虎豹,却是马星澈。他一路跑来,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像那两人一样唇色发白,想来也是他身强体壮,吃了陈金釵几剑,却还扛得住。
  段奇寧听了薛少贤和欧阳惜剑的对话,二话不说,鞭子朝薛少贤甩了过去,威胁道:「大神医,快给老子看看这是中了什么毒,你替我解了毒,老子就替你卖命了!你若不从,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马星澈瞪了那两个弃好背盟的傢伙,他身上中了剑伤,还在隐隐作痛,便道:「大神医,那两个窝囊没安好心。老子没中什么毒,就是吃了三剑,辣得很,你快替老子上药包扎。老子伤好了,这便投奔了你。」
  这时,在一旁观看的赵元祺突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景况,只差没搬张板凳来看戏,摇头晃脑地说道:「薛大公子,你还真是不简单啊,三大高手都对你示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薛少贤愣了半晌,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从未想过,那威风凛凛的野豹队,竟也有向自己摇尾乞怜的一天,他生平就没有这么爽快过。其实他对这帮人是相当不屑的,他们是萧家打手,是将薛家一脚踢开的人,自己凭什么要救他们?突然又大笑数声,掛上一副桀驁不驯的神情,玩世不恭道:「你们这帮废物,为萧浩然那廝卖命,怎么还有脸来求本公子呢?哈哈哈哈哈,我盼着你们去死都来不及了,别说你们要投奔本大爷,你们给我提鞋都不配!赵兄,咱们走!」
  那三人听罢,心里都是气得火冒三丈,然而一动怒,伤口也跟着作痛起来。特别是段奇寧和欧阳惜剑,那毒性一发作,简直让人生不如死。段奇寧一咬牙,撑起自己,死死地跟在那两人身后,心想倘若再不得解药,便将两人抽死一块陪葬。不一会,他们已到了一处老旧的房舍,薛少贤有些意外,那房舍外头竟没什么人把手,只有两个守门人,好似喝了酒,一身酒气醉倒在地。他于是朝窗里看了一眼,转向赵元祺,朗朗说道:「赵兄,令弟就是被关在这里,你来看一眼便知。好了,我已让你确认过他的安危,你得遵守你的承诺,跟本公子合作。」
  赵元祺没有靠近窗口,他站在不远处,向里看了一眼,果见赵光寄孤身一人,蜷缩在了角落。赵元祺馀光一扫,瞥了薛少贤一眼,猜想这傢伙身上必有钥匙。果然,薛少贤似乎接收到他的目光,大笑几声,拍手说道:「赵兄,我就说了嘛,只有我能救你弟弟,钥匙什么的,我自然是有的。只要你答应了跟我合作,再好好恳求本公子,我就发发慈悲替你开门。」
  赵元祺吊起了眉毛,挤眉弄眼地睨着他,摇摇头道:「薛大公子,凭一把钥匙就想威胁人,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然后他飞快地一掌劈出,将薛少贤整个人掀倒在地,无暇多想,拿着长剑在锁头上一阵猛砍,总算砍断了。他进了屋,里面冷颼颼的,想来少爷是受了不少苦。赵元祺一声闷哼,将他扛起来背在身上,大步奔出屋去。薛少贤齜牙咧嘴地站了起身,拔足疾追,口中愤怒地大吼:「你这言而无信的白眼狼!给我站住!」
  薛少贤在后面紧紧追着,赵元祺也是不敢怠慢,虽然他身有功夫,可身上毕竟负了个人,跑起来也不怎么轻松。薛少贤跑得直喘气,眼看快要追上了,却见赵元祺忽然停住脚步,向旁一望,原来他竟然还有援兵!这时,忽见左方一个人手按胸口,朝自己猛挥了一鞭,口中大喊:「死小子,你给老子治病不?不治病,老子真要一鞭抽死你了!」
  薛少贤气急败坏,一眼看见方才那个野豹队高手,还在嚷嚷着要治病,一咬牙,发狠似地指着他道:「给我捉住那该死的傢伙,本公子就替你治病!快去!」
  接着,欧阳惜剑和马星澈也先后赶到。欧阳惜剑脸色真是大不好看,马星澈勉强还撑得住,尚未开口,就听薛少贤大嚷道:「还在等什么?要治病,先替本公子把那傢伙捉回来!」
  方才萧浩然一死,马星澈便有些无所适从了。他是自己的主人,在外扬名立万,自己也沾得上一些风光,现在他死了,马星澈便有易主之心。一听薛少贤如此说,毫不迟疑,奔着赵元祺一行人发足疾追。而欧阳惜剑则是巴不得他说这话,因为他本就拉不下脸来求人,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哼!抓就抓,用不着你大呼小叫的。」
  与赵元祺前来会合的正是温伯,他见身后人追得紧,便将赵光寄改负到自己身上,和赵元祺兵分两路,好分散他们注意力。温伯转往了树林浓密处,以掩饰自己的行踪。赵元祺则闪进一条巷子,引他们追过来。谁知野豹队也是十分机灵,段奇寧和欧阳惜剑一看温伯背上那崽子,立刻就转进了林子去追他。马星澈与他俩不合,哼了一声,奔着赵元祺去了。
  他俩追到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前,赵元祺一愣神,只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座石碑瞬间爆裂,碎成一地石屑。身后人收回力气,声如洪鐘地说道:「浑小子,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老子饶你不死!」
  此言一出,赵元祺目光一动,当即回过头来。一眼就见马星澈出拳如虎,霍霍朝他挥了过来。他闪身一避,身后一堵矮墙立时垮塌,哗啦啦地响彻耳畔。赵元祺唇角一勾,清影剑「唰」一声飞出剑鞘,敌人的强硬使他迫切地渴望得胜,愣是不肯束手就缚。交手之间,还不忘调侃几句:「哎,这位前辈,你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吶?不过受了点伤,就想改投别主。日后你遇见了萧浩然,会不会脸红,会不会尷尬呢?」
  马星澈听罢,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粗眉倒竖,长刀如兇兽出柙,狠狠地劈了过来。所到之处,地面几乎陷出了裂痕。在荒凉的旧宅前,清影剑前闪动刃光,赵元祺长剑左递,不待马星澈回击,又转了剑头,刺向右方。那片冷铁就如月下清影,虚虚实实,真假难辨。马星澈空手能断树,赤拳碎石碑,儼然是尊铁打的大力士。然而那片冷刃似真非真,似左实右,光影舞成了一大圈,竟看不出剑势走向。在马星澈眼前,清影就像自四面八方而来,真假难辨。而赵元祺也不轻松,他尽量不去扛那大汉的长刀,只以迅捷取胜。双方一个蛮劲惊人,一个虚实难辨,斗在一起,就这么拆上了五十来招。清影剑的「诈」字,竟生生将这大力士给唬住了。
  这时,马星澈似乎失去了耐心,他长刀一挥,又再一次扑了个空。突然,他左掌前探,凌空一抓,竟是以徒手生生捏住了利刃。赵元祺小吃一惊,立刻撒了手,耳听地下「噹啷」一声,银光闪动,长剑就这么摔在地下。赵元祺一咬牙,待要飞身夺剑,却听马星澈哈哈大笑,抬起腿来,就要将剑踩碎。这时,他的耳畔却来了一阵风声,飞镖咻一声掠过耳际,钉在后头的墙上。马星澈闪身一避,避过了飞镖,脚下却没有得逞。只见一隻绣鞋轻轻一挑,「清影」翻动了数圈,已重回赵元祺手里。赵元祺猛一愣神,来人他看得分明,竟是那个与他近两个月不见的小姑娘。在这一刻,百般的情绪不及言说,已尽在这一个「挑剑」的动作之中。他突然有一瞬间的百感交集,既觉高兴,又感心疼。既是感慨,又是怜惜。他看见了,那个倔强小姑娘瘦了,衣衫襤褸,神情依旧是那副不屈不挠的模样。然而正因如此,更让他觉得心疼了。马星澈见状,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大怒道:「死兔崽子,敢坏老子的好事,你的死期到了!」
  那来人正是阿容,听马星澈这么一说,不住怒道:「呸!死老头,你的死期才到了!」
  她没有去看赵元祺,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狠狠地往马星澈送了过来。赵元祺知道凭她一人根本无法撼动这尊巨人,手腕一抖,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攻向马星澈。阿容得了「疾风乱林术」修復内力,功力比以往更要精进,那奇寒之气流过她全身,修復了五脏六腑,又生出新的力量。阿容将全力灌入长剑,推出一招「鳶飞戾天」,马星澈顿觉寒风扑面,周身冰凉,那剑锋来势既是外放,又是阴险,说不出的诡譎。
  原来阿容这一路走来,歷尽了人情冷暖,为了饱餐一顿,她可以偷人的钱付帐,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夹缝中求生存,因此她的剑除了逍遥之外,又多了一分不择手段的「险」。两柄利剑一诈一险,破空而来,竟将这尊庞然大物给生生缠住了。
  清影虚虚实实,马星澈捉摸不透,突然长刀一挥,砍向阿容面门。阿容一咬牙,闪身一避,马星澈左手一提,立刻将她抓了起来。赵元祺大吃一惊,长剑一削,欲将他左臂砍下来。马星澈眼前一花,顿觉四面光影攒动,阿容见机不可失,一挺长剑,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膛,马星澈登时口吐鲜血,将阿容往旁扔出,赵元祺看准时机,又送入了一剑,马星澈不住惨嚎,壮硕的身子倒在地下,鲜血已浸透了他的胸膛。他仍然瞪大着眼,目光如炬,死后威势犹存。
  那两人在原地顿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就像在确认这头猛兽是否真死了会不会突然跳起来咬人。片刻后,阿容撑起了身子,甩甩擦破皮的手掌。赵元祺还剑入鞘,立刻来到她身畔,关心道:「你没事吧?」
  然后他扫了一眼阿容的手掌,见她磨破了皮,莫名就觉得有些心疼。阿容没看他,迅速抽回了手掌,站起身就要走。赵元祺看她皱眉的表情,心里不禁又痒了起来,调侃地说道:「大姑娘,面对心上人,你的态度就这么冷淡吗?」
  阿容没理他,自顾自地走了。这个男人不喜欢她没关係,她却不能对他见死不救。现在人已救到,她便不再磨蹭了。赵元祺吊起了眉毛,驀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阿容奋力一甩,怒喊道:「放手!」
  赵元祺故意道:「心上人拉你的手,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阿容翻了个白眼,感觉心脏要爆炸了,偏偏还甩不脱他,暴吼道:「你到底想怎样啊?快放手!」
  阿容真是受够了他这副调侃人的态度,扬起空下的另一隻手,往他胸口送了一掌。赵元祺被迫松了手,闪身一避,挡下她的手,笑道:「行行行,不捉弄你了好吗……暂时。你先跟我来。」
  阿容一抬头,恶狠狠地怒视着他。暂时?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赵元祺笑如清风,这阵子他为了赵光寄的事,实在承受了不少的心理压力。此时再见阿容,他莫名就觉得好激动,好像心中诸般的烦扰,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倾吐,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他放松的感觉,哪怕是莫名其妙的斗嘴,都足够让他心中踏实了。于是轻轻扣住了阿容的手腕,带她越过丛生的杂草,来到旧宅里。阿容只是被动地让他拉着走,一到旧宅里面,凉风拂过她的身子,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样的空间更让她耳根灼热,忙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赵元祺看了看她的表情,只见她双颊晕红,于是弯起了嘴角,又更将她拉入屋内。阿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奋力甩开了他。赵元祺松开她手,贴近了她的脸,轻声道:「你还在生气?干嘛呢,我都说暂时不捉弄你了。」
  阿容后退了一步,她对他突然的靠近感到有些错愕,像是要掩饰害羞似地大嚷道:「暂时?你这个人真讨厌!谁被这样捉弄不会生气啊?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赵元祺弯起了嘴角,笑道:「别气别气,我只觉得,你这么喜欢我,那么我这么对你,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阿容翻了个白眼,认真地说道:「对了,我就是最讨厌你这点!利用别人对你的喜欢,来羞辱人。我真讨厌你!」
  赵元祺瞇起了眼,神色依旧是那副似真非真的模样,笑如清风道:「大姑娘,你别这么说,我可是很喜欢你的。你说你讨厌我,不怕心上人会难过吗?」
  听罢,阿容又是一阵脸热,她轻轻抬起眼来,瞅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赵元祺又更贴近她的脸,细细打量她的表情,神色悠然。阿容退了一步,又觉得他在言不由衷,指着他大喊:「你又在骗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你!」
  然后她飞快地搭住剑柄,气势汹汹地抽出剑来。长剑甫才出鞘,赵元祺立刻一掌挥出,抓住她的手腕。长剑「噹啷」一声,掉落在地。阿容忽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给凌空抱起,忙暴吼道:「放我下来!」
  赵元祺笑了一下,又将她捧得更高,深入旧宅内部。阿容愤慨地伸手入怀,捏出一枚梅花镖,要往他胸口戳去。赵元祺却坐了下来,一把抓住她手,调侃道:「小阿容,且不说你杀不死我,倘若你真杀了我,只怕你会心疼呢。」
  阿容皱紧眉头,她真是气极了,奋力地甩开他,手就重重地刺了下去,大骂道:「呸!我是巴不得你死了!」
  赵元祺没料到她还真刺,口中「嘶」了一声,受刺的肩膀淌着鲜血。他衝她一阵挤眉弄眼,只见她频频瞧着自己的伤口,似乎是很心疼的,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抬起眼来,恰恰交上他的目光。赵元祺会心一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地搂着她。阿容更加不知所措,只是奋力地想挣脱,只听赵元祺说道:「大姑娘,心上人抱着你,你是不是也该回应点什么呢?」
  阿容的耳根简直烫得要烧起来了,她突然好想要知道,他刚才说得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如果她能剖开他的心就好了。赵元祺手臂一圈,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好像这么做,就能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身心俱疲,全都传递给她。此时此刻,他已无暇多想,只觉得那个女孩子身子柔软,发香鑽入他的鼻间,让他觉得十分安心。阿容眼前一片黑,牢牢的怀抱使她挣扎不脱。他们没有再交谈一句话,彷彿透过这个拥抱,就诉说了千言万语。
  赵元祺没再说那种调侃人的话,就定定地抱着她,静心感受那个女孩。忽然觉得她抽动了一下,好像喘不过气似地,闷闷地说道:「快放开我,我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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