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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傍晚赵青云顶着一张臭脸回了家。
  一进家门赵今就飞一般地从妈妈怀里溜下来钻进自己卧房,看也不看沙发上的老豆一眼,陈天雄正等着女儿的拥抱和亲亲,十分纳闷她今天的反常,不过再回头一看老婆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不等他出言询问,赵青云就又神色匆匆地出了门,两个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讲。
  刚出家门的赵青云拨通了张玉钗的电话,心情十分郁闷地向师姐寻求安慰:“师姐出来玩,这几天烦死了我。”
  等两个人在餐厅见了面,张玉钗连手包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见对面的赵青云端起桌上的水猛啜一口,忙不迭地对外输出。
  “昨天晚上有人向大律师协会投诉我,指责我的工作能力有问题,我好冤枉啊!这几年我一心一意扑在东星的案子上,哪里就对他们形成威胁了?莫明其妙地就出来投诉我,干嘛不去投诉陈天雄?案子是他的案子啊。”
  投诉陈天雄?向谁?那可能得向地下的骆驼烧纸送话下去才行。至于为什么投诉赵青云?那当然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咯。
  “这个投诉你的人家里不会是开果栏的吧?这么会拣软柿子捏?”张玉钗看她连酒都等不及上就急急开口,知道师妹今天一定是郁闷到没边了,“谁啊,究竟是谁啊,这么无聊?”
  赵青云挥手劝退准备介绍菜品的侍应生,留他一肚子腹稿无处发挥,耸耸肩膀意图装一个宽宏大度、既往不咎,可她脸上的鄙夷终究掩不住。
  “我差不多知道是谁。还不就是隔壁办公室那位,明明自己就赚得比我多多了,还成天在外面讲我靠着陈天雄拿住了什么大客户。拜托她看看去年所里的年终总结好吧,她创收多少、我创收多少不是有数字吗?怎么一夜之间就不识阿拉伯数字啦?”
  张玉钗点点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听师妹大吐苦水。
  “上个月她趁我不注意拿走我桌上写好的辩护意见书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今天就给我来投诉这一招,真的是离谱,怎么发癫都没有冷静期的吗?投诉的内容就是她拿走的那份辩护词:投诉我不专业。”
  “我又没求着她看我的辩护意见,难道我被协会钉牌了她就能升合伙人吗?拜托,升不升合伙人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我们所的周雪儿你还记得吧?那才是真正的美女大状,今年肯定是她升职啊,无端端攻击我干什么,能有什么好处?”
  对面的张玉钗突然笑得停不下来,在师妹诧异的眼神里喘了半天才挤出磕磕绊绊的一句话:“你好像一条狗,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踢了一脚,真的是好冤啊。”
  嘿,张玉钗的这个比喻确实贴切,好端端地就被踢了一脚,谁又说不是呢?
  这么一打岔赵青云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是呀,觉得她不够专业“看不下去”那就别看啊,大家一人一个办公室偏安一颙、划江而治不就好了,干嘛拉踩她?她何罪之有?
  还不等她再狠狠抱怨几句自己的无辜和怒火,突然间一道阴影就投射下来,感受到的赵青云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天雄。
  一时间她的专业素养让她脑海里警铃大作,迅速攥住他的胳膊,四处张望周边环境,催促师姐先走:“师姐快走,小心有人看见你们两个。”
  张玉钗抓过手包就旋风般地离去,好好的一场姐妹趴就此中断,两个人都不由得瞪向不请自来的陈天雄,偏偏当事人毫不在意,心理防线十分坚固地等待让座。
  他估计是早就到了,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我明天带几个兄弟去你们律所。”
  赵青云倒没有这个意思,律所的事就留在律所解决,何必兴师动众,倒显得她搞不定这件事似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见石厅长,听说他马上就要调到上海去了,我们去贺一贺,以后上海那几个公司好扩张。”
  陈天雄不肯就此罢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回击就一定会有下次,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招数?”
  “她有我的号码,我在等她给我发消息。人的忍耐总有个限度,我自己会处理。今天好像有点吓到阿今了,她还好吗?”赵青云自信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不欲陈天雄插手,“回去收拾东西吧,公司的事最要紧,等从广州回来了我再去协会接受质询。”
  雷耀扬和文清镜坠海已经叁周,有大把的事情还要处理,多出来的股份和分红、悲痛欲绝的文家父子,还有她自己失去朋友的悲伤,一桩桩、一件件地堆在眼前,哪里还有更多的精力来和小人过招?
  今晚被逼吐槽也是无奈,毕竟这种飞来横祸谁能真的宽宏大量忍得住?不过公道自在人心,看不下去就别看咯,偷别人的文字上下散播还说叁道四,一拉一踩安的什么心大家都有数,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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