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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阳光洒在易修仁苍白的小脸上时,那毫无血色的惨白与微弱的呼吸让易妍凌知道,若再不做些什么,这最后的家人也会在自己眼前死去。
  于是,在经过郊外一处村子前,趁着监流的官兵不注意,她狠狠踢开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抱着易修仁往村落飞奔而去。
  “追!她跑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鞭呢!?”
  到底是易家锻练过的女郎,即使抱着一个孩子,手还带铁链,都还能顺着地势与身后追来的人拉开距离。
  冲进村落后,村人见了那穿着囚衣,抱着孩子,一身落魄的女人,纷纷倒退半步。
  “他病了,哪儿有药?哪有大夫?!”她扯着沙哑的嗓音高声喊着。
  只有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回应了她:“村长家在后头,种着槐树的那户。”
  她抱着修仁就往女人所指的方向跑,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皮肉让沉重的铁链蹭出了血水,但她像是感觉不到。
  她不断在心底疯狂喊着,大哥、大嫂,若你们在天有灵,求求你们保佑修仁能活下去。
  “开门!……开门!”她戴着铁链,疯狂敲击村长家的门,木板几乎都要给她击垮了,可里头并没有任何人应声。她不想放弃,拼命拍打门窗。
  就在此时,她身后追来了提着鞭子的监流官。
  “老子让你逃!”
  鞭子挥空时发出一阵响声,她连忙把怀里的修仁抱紧,以自己的背去挡。
  啪的一声,疼痛并无如同预期般临到她身上,她听见背后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声。
  “你……”监流官看着从一旁窜出的男人,还有他身上锦衣被自己抽出的裂痕,整个人都傻了。
  而易妍凌看到那背着光,只有轮廓的面孔,呼吸顿时停了。
  崔奕枢顶着刺骨之痛,转过头看了监流官一眼,开口问道,“多少银两,够让她们完好无损到莞州?”
  “这……这不是银两的事……”
  “先给你们每人叁十两。”崔奕枢缓缓说道,“待她们平安到莞州,回淮京之后,到许家商铺,每人可再领五十两。”
  监流官傻住了,八十两!可是他们整整十年的奉禄!
  “如何?”
  “小的……小的谢过这位公子,定将易家小姐平安送往莞州。”
  “若她们在路上有不测,冷了饿了,不止那五十两得不到,我还让你们每个人都吃不完兜着走。”
  “是、是……”
  “去后头马车处,先取那叁十两。”
  听到有丰厚钱财可拿,监流官眼睛都发直了,头也不回地往后奔。
  “崔奕枢……”易妍凌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在作梦。
  “……其他女眷呢?”崔奕枢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皱眉问道:“你抱着修仁求医,那修智呢?他们娘亲呢?”
  “死了……”想到家人们死时的惨况,易妍凌的泪水涌出眼眶,“她们都死了……只剩…只剩下我与修仁了……”
  “都死了?”崔奕枢大感震惊,“流放才一日,怎么会如此?”
  “母亲,大嫂与叁嫂,还有修智,在牢里……在牢里就死了……”她咬着牙,想把话从哽咽中挤出来,“祖母与二嫂,昨晚也没了……二嫂腹中的孩子掉了,从淮京城走来,一路上流了太多的血……”
  崔奕枢一脸的不敢置信。天牢之中,若无人操弄,不可能会如此惨烈。
  可那又会是谁?易家头上的是谋逆之罪,本就活不了,为何要赶尽杀绝至此?
  “崔奕枢……修仁病了好多天,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
  崔奕枢接过易妍凌手里进气少出气多的孩子,轻道:“马车上,我还带了大夫。本是想若你们有人狱中病着了可看……却没想到,易家妇孺只剩你们二人。”
  看着怀里的孩子,崔奕枢又道:“修仁太小了,即便一时治好了他,之后就算粮水充足,这一路道长险阻,要经不少瘴疠之地,也会死在路上。”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易妍凌无助地哭了起来。
  “……所以,就当修仁死在今日,我将他带走。”
  易妍凌抬头,“带走?”
  “我等会对监流说他已经去了,尸体我带走安葬,我会尽力保住他的性命。此外,你要不要先到马车上给大夫看看?”
  易妍凌摇了摇头,“我身子健壮,有了你们的关照,定能活着到莞州。若我跟着过去,监流定会猜到修仁还有气。”
  崔奕枢看着逞强的易妍凌,虽然狼狈,但她依旧挺直了背脊,眼神无畏。
  就如同那年在马球场上,她夺得了头筹,在众人欢呼中,她对着他遥遥望了一眼。
  他张口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化做短短一句:
  “……那你,好好保重。”
  顾芳菲与大夫坐在马车内,打开车窗看见商队把银钱派给了那些监流官,却始终没看见易家女眷,也没看到丈夫回来,心中多少有些慌张。
  就在心焦地想着要不要下车瞧瞧状况时,终于,远远地看见崔奕枢手中抱了一个瘫软的孩童走来,他与监流官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孩子回到了车上。
  一上车,顾芳菲就看见了崔奕枢背后那道鞭痕,割破了他的衣物,部分棉絮粘入他肉里。
  “大夫,这孩子……还请您务必救治。”
  大夫让孩子躺在马车内,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蛋,直皱眉。
  接着马车缓缓开动,顾芳菲连忙将丈夫背后伤口四周的衣料剪开,才开口问了:“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有人在牢里就开始对女眷动刑,眼下只剩妍凌与修仁还活着,你瞧,修仁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我说这是具尸体监流们都信。”
  “怎会如此……”顾芳菲急忙想了想,“我这就去安排,找个别庄,把修仁藏起来……”
  “不,”崔奕枢忍着背上的痛,嘶了一声之后回道:“圣上对崔家已有戒心,若藏在我们这儿,迟早会被皇城司查出来。”
  “那怎么办?”
  “……我会替修仁找个地方安养,也会有合适的人庇护他。”崔奕枢看着半脚踏入鬼门关的易修仁,“我得替易家这血脉,找个最好的退路。”
  “流放之前人就几乎死光了,此事背后不会太简单。易家这债可是血仇,承德的儿子若想保住性命,就不能走寻常路。”
  另一个方向的崔凝,眼神黯淡无光,倚在车内静默不语。
  许葳老早就猜到了易承渊会怎么选,也不讶异,但看到崔凝这般哀伤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声叹息。
  “终究是可惜了,倘若你真能同他成亲,二嫂我还能多信一些人间有圆满。”
  崔凝缓缓抬头,看到许葳的苦笑。
  “在我看来,你与大嫂都是幸运的,至少都曾经遇到心许之人,哪怕最后没能成双,我也羡慕你们。”
  “二嫂……可是后悔嫁给我二哥了?”崔凝有些心虚地问,她知道二哥早在娶妻之前就心许雏燕,这是崔家对不住二嫂。
  许葳愣了愣,随后笑出声音,“怎么会?能同你二哥成亲,是多好的事?”
  “我们商贾之家,能够与尚书府这样的人家结亲,那可是对家族大大有利。再说了,你二哥敬重我,雏燕也是个安份的。我本就是为着家族责任嫁给你二哥,而我不曾失望过。”
  许葳抚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感谢雏燕,若你二哥没对她情根深种,我家也没法子攀上尚书府。”
  崔凝看着二嫂,她总是如此明艳,遇事果决。
  瞧见崔凝的眼神,许葳微笑道:“或许是因为你有心许之人,所以才无法理解同我这般为了家族而嫁人的女子吧。”
  “为了家族责任嫁人……是什么感受?”
  许葳看着她,反问道:“依依,你可知道什么是家族责任?”
  “所谓家族……唇亡齿寒,损荣与共。”崔凝喃喃念着她所学过的事。
  许葳轻轻一笑,以温柔的眼神凝视崔凝,缓缓开口。
  “家族责任,是你大哥当初不敢对易妍凌有非分之想,只因与易家已经有了你这门亲事,若亲上加亲,会让公爹这个吏部尚书一职坐得备受猜忌,根本不稳。”
  “是你二哥明明如此恋慕雏燕,却因她是青楼出身,他不敢在迎娶正妻之前就纳她入房,也不敢在我未孕之前让她先孕……就怕名声不好,牵连到你。”
  崔凝闻言,呆呆地看着二嫂。
  “你说得简单,可你的爹娘兄长,为你所做的可没这么容易。”许葳苦笑了一下,“依依,若是你能放下与易承渊的过往,回头好好看看你的爹娘与哥哥,就会看出他们情愿违抗皇命,也要替你找个更合适的归宿……你是个多有福气的姑娘。”
  崔凝看着二嫂,以及她那鼓起的腹部,里头有崔家即将出世的小生命。
  她不再流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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