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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又如何,破落户就是破落户!镶了金子也掩不了铜铁的本质。
  柳氏见她进来坐下,没有给好脸色问道:“表小姐不去别处院子里好好攀关系,来妾这作甚?”暗指她不要脸面净想着攀高枝的事。
  元幼薇听了大气也不喘,早就听闻这柳姨娘颇为受宠,气焰很盛。但许是眼睛被虚名迷了眼,脾气不好,脑子不太聪明,目光短浅的很。
  但这也是好处,与这样的人合谋拿捏住她更是简单。
  只要捉住她的痛处,知道她想要什么便好。
  元幼薇面上带笑,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幼薇有事想与姨娘单独说道。”她看向周围站着的丫鬟,柳氏拂了拂手让人下去。
  下巴昂起,“说吧,你有何想说的?”
  她摩挲着白玉茶盏,低垂的头抬起道:“骊山那事属实是误会,二公子见我跌落在假山下好心扶我,不料被有心之人传出不实之言。”
  说到这,她眉睫轻垂:“幼薇自知身份低微,不堪为二公子正妻。但此事已被推到了浪头最高处,旁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那时衣裳半解,众目睽睽之下确实与段离有了肌肤之亲。
  但柳姨娘只想听到有希望的消息。
  “所以,你想如何?”柳氏见她还不愿做离哥儿的正头娘子,心头嗤笑,真是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元幼薇没有算到有的人觉的自己儿子千般好万般好,就算她配不上也不能主动说不要。
  元幼薇抬起头,苍白脆弱的面庞少有布满坚定:“幼薇想要姨娘助我...”
  送走了表小姐,柳氏仍旧坐在沉木桌前吃着茶水。
  面色隐罩在帷帘投下的阴影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翘问道:“姨娘,你真要像表小姐说的那般做吗?”她是柳氏身侧大丫鬟,适才屋内众人退下,她是姨娘心腹就留在了这。
  柳氏看着一格一格窗棂割裂了阳光,细碎的光线洒在地面上。
  笑道:“她是拿我当枪使呢。七窍玲珑心是没错,但我吃过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
  想要让自己下药设计段殊,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这么多年在显国公府和大夫人分庭抗礼,她也懂得有些东西不能去触碰。
  离哥儿如今这副模样,她算是也认清了,与段殊去争是痴人说梦。惟愿娶个高门贵女在仕途一道上添些助力。
  她知道,若是去设计段殊或是北陌桑成不成功是个未知,但下场注定凄惨。
  那个主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明里暗里总有法子让人痛不欲生,活着还不如死/了快/活。
  至于元幼薇,这般心肠歹毒的女子,她不是善于图谋吗。
  柳氏已经想好了她合该配给谁。
  府内翻新了芙蓉院,说是年头久了屋檐廊柱多有损坏,顺带清出了一批东西,。
  实则下人们都看的出,是表小姐住过了那处世子夫人嫌弃想里外重置一番。
  看来,该归位的东西,该归位的人还得归位
  作者有话说:
  归位,哎嘿。我今天修改了预收文案,《悔叫夫君觅封侯》喜欢求戳个收藏呀
  我本是京都贵女,因一场退亲风波成了笑话,心上人喜欢的竟是我的庶妹。
  可笑我堂堂柳家大小姐竟成了妹妹的牺牲品。
  一朝被设计,我被赐婚江家大少爷江沫痕。湖水舍身相救,我本以为他是光。
  新婚之夜,他说某位卑配不上灵若,大婚不过月余,他离开京都说要一刀一剑为我挣诰命。外人本道我好福气,但丈夫久不归家,人们从羡慕到讥讽。
  我不在乎一笑付之,尽妻子之责,费心操持家里,亦为他延续血脉。等他封侯归来,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柳灵若的痴妄。
  还记得凯旋那日,他身前环着一姑娘:“灵若,柳家二小姐孤身不易,我欲迎她入门。”
  柳灵若笑了。
  三皇子一党余孽人人避之厌之,他倒是如珠如宝
  她只知道她累了。“灵若愿柳姑娘岁岁与君好,长相厮守直到海枯石烂”
  江家大少夫人落水一尸两命的消息传来,江沫痕从马背上跌下,他不信,不信他的妻此生不再与他相见。
  溪边柳树下,一男子衣袍华贵却日日砍柴打猎,时常跪在柳娘子门前。
  白衣小童指着问:“娘亲,那是何人?”
  柳灵若头也不抬:“不知,许是失心疯的人。”
  第六十九章 事起
  一着暗黄比甲的嬷嬷步履匆匆从一耳房内端着一铜盆走出来。
  环成年男子一腰粗的盆子里头堆满了衣物。
  泛黄粗布裁的衣裳似是染上点点脏污, 可疑的很。
  这院里怎会有男子,国公府除却世子爷和二公子的衣物须浣洗。再者,也不会用粗布制衣。
  吴氏四下看了眼没人, 一手关上耳房的门,另一手抱着盆子去处理。
  自然没注意到跟在外头的连翘。
  她生疑问了院里扫洒的小丫鬟, “吴嬷嬷可怜,和刘管事生下个痴儿。整日里吃穿都要他人着手,二人又在府内离不开去。唯一的儿子可不该饿死了吗!之前大夫人知道这事, 左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院子偏僻等闲不会有人来, 耳房一锁倒也不碍事。”
  她粗糙的手指拿着扫帚继续扫化雪后埋在底下的烂叶子,顿了顿又道:“如今是世子夫人掌家了,她不知道此事。吴嬷嬷便让虎子在这安顿了下来,吃穿都她自己照应。”
  怪不得鬼鬼祟祟, 包藏了人在这后院,是大罪。
  不过大夫人默许,连翘没说什么回去告诉了柳氏。
  小丫鬟继续低头扫落叶,她近不得主子身每日来每日去都做一样的活计。像连翘这样的大丫鬟,她根本不敢得罪。
  一片枯黄的叶在枝头摇摇欲坠,叶柄连着一丝在枝条上打着转儿。
  风吹过,它慢慢飘扬落到零星嫩绿的草上。
  被扫帚一扫,淹没了。
  拿着手里头的药包, 柳姨娘将它放在掌心握了握。
  此事若如元幼薇所想, 最不希望此事发生的人便是北陌桑。
  元幼薇想借自己的手搭上段殊这条大船, 自己又何尝不想摆脱掉她这个块无用的绊脚石。
  利字当头, 没有永远的敌人。
  她会让事情如她看起来的那样发展。
  桑桑正愁元幼薇与段离的婚事, 骊山温泉池畔二人相拥, 肌肤之亲众人都见到了。
  如今府里头都知二人要成就好事, 亲上加亲。
  但柳姨娘不好相与,她打的主意人尽皆知。
  要是经她手替二人操持婚事,不用想,以后的日子都安静不了了。
  桌案上推着账册,毛笔搁至一边,写了几道也没心情再动它。
  桑桑揉着眉心,柳儿慌乱从外头跑了进来,这般没规矩不像她平日里一向恪守规矩。
  柳儿一面跑一面焦急说道:“世子夫人,不好了。柳姨娘气势汹汹闯进来,拦也拦不住。”
  她前脚刚进来柳氏后脚就跟到了,气焰嚣张的声音先传入室内:“北陌桑,你胆敢胡乱安排离哥儿的婚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国公爷还没回来,大夫人还卧榻未醒。”
  她从娇兰院一路怒意赶往这,路过下人皆避让。
  住在客房的元幼薇亦知道了这事,捏着银针缝帕子的手停顿了下,苍白的面上扬起一抹笑。她就知道,才放出了这么些消息柳氏就会沉不住气。
  越怕,乱了阵脚才越发会诚心与她合作。
  桑桑看着来者不善,挥手让下人都出去,只留了银屏并墨画。
  “柳姨娘你这是何意?”
  柳氏眼角尖尖,刻薄削尖的面上盛气凌人一瞬间消了下去。
  她摆弄着指尖上新染的丹蔻,一腿架着一腿妖妖娆娆没样的坐着,低垂着眼道:“世子夫人,妾也不怕你笑话。离哥儿那不成器的讨个正头娘子是不易,但也架不住上赶着惹人嫌。”
  桑桑皱了皱眉,段离可是她的心肝肉,这般贬低柳氏到底想做什么。
  不语继续听她说道。
  “元幼薇心高气傲瞧不上离哥儿,一心只想做世子爷的贵妾。这回离哥儿与她做下的事捏着鼻子也就应下了,却不想她倒是心思不正。想与妾合谋行不轨之事待生米煮成熟饭一跃成显国公府的半个女主人。”
  柳姨娘理了理裙摆坐正了看向桑桑,“事情妾可是与你说了,要争要抢可以,这脏了手的事妾可不做。”
  下药,自衡阳王府之事一毕桑桑便对着这有了阴影。
  如今又要被用到段殊头上。
  她捏了捏掌心稳住心神,看向柳姨娘:“无凭无据的,柳氏你要我如何信你?与我说这般话是何意?”
  柳氏从衣摆里头取出一白帕包裹的东西放在八仙梨木桌上,“信与不信,夫人自会知晓。”
  “只是,要让夫人做做样子罢了。毕竟能劝动世子爷的只有你不是吗?”柳姨娘妖艳细长的眉眼掀起瞧着桑桑,像是笃定她会答应似的。
  “时候不早了,今晚起风了,妾可是要去收院里头养着的那几盆兰花。”她起身,华丽绣着金边的裙摆从毡毯上拖曳而去。
  银屏撇了嘴道:“这柳姨娘也真奇怪,说话没头没尾的。再说,大冬天的谁养什么兰花啊!主子,她怕是耍你呢。”
  桑桑看着桌面雕刻的祥瑞奇兽,闻言陷入深思的脸庞抬起。
  “银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后者怔愣一瞬,马上反应过来:“奴婢说柳姨娘怕是胡诌,不想这婚事成了又想借主子的手摆平呢。还扯什么兰花,冬日里谁养兰花还放在外头。”
  “前几日屋檐的雪可都落了砸晕了好多雀儿呢!”
  是了,不管这事是真是假。
  柳姨娘既这么说,想必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人自投罗网。差了段殊这一环,棋局便不完整,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完全可以不经意间入局,左右已经知道元幼薇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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