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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景政连他们之间的雇佣合同都拿出来了,郑许然只是淡淡的说:“我辞职了,手续不办也可以,我会把违约金打到你账户上。”
  景政神色一滞,刚想说什么,郑许然便道:“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打来了。”
  等到景政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成空号了,郑许然抽刀断水,永绝后患的换了号码。
  景政只好把顾淮约出来,问问郑许然的康复情况,顺便把他的治疗报告也看了一遍。
  景政以前闲的时候学过一点儿医,把近几天的报告都看了一遍,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大概真的站不起来了。”
  顾淮抬了下眼,毫无顾忌的往他心上插刀,“那可不是?骨头神经全断了,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景政脸色一沉,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顾淮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放弃他吗?”
  “不可能!”景政斩钉截铁的捏着手里的杯子,几乎将他捏出裂纹来,“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他…只要合同不终止,他就是我的合法助理。”
  顾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景政似乎不适应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以前他在风月场上如鱼得水,是因为没用真感情,现在对郑许然有了点儿真情实意,反而很难坦然承认了。
  顾淮可以把老婆媳妇之类的词挂在嘴上,但对于景政来说,那天能说出‘爱人’这样的词,估计很不容易。
  顾淮看了景政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那你就把他绑回去啊,最好今晚就动手,你派几个人来,我给他们开一条暗路,真是的,这些天慕辞跟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都快赶上跟老子睡觉的时间了,你赶紧把这电灯泡弄走。”
  景政有些顾忌,“这样可能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会适得其反。”
  “你们一直不见面只会让情况恶化下去。”顾淮急于弄走这个总是吸引慕辞目光和精力的灯泡,竭尽全力的忽悠景政,“就定今晚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景政终于下定决心,“好,今晚我亲自过去,你把你家那只小看门狗关好了,别叫他跑出来坏事。”
  顾淮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没问题,今晚我会让这只小狗下不了床的。”
  ……
  当晚顾淮不到九点就把慕辞压到了床上,慕辞觉得很奇怪,一般这时候他会去陪郑许然看电影,而顾淮会在书房看一些资料——他们都不是这么早睡的人。
  但很快他就没办法思考了,顾淮的欲望在今晚格外的强烈,很快他就被卷入快感与情欲的漩涡之中,除了呻吟和求饶之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晚上十一点半,景政从顾家后院摸了进去。墙边的警卫看见他,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问好,“景先生。”看来顾淮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可能是一时疏忽,顾淮忘了给他房间的备用钥匙,这个时候也没法去要了,景政只好从窗户翻进去。二楼不算高,景政的身手也好,落地的时候如同野猫一般无声无息。
  那个人就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着。景政借着月光看他恬静的睡颜,心中酸涩难当。明明只是一周没见,景政却感觉好像过了一整年。
  他尽量放轻脚步向床边走去,低头审视这个人。
  郑许然睡眠浅,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有人靠近。意识在睁眼的一瞬间就无比的清明,右手迅速的伸到枕头底下摸枪。
  景家半只脚踩在黑道里,郑许然作为助理也受过特殊训练。这个动作完全是他的条件反射,然而他摸了个空。刚才一瞬的清明又消散了,郑许然迷茫的眯起了眼,大脑这时才缓慢而正常的运转起来:他已经不在景家了,枕头底下也不放枪了。
  郑许然猛的坐起身,凌厉的看向昏暗月光下的不速之客。看到景政的脸时,郑许然明显愣了一下,尔后他低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景政指了指身后半开的窗户,“从那爬进来的,顺便在花园给你带了枝玫瑰。”
  景政将手中完美绽放的花递到郑许然眼前,仿佛他是夜会朱丽叶的罗密欧,深情款款。
  郑许然没由来的一阵恼火,他一把拍开景政的手,想要大声叫他滚出去,但是三年的习惯性服从让他无法对曾经的主人说出那个字,郑许然气恨的盯了他半天,最后冷声道:“请你出去!”
  景政看着他,“我确实打算出去了,不过你要跟我一起走。”
  “跟你走?”郑许然暗自捏紧了拳头,“回去做你的狗吗?我受够了,景政,你身边不缺我一条狗,你别他妈的在这儿跟我玩情爱游戏了!你还以为我是原来那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我没有把你当成…”景政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不好,很混蛋,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现在,以及将来,不会把你当成玩物。”
  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郑许然曾经经常听着这样的声音,无论是命令他,指使他,或者在床上挑逗他,都是这样低沉的音调。
  郑许然内心一阵颤抖,他咬了咬牙,一手指向房门,“出去,现在!”
  “我也说了,出去可以,我要带你一起走。”景政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郑许然的肩膀。
  郑许然一个侧身躲过了,顺势抓住景政的手臂,试图将他推开。
  但其实郑许然在进景家之前还是个普通人,是景政亲手教了他一年的格斗术。先不提他的基础不牢,景政对他的招数非常熟悉,三下两下便压制住了他。
  挣扎之际郑许然从床上跌了下去,他的右小腿完全没有直觉,一下子就站立不稳,身体向前倒去。
  景政一把抱住他,郑许然狠狠的推着他,捶打着他的手臂,景政愣是一声不吭,只是郑许然的挣扎过于剧烈,景政怕伤了他,干脆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郑许然简直要气疯了,他嘶声大喊,“放开我!你有意思吗!是你自己说不要一个废物,你又回来干什么?!把我当傻子耍好玩吗?!”
  景政有点担心郑许然的声音会把慕辞吵醒,毕竟那小看门狗不是一般的固执,在明面上顾淮肯定也和他的未婚妻站在一条线上。
  景政腾不出手,只好低头吻住了郑许然的嘴。
  嘶喊声停了一瞬,紧接着景政感觉舌尖一阵刺痛,郑许然竟然毫不留情的咬了他一口。
  景政发狠的笑了笑,“行,几天不见就长本事了,一点儿也不听话了。”他又眷恋的亲了下郑许然的额头,低声道,“不过没关系,你本来也不完美,但我还是很喜欢。”
  郑许然唇上带着一抹嫣红,那是景政的血。他气喘吁吁的瞪着景政,咬牙切齿的道:“把我放下!”
  “等回去就放下你。”景政抱着他往房门走去。
  经过桌子的时候,郑许然眼中精光一闪,抬起那只完好的左腿,狠狠的将自己的膝盖撞向坚硬的桌角。
  这一下何其狠戾,简直就像撞向敌人的小腹。但那是坚硬而尖利的桌角,郑许然这一膝盖撞过去势必会骨折,而且膝盖骨那种脆弱的地方,保不准就废了。
  景政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能抱着郑许然往身后猛的转身,两人一同倒地。
  郑许然趁机挣开他,扶着墙爬起来,身体大部分重量倾在左脚,无知觉的右腿虚虚的着地。他冷然的盯着景政,“反正我一条腿废了,那也不怕再废一条,我打不过你,但我保证你没法把我活着带回景家,你尽可以试试。”
  景政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尔后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自语,“其实这东西我本来不打算用的。”
  郑许然深深的皱起眉头,就见景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东西,对着他一喷。几乎在瞬间郑许然闻到了乙醚的味道,紧接着脑袋便晕了起来,意识在几秒钟之内完全消散。
  景政接住郑许然倒下的身体,顺手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推开房门走了。
  他顺手给顾淮发了条短信:“事成,欠你个人情。”
  第六十章 东窗事发
  当晚顾淮把慕辞按在床上足足玩弄了快三个小时,接近凌晨的时候才放开他去洗澡。
  慕辞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又酸又痛,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他索性就躺着,等着顾淮洗完澡回来帮他清理和按摩。
  忽然的,顾淮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紧接着屏幕亮了,弹出一条消息来。
  慕辞下意识扭头去看,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把手机拿走了。
  慕辞一愣,顾淮不知何时出来了,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锻炼极好的上身赤裸着,宽肩窄腰,腹肌性感的要命。
  慕辞忍不住想到了刚才是如何被这人压在身下操弄的,不禁咽了咽口水,往被子里缩了缩,“……是谁的消息?”
  顾淮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若无其事的把消息删除,“没什么,订阅号的推送…不说这个,你身体难受吗?要不要上药?”
  慕辞瞬间把自己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闷闷的道:“没,没事,没那么疼……”
  “那还是疼了?”顾淮坏心一起,干脆扔了浴巾,赤裸裸的钻进被子里,故意去摸慕辞敏感的腰,“来,让老公检查检查。”
  “别摸了!痒死了!”慕辞被弄得笑得喘不过气,竭力去捉被子底下那只作怪的手。
  顾淮心疼他现在身体弱,闹了一会儿就收手了,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
  慕辞一下子闻到了顾淮身上那种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他不满的道:“我也要去洗澡,身上粘粘的难受死了。”说着就想掀开被子坐起来。
  顾淮不情不重的按住了他,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他在慕辞脖子处蹭了蹭,轻声道:“等会儿再去也不迟,让我抱会儿。”
  他现在特别喜欢跟慕辞做一些亲密的小动作,虽然很简单,但是里面的温情却不比做/爱的时候少。盖着被子纯聊天这种事顾淮以前想都不敢想,但现在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虽然慕辞对他的亲昵还是不适应,也从不会主动亲近他,但是和以前比,已经是天差地别。
  顾淮从来没想过静静地抱着一个人会带来这么大的满足感,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慕辞的后背,帮他捏着酸痛的腰和腿,没由来的就想起了景政和郑许然。
  他不禁叹了口气,“其实他们俩也不容易。”
  慕辞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说谁,不由得撇了撇嘴,“许然是不容易,景政他有什么难处?现在许然彻底死心了,我倒是觉得是最好的结局,省的又回去被那混蛋玩弄。”
  慕辞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对景政的恶意,顾淮知道他从来不轻易讨厌一个人,这样看来,说不定他是和郑许然感同身受了。
  顾淮叹了口气,一边在脑海中构思明天慕辞发现郑许然失踪,该如何应对,一边把慕辞抱起来,带到浴室去洗澡。
  慕辞今晚被折腾的太累了,顾淮把他这几天的通告全部推了,让他安心休息。结果慕辞就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腰酸背痛的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楼下吃饭。
  这个点有些尴尬,午饭的时间早就过了,晚饭却还早。慕辞自己去厨房要了一道蘑菇汤和两盘清淡小菜,坐在桌边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路下来都没见到郑许然。慕辞第一反应是郑许然出去办事了,但是转念一想,最近正是景政找他找的最盛的时候,郑许然一般不离开顾家,各种手续也是委托律师办的,就算出门也会和慕辞说一声。
  慕辞敏感,他回想起昨晚顾淮反常的举动和那条自己没看到的消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扔下吃了一半的饭菜就飞奔上楼,底下一个小女佣高声叫着,“慕先生,您用完餐了吗?我要收拾餐具了。”
  慕辞头也不回的答道,“你弄吧。”便跑向了郑许然的房间。
  房门是掩虚的,慕辞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没人应,他便缓缓的推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团成一团,两只拖鞋一只在桌边一只在床下。
  慕辞心里咯噔一下:郑许然行事规矩,绝不会不打理好房间就仓促出门的。慕辞低了低头,看见地板上躺着一支玫瑰花,已经稍微枯萎了。
  景政!
  慕辞在一瞬间就确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没猜错,顾淮绝对是帮凶!而且看房间乱成这个样子,郑许然白天穿的正装都还挂在墙上,说明他绝对不是自愿跟景政走的。
  一股火儿冲了上来,慕辞咬了咬牙,大步走出房间,一把拽住路过的男佣,“顾淮呢?!他在哪儿?!”
  男佣头一回见到这个凉玉似的人发火儿,不由得惊讶的退了一步,磕绊道:“顾,顾总上午就去总公司那边了,中午也没回来。”
  顾淮早有准备,估摸着今天慕辞醒后就会发现郑许然不在,他才不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大宅等着慕辞发火和质问,所以在他还睡着的时候,就悄摸摸的出门,到公司避难去了。
  此时顾淮正悠哉悠哉的在公司给一众高层开会,技术部正在讲新开发的项目时,他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顾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拿出来一看,果然屏幕上写的是宝贝老婆。
  顾淮头疼的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身后的助理,“应付一下。”
  那助理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到外面去了,接通,“慕先生您好。”
  慕辞很不好,语气也冲,“你是谁?顾淮呢?”
  “顾总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替您转达。”
  “郑许然不见了,让顾淮现在回来。”
  “……慕先生,您可能没明白,顾总正在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恐怕无法……”
  “那么你就告诉他,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一个人出去找郑许然。”慕辞紧握着手机,目光阴沉,“去告诉他。”
  助理为难的走进会议室,俯身低声把刚才的话都说了。
  顾淮脸色一下子变了,抓过手机来吼道:“不许一个人出门!我半小时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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