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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不紧不慢地轻笑了一句,又替自家的几个孩子布了些菜,放缓了声音道:“先吃饭,不要想那些烦心事了。无论再怎么论,今日也要高高兴兴的——”
  “母后——先等一下。”
  穆羡鱼忽然轻声开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火烧云般的奇异天色,眼中便不着痕迹地闪过些阴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日无论如何,这顿饭怕也是没法高高兴兴的顺利吃下去了……”
  皇上不由微怔,忽然也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快步出了屋门。望着天边滚滚的火云,面色便不由隐隐带了几分苍白。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一阵子的吗?”
  见到这一对父子的反应,皇后却也立即意识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皇上却只是苦笑着轻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歉疚地望向了自己身旁的儿子:“渊儿,是父皇对不起你——本以为能赶得上在这之前尽快将你送走,谁知道还是没能来得及……”
  “这件事大概怪不得父皇——如果儿臣没猜错的话,咱们哪一天吃了这顿饭,毕方哪天就会来的。”
  穆羡鱼不由失笑,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句,仰头望着天边的滚滚火云。正思索着应对的法子,天上就忽然扑棱棱冲下来了只冰鸽子,连滚带爬地扎进了墨止的怀里:“快快快让我进那个盒子藏起来——我就是说了一句要叨毕方,我没想着这么快这个梦想就实现了啊!”
  “对了——有办法了!”
  听着金风的话,穆羡鱼的目光却也不由一亮,连忙将龟壳拿了出来:“二哥,先陪父皇母后跟嫂子进去避一避再说,我去看看情况就回来……”
  “你们进去避一避,朕就不进去了。”
  皇上忽然淡声开口,又轻轻抚了抚这个儿子的额顶,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倘若朕不去履行当初定下的契约,整个皇宫,甚至连京城都会被它化为一片火海。朕是一国之君,又岂能叫朕的臣民因为朕一人之故无辜丧命……”
  “你若是不进去,我进去做什么?”
  皇后微蹙了眉上前一步,语气便带了几分微愠:“夫妻本就该共进同退,你上一次抛下我就去御驾亲征,这一次难道还不长记性么?”
  迎上她的目光,皇上却也不由苦笑了一声,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揉了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你看看,你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朕却已经老了——人的寿数毕竟是有限的,早晚都要分别,又何必过于执念呢?”
  皇后没有应声,却也不曾将他推开,只是垂了视线若有所思地靠在他怀中,极轻地叹了一声。
  太子抿了抿嘴正要上前,就被自家弟弟给一把拉了回来:“二哥,你先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肯定想是说,我们都不进去你又何必进去,然后二嫂就会被你坑在外面,最后这壳子里头还是空的……”
  见着眼前的情形已至僵局,穆羡鱼头痛地叹了口气。把二哥拉了回来,揉了揉额角,也只好将再一次被嫌弃到底的龟壳收了回去:“墨止,你的力量毕竟属于木系,木生火,你千万不可随意出手——母后虽然是水系,但母后的力量也并非能够用于征战杀伐,这种时候能起到的作用却也不大。我试试能多顶一时是一时,尽快召唤先祖前来,兴许还能逢凶化吉,保有一丝生机。”
  “好,我知道了——先生应当有办法找到先祖。我大概能找得到先生的位置,看能不能将玄武前辈尽快带过来。”
  墨止用力点了点头,双掌合十用力一击,闭目凝神,便有莹莹白光自他周身隐隐闪烁。
  小花妖向来都是靠得住的,穆羡鱼这才略松了口气,将自家父皇跟母后拦在身后。才向前走了一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原来是那金风终于成功从冰鸽里头钻了出来,主动将木匣子打开钻了进去,甚至还自己替自己盖上了匣盖。
  穆羡鱼目光不由微亮,抬手朝那仿佛失去了生命跌在地上的冰鸽一指,便叫那鸽子扑棱棱飞了起来,再度落在了自己的掌心:“父皇,倘若叫那毕方飞得近了,只怕还不曾交涉,这皇宫周边就要被它自身所带的神火引燃。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将它引开……”
  “来不及了——你只能想办法上去拦住它。上次也是这样,它一旦选定了一个地方,是不会轻易改变方向的。”
  太子摇了摇头,沉声应了一句。穆羡鱼却也还记得上次的情形,目光不由微沉,抿了唇思索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说罢,他便将那只冰鸽朝上一托,便叫那鸽子朝着毕方一路飞去。
  金风扒着匣口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大声道:“你是疯了吗?那么小的鸽子,你指望它能做什——”
  它的话音还未落,那鸽子忽然便在半空炸开,化作千万点晶莹的冰簇,借着原本便略显阴冷的天气,将这一个京城都拢入了阵阵刺骨的寒意之中。
  “朕只要去同他履约,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渊儿,不要任性。从一开始以身祭祀毕方的那一日起,朕就始终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这一天总算是来了,朕已活了这一世,也不算吃亏……”
  仿佛已经猜到了穆羡鱼的心思,皇上忽然轻轻按住了这个儿子的肩,缓声劝了一句,穆羡鱼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极轻地叹了口气:“父皇,有许多事情请恕儿臣一时难以解释清楚,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儿臣还在一日,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父皇去送命的。儿臣或许还有千百年可活——想必父皇也不愿见到,在这之后的漫长时光里,儿臣每一日要因为当初对这件事袖手旁观,而受到这一份难以摆脱的折磨……”
  他的目光依然温和,却又仿佛带了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漫天的冰簇并未化去或是落下,而是凭空形成了个极端巨大的护罩,就像是上一次护住那个小院子一般,将整个皇宫都罩在了其内。
  毕方对下面的情形恍若未觉,只是收拢了翅膀,向下方猎物的方向俯冲了下去。
  灼烫的热流随着它的周身不住翻滚涌动,狠狠地撞在了那一个冰簇凝成的护罩之上,火焰四散流溢,化成微弱的火星在空中一闪即逝,那护罩却依旧岿然不动,始终执着而沉默地守护着整个皇宫。
  穆羡鱼只觉胸口猛地一震,面色止不住泛起了些许苍白,口中也弥散开了一片腥甜的气息。
  “父皇,您想错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毕方乃是天地灵气的产物,对于它来说,万物都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身为九五之尊的人间帝王,还是那些普通的侍卫宫人,都不过是它的祭品罢了……”
  看到了商王府和章家的结局,穆羡鱼心中便已对这毕方的行事有了些许把握。对于毕方而言,哪怕只是一个人以自身祭祀,也会引火烧身,凡是再它所见范围之内,任何人都不能逃得性命。
  将喉间腥甜的气息尽力向下压了压,穆羡鱼定了定心神,抬头望向了那只被撞得有些头昏脑涨的毕方,眼中终于隐约闪过一丝决然。
  白虎前辈那一句话,把他坑得只剩下了二十四年的阳寿,所有人都以为不过就是这一世的阳寿罢了——但是毕方乃是黄帝所饲养的神鸟,就算恢复了禄存的身份,要与之相抗,怕也是难免要凶多吉少的。
  他这几日始终都在思索自己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究竟是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地暴毙,还是替二哥阻挡什么刺客的暗杀——但是大皇子已经入狱,金世鸿也已经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去过日子,在知道了自家父皇已经贴心地替自己将一切前路都扫荡干净之后,他其实就已经料到了毕方的到来。
  天命就是天命,从来都是容不得人钻什么空子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脚下是故园,身后是至亲。就算今天当真被这只火鸟给烧成个只能挂在天上发光的星星,他也依然一步都退让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概明天就完结啦~(≧▽≦)/~放心放心,不会虐的~
  第82章 完结了.
  望着下方来路不明的阻力, 被撞得头昏脑涨的毕方迷惑地甩了甩脑袋,仔细打量了一阵, 才又收拢起翅膀,朝着下面直直地俯冲了下去。
  “不行——小哥哥, 你撑不住的!”
  墨止才一睁眼, 就见到了上头径直冲下来的耀目火光。眼中蓦地闪过些惊惧。慌忙要扑过去护住穆羡鱼, 就被腾空而起的龟壳给撞了回去。
  空中炸开一阵轰鸣,仿佛连整个皇宫都跟着震了两震。穆羡鱼的身子猛地晃了晃, 忽然踉跄着扑跪在了地上,单手艰难地撑住了身子, 急促地喘了几声, 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丝血痕。
  “墨止, 听话——你的力量对它是有增益的, 不要上来……”
  穆羡鱼轻咳了两声, 尽力叫自己把话说得流畅些, 却还是止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墨止已急得几乎红了眼眶, 哽咽着向后退了两步, 咬紧了牙关望着面前的情形, 忽然闭紧了双目,将那木匣托在掌心,盘了双膝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渊儿,不要勉强,撑不住就快回来!”
  皇后焦急地唤了一声,上前想要扶住他, 却才抬手碰到了他的身子,就被上头附着的灼热气息给烫得不觉打了个哆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烫?”
  “母后放心,儿臣暂时还烧不起来……”
  穆羡鱼浅笑着低声应了一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缓缓支撑着身子站起身,望着毕方一字一顿道:“各退一步,他日相见之时,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和语气仿佛都忽然发生了些许变化,仿佛口含天宪一般,叫人莫名便生出了隐隐的敬畏。
  皇上猛地抬起头,愕然地望着他,眼中便闪过些许极隐约的痛楚黯然。皇后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又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儿子。
  毕方迷惑地低下头望着他,显然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甩了甩脑袋,打算再作第三次的尝试。穆羡鱼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再殊死一搏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个带了几分熟悉的声音。
  “连个只知道四处放火的蠢鸟你都不敢对付——你还敢说你是土系的蛊虫,也不觉得自己丢人!”
  听到那个声音,穆羡鱼心中却也不觉微惊,莫名便觉出了些许希望来,下意识便回头望过去,就看见另外的那只颇为眼熟的蛊虫正从土地里钻出来,一边还义愤填膺地拍带着地面,显然对另一只蛊虫的没出息感到了十分的恼火。
  “怎么可能——只是木系的地盘,毕方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都吃干抹净才好,才不会轻易退去的……”
  金风没底气地晃了晃触角,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匣子里爬了出来,才一爬到地上,就被玉露给狠狠踹了一脚:“没出息的东西,除了吃就是睡,从来都不知道有点儿上进的念头。这是毕方的神火,万一能吞噬个火星,我们两个都发了——你怎么一点儿志气都没有,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化身成人!”
  “感情不是你上次直接被烧得封印了,你哪里知道那火的厉害?”
  一遇到玉露,金风的火爆脾气仿佛便收敛了不少,缩了缩脖子低声应了一句,嘟嘟囔囔地继续爬了下去。毕方仿佛被下面力量的波动引得有些迟疑,没有立时俯冲下去,却也叫穆羡鱼得了些许喘息的机会。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可真是——若不是现在情况实在紧急,我真要说一句,这金风玉露一相逢,一点儿都不胜却人间无数……”
  “你明明已经说完了。”
  玉露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扯着金风朝他爬了过去:“看在你们家小白花帮忙报信,叫我找着了这个蠢货的份上,我就帮你分担点儿压力——不过它的力量确实有点太强了,我们能抵得住一时,就会因为吸取的力量太多陷入沉睡,后面还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也捏个鸽子?”
  穆羡鱼只觉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喉间也火辣辣得叫人喘不上气来。放松了身子向后靠去,轻笑着问了一句,却才拟了半朵冰花,手就不由一颤,冰迅速化成了清水,当当正正淋在了两只蛊虫的身上。
  “好极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歇一会儿吧。”
  玉露抹了抹身上的冰水,打了个哆嗦无奈地摇了摇头。两只蛊虫的身上便忽然腾出了两股黑气,凭空交融纠缠,渐渐融进了那一片冰层凝结的结界之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毕方也终于再禁不住下方充沛的木系力量的诱惑,仰头长鸣了一声,便收拢了翅膀,再一次朝着下方的结界狠狠扎了下去。
  “小心!”
  这一次的来势仿佛比前两次都要更加凶狠,被龟壳阻住的几人都止不住惊呼一声,穆羡鱼却依然只是神色淡然地抬着头,单手撑住地面,目光已是一片平静淡漠,一字一顿地缓声道:“天道有常,你莫要执迷不悟……”
  他的话音方落,毕方就狠狠地撞在了结界之上。可这一次的力量却仿佛被分散了不少,那两只蛊虫的身上忽然变得通红滚烫,就像是刚从炉子里头掏出来的两个小煤球一般,原地打了几个滚,才终于渐渐又恢复了原本的黑色。
  穆羡鱼的身子猛地一震,就又止不住地咳出了些血来。可这一次他的神色却已显得十分淡然,抬手拭去了唇边的血迹,支撑着地面缓缓起身,仰头望向半空中的毕方,一向温润随性的面庞上仿佛没来由的便带了几分叫人生畏的威压,那一双眼睛里也漫过极淡的杀机。
  “你不要以为你是给祖帝拉车的神鸟,我就不敢动你——大不了将来从玄武殿挑几头健壮些的龙龟去替你。你若是再像这样肆意妄为,我不会留你的性命。”
  “小哥哥……”
  望着那个仿佛忽然有些陌生的背影,墨止的目光中不由带了些许慌张。本能地想要上前去,却又想起穆羡鱼之前的嘱咐,步子便再度缓了下来,又迟疑着向后推了回去,眼眶却止不住地红了一圈。
  这还是他头一次意识到——原来禄存和小哥哥其实是不完全一样的,就像心竹前辈醒来之后,也不再是之前的心竹前辈了一样,他们仍然是他们,却又总归会有些什么发生变化,而且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墨止,别怕——我还在,只是稍微想起了些以前的事罢了。”
  仿佛感觉到了身后小花妖的紧张担忧,穆羡鱼温声嘱咐了一句,忽然抬起一只手凭空虚握,便将一柄沉重的长剑稳稳握在了手中。
  “巨阙无锋,却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剑。不是因为它锻造起来有什么特殊的门道,而是因为它原本就是用来承载特殊力量的一柄剑器。”
  他握住那柄巨阙,随意一挥,便有莹莹银光附着在了那柄剑上。那银芒仿佛显得十分锋利,透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叫毕方也警惕地后退了些许,望着那柄传说中的无锋钝剑,眼中便闪过了些许恼意。
  穆羡鱼望着它的动作,极轻地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剑朝着它的方向摇摇一指。只是随意地一挥,便有一道银芒破空而至,对于原本的结界没有丝毫影响,却直冲着毕方的脖颈刺了过去。
  毕方惊恐地鸣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想要躲开,却还是略慢了半步,就被毫不留情地削去了半个膀子。穆羡鱼却依然只是静静抬头望着它,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长剑,轻笑着低声道:“感觉怎么样——还想再挨一剑么?”
  毕方这次终于尝到了教训,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瑟缩着往后跳了几步,竟忽然口吐人言道:“我是黄帝的座驾,你不能——你不能伤我!”
  “装作灵智未开来逃避规则制约的把戏,总算是玩儿不下去了?”
  穆羡鱼轻笑一声,微挑了眉望着它,眼中便带了几分戏谑:“你都能诱惑我父皇签订契约,还在那里故作无知,不过就是为了假作灵智未开,借此来逃避责罚罢了。大家看在祖帝的份上,多少给你些面子,你还真当自己装得天衣无缝么?”
  “你——禄存,你莫要数典忘祖!你的父亲是玄武殿下,不是什么人间的废物皇帝,不要给我们神界诸子丢人!”
  “居然连数典忘祖都知道,看来你不光是开了灵智,书也读了不少。”
  穆羡鱼悠然轻笑,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垂了目光缓声道:“你或许是不会明白的,所谓的禄存,不过就只是一个虚幻的星位罢了——我的每一世轮回,都只有记忆是会被消除的,但是我的心性,曾经遇到的经历所带给我的改变,所有遇事的应对和选择,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就算我想起了之前的记忆,也不过就是多了些装模作样的资本而已,内里其实从来都是不曾变过的。我既是禄存,又是林渊,至于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父皇出言不敬,在这里大放厥词?”
  毕方眼中闪过些许极细微的畏惧,扑腾着翅膀往后退了退,终于恨恨地低声道:“好,算你胆子大,算你厉害——我回去就要上告祖帝,逼玄武殿交出你这个逆星来,将你打落星位,叫你永生永世在这人间轮回,永远不得回归神格!”
  “那不行,他本来就不想回去,这样一来,他就更不想回去了。”
  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个慢悠悠的声音,众人心中却都止不住地一喜,纷纷朝着不远处望了过去,却只看到半空中立了个眉目平静温和的中年人。
  那人明明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身上却莫名带了些老气横秋的气质,连说话也是温温吞吞不急不缓,但令人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开口,所有人就都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摄,无论如何都无法插话,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话讲完。
  毕方疑惑地望了他两眼,便忽然大惊地连退了数步,恭敬地垂了脖子道:“玄武殿下,您如何竟亲自驾临……”
  “禄存,你想怎么欺负它——用不用我将它的尾羽拔下来,给你做把扇子玩?”
  玄武这还是头一次以人形在时间露面,说起话来好歹要比原本龟形时略快了几分,却依然很好地秉承了一贯以来讲话不理人的优良传统,只是和颜悦色地转向了穆羡鱼:“它是异火,火是杀不死的。如果你一定要它的命,我就去叫朱雀,把它彻底吸收掉……”
  “不不——玄武殿下,我不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求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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