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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鸾鸟衔翎羽,翩翩若风流。”
  铜镜里,少女抬眉画黛,点面描红,稚嫩而清丽的五官已经初现倾城之色。
  “皇姐。”
  少女的身后露出七分相似的脸,笑吟吟地盯着镜中的她。
  “若我们真的是一个人就好了,你看,你那未上妆的半张面容与我多像。”
  少女没有说话,弹了弹指尖沾染的黛粉,正想给自己的另一边脸上妆,身后的少年忽然扼住她的咽喉,满意地看着她露出惊慌的神色。
  “皇姐……姐姐……”
  少年的手指逐渐收拢,快速剥夺少女的呼吸。
  可她只是像个木偶般任他摆布,任由他贴紧了她的身躯,如同最华丽的翎羽附着于高贵的鸾鸟。
  “姐姐。”他孜孜不倦地呼唤她,仿佛为了惩罚她的沉默,他忽而张嘴咬住她的耳尖,用小巧的虎牙碾磨她敏感的耳廓。
  原本扼住咽喉的手从她胸前掠过,强势地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深、更紧,密不可分。
  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像是乳猫的细声呜咽,像是春夜枝头鸟雀的低吟,又像是山涧汩汩流出的泉水,抚平他内心的躁动与饥渴。
  但是他远远无法满足。
  少年松开她的耳尖,低头叼起她滑嫩的颈肉,用力地留下一块块鲜红的压印,如同肉食动物标记自己的猎物后,再细嚼慢咽吞入腹中。
  “姐姐。”
  他的声音沙哑又青涩,而她的喘息亦是起伏不平。
  渐渐地,他忍不住自己的雄性本能,开始在她身后缓缓磨蹭,冰凉的手掌也顺着裙衫的缝隙霸占她细嫩的肚皮,好似柔软的小蛇蜿蜒至她尚未发育的两粒嫣红。
  蛇吻张开,一口咬住。
  她立即发出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娇吟。
  他的忍耐也到了极点,隔着薄薄的衣衫在她脊背上释放。
  春情苦短,晨曦渐明。
  萧翎玉醒来仍在旖旎的梦境中难以自拔。
  他熟练地起身更换亵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家伙。
  “姐姐,你可要等我长大,你要……”
  “永远属于我。”
  这一天正好是立春,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可是这御花园里的青湖仍然寒冷刺骨,仿佛是凝碧洗铅华的冰丝翡翠,点缀在百花初开的美景中。
  “萧鸾玉,你好了没有?”
  远处传来萧翎玉的呼喊,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清洗袖子和裙摆上的泥垢。
  方才不知是谁将她绊倒,跌入杂草丛中,差点让她吃了泥。
  正在萧鸾玉在心中愤懑不平时,一道阴影从身后将她笼罩。
  “三公主,四皇子正在等您。”香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后脑勺,见她的动作实在太慢,忍不住催促,“您快一些,殿下已经很不高兴了。”
  “……嗯,我知道了。”萧鸾玉习惯了宫女的无礼腔调,匆匆甩掉手心的水渍,站起身,“那就走吧。”
  赏芳亭,六七个宫女太监围着萧翎玉,像是戏台上的捧哏,三言两语都在迎合他的乐趣。
  “梨花、杏花……还有这个是什么花?”
  “回殿下,这是杜鹃花。”
  “你喜欢吗?”
  “……殿下喜欢的,奴婢不敢造次。”
  “问你,喜欢吗?”
  “……喜,喜欢。”
  如同白玉糯团的男孩突然收住了笑容,将杜鹃花扔到宫女的怀里,“你喜欢,那就把它吃进嘴里去。”
  宫女不知他为何变了脸色,惶恐跪在地上,把这束杜鹃花捧得比头顶还高。
  “殿下息怒,请殿下恕罪。”
  “我没有生气。”萧翎玉从她手中拿回杜鹃花,伸到她的面前,“抬起头来,吃掉它。”
  “殿下……”
  “喂她。”
  稚嫩的声音冷冷地说出命令的话语,周围的太监立即动了手,将这名宫女按在地上,把美丽的杜鹃花硬生生塞进她的嘴里。
  她在挣扎时发出的祈求被他们无视,花粉沾染气管的痛苦呜咽也只是让其他宫女把头垂得更低。
  萧鸾玉回到赏芳亭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
  生吃花朵,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皇姐心疼了?”萧翎玉优哉游哉地扯着杏花的花瓣,将花蕊在手心揉碎,“谁让皇姐洗个袖子那么久,我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口中被塞入杜鹃花的宫女被太监们松开,已是涕泗横流、呼气不顺的状况。
  这就是他认为的乐子?
  萧鸾玉知道他的古怪脾气,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青湖的水太冷,动作慢了些。”
  “哦,那就……”萧翎玉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他不耐地看向倒在角落里的宫女,“话说回来,她吃的这束花,也是因为皇姐的错。”
  “你什么意思?”萧鸾玉没忍住加重了语气,立马僵硬地扯了一抹笑意,尽量舒缓自己的神情,“皇姐有错,皇姐给你赔个不是,何必再去纠结她嘴里的那束杜鹃花。”
  “皇姐知错就好,那我们继续玩捉迷藏如何?”萧翎玉没等她回答,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把这东西拖下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话音刚落,那名宫女立即强撑着身子爬起来,企图抓住他的衣摆求饶。
  “殿下……殿下,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
  其他太监和宫女连忙抓住她的肩膀,再次将她按在地上。
  萧翎玉瞧着她泪水氤氲的眼睛,冷不丁笑了一声,“你又不是我的皇姐,知错了,也要罚。”
  萧鸾玉听到他的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自从母妃去世,她被寄养在贤妃宫中,她便发现萧翎玉的性格当真是骄横乖戾。
  再忍忍,再忍忍罢了。
  萧鸾玉正垂眸沉思时,忽然感觉到两手被人牵住。
  她抬眸一看,恰好对上萧翎玉笑弯了的丹凤眼。
  “皇姐,我们长得真像。”
  萧鸾玉瞳孔微缩,想到了宫中的传闻,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却没想到被他握得更紧了。
  “这一次,轮到你变成鬼,我要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嗯。”
  听到萧鸾玉应声,萧翎玉总算放开了她,从宫女手中拿过丝巾,蒙住她的双眼。
  “皇姐要数五十个数,不准耍赖。”
  “好……”
  丝巾很薄,萧鸾玉睁着眼睛还能看得到萧翎玉站在自己面前,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的脸,而她也在看着他。
  就算传闻是真的又如何,她的母妃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的雪夜。
  萧翎玉是得利者,贤妃也是。
  可是她对他们的厌恶都比不上那座龙椅的主人。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像个深情而慈祥的父亲,在众人面前抚摸她的发顶,口口声声怀念她的母妃。
  “皇姐,别忘了数数。”
  “……一,二,三……”
  是夜,娇小的身影从黑暗的回廊中穿过,避开守夜的侍卫,一路跑到御花园中。
  她在洗浴时发现荷包不见了,只能撒谎让宫女早些熄灯,假装自己睡去之后,偷偷回到这里。
  萧鸾玉循着白天摔倒的位置,两眼摸黑地瞎找一通,依然找不到熟悉的荷包。
  许久后,她揉着酸麻的小腿,从杂乱的草丛中站起身,便看到赏芳亭下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照亮熟悉的面容。
  “皇姐,原来你喜欢在晚上玩捉迷藏。”
  萧鸾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颤,“你……也来御花园赏月吗?”
  萧翎玉俏皮地笑了几声,从赏芳亭跑出来,凑到她的面前。
  “皇姐在找什么?”
  “没什么,说了,就是睡不着,溜出来看看月亮透透气。”
  “那我陪你看月亮好不好?”萧翎玉不容置疑地抓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语气让她一阵恶寒。
  “翎玉……现在已经晚了,我再摘几朵鲜花就回去。你若是跟我一起走,更容易被雅兰姑姑发现,到时候我们又要挨罚了。”
  “那……我就听你的话。”萧翎玉眨了眨纯黑的眼瞳,“皇姐,我回去了。”
  “嗯,夜色已深,当心脚下。”
  萧鸾玉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怎么办,怎么办,再过一会,宫廷巡逻侍卫就要路过这里了。
  她像个兔子似地窜来窜去,仍然寻不到那个精致的荷包。
  只能明天来找了,抑或是,拜托芳兰姑姑问一问值守的太监。
  萧鸾玉抿了抿唇,想到荷包里的玉佩,不禁有些担心。
  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她信不过安乐宫里打扫拾掇的婢女,一直把荷包揣在怀里,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罢了,只能先回去了。
  萧鸾玉如此想着,来到青湖边,洗去手指上沾染的尘土、杂叶。
  夜晚的青湖愈发冰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赏芳亭下的花灯摇摇晃晃,在湖面上照出她的倒影。
  她不经意地抬眼一看,当即被吓了一跳——她的影子上边怎么还有个脑袋?
  萧鸾玉正要起身应对,便被人推入湖中。
  “……救命……救……”她在水中呛了几口,冰冷刺骨的湖水快速夺走她的体温,“……救我……救……”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仍然没有看清湖边的人,就此沉入梦中。
  “……救活了吗?死了就拉出去,晦气。”
  “活了活了,有气了……”
  “……皇姐,那东西着实精致,不如送给我……”
  “你锦衣玉食、绫罗无缺,何必惦记我那破烂的玩意?”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亲王谋反了!娘娘快带上四皇子逃吧……”
  “……什么!太子死了!”
  “娘娘,亲王会不会盯上了皇上的子嗣?”
  “去,快去把萧鸾玉那死丫头抓过来,穿上翎玉的衣裳……用她的命,拖住叛军。”
  “……放开我!”
  “别挣扎了,你也不过是个苦命的皇女,你的命是皇家的,就像猪圈里的崽子,早晚都要卖个好价钱。现在太子已死,皇上下落不明,四皇子的命比你贵重,要怪只能怪你怎么与他如此相像……”
  “……救活了吗?死了就拉出去,晦气。”
  “活了活了,有气了……”
  怎么又是相同的梦……
  萧鸾玉倏地睁开眼睛,望见绢罗如锦的床帘。
  “雅兰姑姑,三公主醒了。”
  “哦,那就喂点汤药,洗洗睡了。”
  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萧鸾玉费劲地转过头,只看到她走远的背影。
  安乐宫的大宫女居然舍得大半夜来偏院看她一眼,该说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既然雅兰姑姑已经知道她落水的事,贤妃定然也知晓了。
  萧鸾玉不禁响起梦境里的画面,难道是萧翎玉捡到了她的玉佩?
  可是他为何要欺骗自己?
  抑或是,凶手就是他?
  “殿下,该喝药了。”
  “放在那,我自己来。”萧鸾玉艰难地撑起身子,眼尖瞥见床尾站着的少年,“他是谁?”
  “他是救了殿下的小太监,换了一身衣裳被带过来问话。”芳兰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退下吧,从哪来的就打哪回去。”
  这小太监尚未应声,萧鸾玉就先一步开了口,“芳兰姑姑,既然他救了我一命,也算个手脚伶俐、忠心护主的奴才,不如留在我这,正巧偏殿也缺几个人手。”
  “你倒也知道偏殿缺人,怪不得敢私自溜出去。”芳兰皮笑肉不笑地刺了她一句,走过去抬起小太监的下巴看了一会,“不算什么好皮相,你可别看多了话本子,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
  萧鸾玉心头一哽,只得低头认下,“姑姑教训的是。”
  “行了,你也是个主子,要个奴才而已,没人会拦着你。若是下次再偷溜出去,就让你身边这些人,替你挨板子。”
  如此大不敬的话语,也只有安乐宫的人敢这么说了。
  萧鸾玉敛下眼中的神色,轻声说了句是。
  偏院恢复寂静,萧鸾玉示意剩下的两名宫女离开,她们却立马跪下,摇头拒绝。
  “皇女殿下,雅兰姑姑有令,您的身体落水抱恙,直到痊愈前,不允许我们离开您半步。”
  萧鸾玉无言以对,心中更是郁闷至极。
  有这两人在此,她着实不好询问一些问题。
  罢了,先把汤药喝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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