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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挤眉弄眼,“我可是赚了。”</p>
  李曜笑笑,夹了一块烤鹿肉喂到他嘴边。</p>
  叶凡习惯性地张开口,美滋滋地吃了。</p>
  席上之人一个个扎着脑袋,只当没看见。</p>
  河甸军中大多是北地人,红白喜事的席面讲究“八凉八热”。</p>
  所谓“八凉”,是用应时的小菜凑成八个碟子,大抵是青菜、萝卜、芸薹、芫芜等。</p>
  八个热菜包括四样荤素搭配的时蔬,或煮或蒸,再加上鸡、鱼、肘、肉四大件——当然,这是富贵人家的做法。</p>
  穷人也有穷人的讲究,只要肯用心,青菜、豆腐同样能做出美味的吃食。</p>
  耿千户在李曜手下许多年,颇攒下一些积蓄,这是他第一个孙子,自然不肯抠抠索索,鸡、鱼、肉三样都有,肘子供不起,便换成了四喜丸子。</p>
  这年头瘦肉价贱,鸡蛋自家就有,肉馅和蛋清混在一起团成丸子,中间裹了煮熟的蛋黄,用在满月宴上最是应景。</p>
  叶凡夹了大半个,就着烙得金黄的面果饼一起吃,一边吃一边同李曜说小话。</p>
  “这个丸子肉嫩,还加了鲜虾粉,比你家厨子做的都好吃。”</p>
  他的声音不小,听得耿千户心里舒坦,直把放丸子的大陶碗往他跟前让。</p>
  叶凡笑得眼睛弯弯。</p>
  带着这么个贪吃鬼,旁边还有俩偷嘴的小光脑,长安侯大人丝毫不觉得丢脸,反而光明正大地当着帮凶。</p>
  他的筷子频频往丸子上夹,小郎君吃完一块另一块立马送上。</p>
  整整四个大丸子,别人都不好意思动,全都进了叶凡的肚子。</p>
  酒足饭饱,叶凡舍不得走,大伙也想借着机会同李曜亲近亲近。</p>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燃起火堆,铺上草席,在空地上坐了下来。</p>
  璀璨的星光,灼热的篝火,一张张粗犷的面孔,让李曜不由地想起当年从军的日子,虽紧张凶险,却也简单充实。</p>
  大王也记起了上辈子的事,难得没有傲娇地吐槽,而是安安静静地挂在树杈上,装深沉。</p>
  这边,李曜替叶凡斟茶倒酒,殷勤备至;那边,胖团悄悄拿了个小酒杯,乐呵呵地送到大王跟前。</p>
  大王学着人类的样子,慢悠悠地喝了,然后把空杯丢给它,“再来一杯。”</p>
  “遵命!”胖团软软地应了,乐颠颠地去盛酒。</p>
  两只小家伙一个理所当然,一个乐此不疲,当真是愿打愿挨。</p>
  篝火堆旁,围坐的都是在军中有些地位的人,大多像耿千户这样年逾不惑,两鬓生斑。</p>
  部下们热情而又小心地说着从军时的趣事,多少有些讨好李曜的意思。</p>
  李曜找了个空隙,主动转移了话题。</p>
  “回头跟各处的千户知会一声,谷雨之前重新统计军中丁口,年过三十愿意解甲者,分田地、农具,归为课户。”</p>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或惊讶,或欣喜,亦或两者皆有。</p>
  按照李曜的意思,三十以上愿意退伍的,不仅不会拦着,还给分地,并且纳为普通的课户,从今往后子孙后代便不必强制服兵役。</p>
  尽管李曜说得明白,大伙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虽然这对军户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李曜而言却恰恰相反——哪个主帅不想要更多的兵?</p>
  在场的各副将、统领、千户长、百户长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惊疑不定。</p>
  最后,还是一位年长的副将率先开口,言语郑重:“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p>
  “诸位不必多虑。”</p>
  李曜语气果断,“河甸军自我父在时便从未裁军减员,如今过去这些年,虽人数甚多,却并非人人都有一战之力……”</p>
  趁着这个机会,李曜把接下来的打算同这些老部下们说了。</p>
  他的计划实际受了现代军事理念的影响——兵员贵精不贵多,真正需要加强力度提升的是单兵素质、对战模式、先进兵器等,而不是囤兵的人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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