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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完心形,舒星弥若无其事地继续洗头。</p>
  “心形……不可以随便画的,”连岫以为舒星弥不懂,特意耐心解释:“一般是喜欢某人,才会为他画出这个图形,而且很多时候都指爱情,当然,给朋友或亲人画心形的也不是没有,我有次去幼儿园参观的时候……”</p>
  我喜欢你。</p>
  舒星弥没有说话,用湿润的手指在玻璃上写下了这四个字。</p>
  连岫的脑子嗡地一下,跳闸了。</p>
  你喜欢我吗?</p>
  舒星弥又在下面写了一行,而后静静地望着连岫,等待着他的答案。</p>
  沥沥的水声、电视背景音和马路上的车鸣声渐渐清晰起来,纷杂而凌乱,正如他的心。</p>
  连岫沉默半晌,终于抬手在玻璃上写道:让我想想。</p>
  连岫不确定舒星弥为什么对他产生好感,是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对男性长辈过分依赖,还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命,让他产生了报恩心理?</p>
  虽然连岫对舒星弥的确有感觉,但他实在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或爱,或只是一种单纯原始的性冲动。</p>
  真的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交往吗?</p>
  能对同性表白,本身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勇气。</p>
  连岫希望自己能够做出更慎重的决定。</p>
  我等你。</p>
  舒星弥写完这句话后,就抹掉了所有文字,玻璃窗又恢复了一片清透的洁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两人洗完澡,换上浴袍坐在床上,连岫点了个外卖。</p>
  舒星弥正擦头发,就听见楼下有歌声传来,是四五个年轻人一起唱的生日快乐歌。</p>
  “在想什么?”连岫见舒星弥似乎有心事的样子。</p>
  “有点羡慕,”舒星弥坐在床上,笑着垂眸:“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也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p>
  连岫心弦微动:“这个好办,等我们把你父亲救出来,问他不就知道了?等知道了具体日期,我给你过生日。”</p>
  “谢谢。”</p>
  “别担心,我这儿有药,”连岫伸手把书包拽过来,从包的夹层摸出那瓶红色小药水:“这个可以把人的基因序列恢复到初始状态,如果多配几副,应该足够治好你和父亲了。”</p>
  神秘的红色药水,仿佛人鱼的血泪一般凝在瓶中。</p>
  “这药真的会起效吗?”舒星弥目露担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九号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遵循我们的计划行事…”</p>
  连岫把药水放回包里:“也许是她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跑出来?”</p>
  这瓶药几乎是目前医治舒星弥和他父亲唯一的希望,连岫打心底里愿意相信它是真的。</p>
  “她都把暗道的门打开了,为什么不在那里多等一会儿呢?”舒星弥说。</p>
  “不知道,”连岫摇了摇头:“可是,如果她存心要害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帮你离开研究所?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p>
  “也是,她的确履行了她的承诺,否则我们现在不可能在这里。”</p>
  “明天我们再去一次警局,一定要拜托他们立案,把你父亲和九号一起救出来。”</p>
  “恩。”</p>
  *</p>
  次日,舒星弥和连岫又去了一次附近的警局。</p>
  “上次我们提供了一些证物,请问有没有从上面提取出什么指纹?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舒星弥问警员。</p>
  昨天他们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舒星弥把自己从控制室偷拿的鼠标和u盘交给了警察,那上面应该有研究所职员的指纹才对。</p>
  “还在调查中,请耐心等待。”警员说:“案子都有轻重缓急、先来后到。”</p>
  警员有些意外和心虚,他还以为这两个人不会再来了。</p>
  “这是大案,我父亲也牵涉其中,我怕他会有生命危险——”</p>
  “可是你连你自己的名字和你父亲的名字都说不上来,身份证也没有,生活履历也没有,我们要从何查起呢?”警员神色淡淡地说。</p>
  “我们提供了证物和口供,应该可以从这里入手。”连岫提醒道:“那个鼠标和u盘,还有我发的那些照片,都是研究所的实景,根据天气和植物判断的话,应该可以定位到研究所的大概位置。”</p>
  “是吗……”警员起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离开了座位。</p>
  舒星弥和连岫追在警员身后,警长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说:“其实我倒是觉得,记不清自己和父亲的名字,恰恰说明这件事不是他编造的,如果真是他编的,他应该尽可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在研究所被洗过脑,不记得也是情理中事,那只鼠标和u盘,的确值得好好调查一下。”</p>
  “您说得对,”舒星弥眼中又燃起了希望:“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有一样重要的证物,”他转头望向连岫:“那个药瓶上,应该有九号的指纹。”</p>
  连岫有些意外,他不愿意交出这个证物,因为这是救舒星弥的秘药,万一有了闪失怎么办?</p>
  但是,九号的指纹的确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能够知道九号的身份,对这个案件应该会有很大帮助,毕竟她知道研究所的很多事,一定不是外人。</p>
  “这瓶药非常重要,关乎我在乎的人的生命,”连岫认真地对警长说:“我只能接受现场提取指纹,提取之后我就要把它带走,药水不能留在警局,您同意吗?”</p>
  警长看连岫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说:“好,你们稍等,我着人准备采集仪器。”</p>
  晚上九点时,药瓶上的指纹终于采集完毕,除了连岫的指纹外,药瓶上的确还有另一人的指纹。</p>
  “匹配结果出来了,是她。”警员的鼠标点了点屏幕上的照片。</p>
  照片里是一个面色苍白,笑容清丽的年轻女孩。</p>
  “她叫周以彤,”警员凝视着舒星弥:“你们是什么时候从她手里拿到的药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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