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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卓惊凡自是下不来床,对着窦淳也没了好气,窦淳也知道这一次将对方折腾狠了,因此除了早朝之外,一整日都觍着脸跟在卓惊凡身边,更是亲自端茶送水,侍候着卓惊凡。对于他的献殷勤,卓惊凡心里受用得很,只面上还是淡淡的,他可不能这样容易原谅对方,否则每晚都来一遭,他的身子就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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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窦淳也知道,昨儿个夜里太过孟浪,且对卓惊凡的身子没有好处,他事后也找了胡太医,让对方多调配一些药膏,好让卓惊凡保养,除此之外,他还拽着胡太医到卓惊凡面前,让对方好好的、仔细的替卓惊凡诊脉,确认卓惊凡的身子没有因为他的胡来而出问题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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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之身不比女子,本就不是用来承欢的,他昨夜只是太过兴奋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放开了手脚,事后见卓惊凡眼下的黑青和瘫软的身子,心里自是后悔又心疼,倘若因着他的贪欢,使得凡凡的身子骨受损,那么他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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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卓惊凡原本保养得好,床榻上偶尔一次过激了还算不得什么,只胡太医也婉转的暗示了窦淳,因着卓惊凡之前中毒过,所以身子骨又比旁的人还要再虚一点,所以日后还要请窦淳手下留情,假若次数太过频繁或是时间太长,对卓惊凡的身子都没有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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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淳听了自是紧张得很,连声询问着胡太医有关保养的事宜,却没有发现,胡太医语毕后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胡太医在心里叫苦,方才那一番话自是皇后示意他说的,皇后因着昨夜被圣人折腾狠了,所以打算限制圣人的次数,只这些是他们“夫夫”之间的事儿啊,却要自己这个半百老头在中间周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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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淳才不管胡太医的心思,他只在意他的凡凡,因此捉着胡太医问完了之后,便将他挥退了,可怜的胡太医只得苦着脸心里含泪的回了太医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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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惊凡和窦淳增进感情的同时,也没有疏忽对侯府的监视,侯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卓惊凡望着密报上记录的,孙娘子和常慧娘斗得正凶。想了想,他决定添一把火,好将程柔给烧出来,因此他突然赏了孙娘子不少赏赐,且派去教养姑姑,明里暗里训了常慧娘一顿,表现出站在孙娘子这一边的姿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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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他的表示,侯府里的风向自是一面倒向孙娘子,孙娘子本来就是元配嫡妻,身份上占着理,且近来因为有了身孕,和荣亲侯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此时皇后又替侯夫人敲打了常娘子,侯府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孙娘子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不可动摇,一时间人人都挤向正房奉承,把个常娘子冷落到一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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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侯府里因为传言,使得下人们开始观望,觉着阿郎会休掉夫人,所以有些人竟是开始巴结常娘子,可随着夫人的胎坐稳了,阿郎的态度又变了,纵使和夫人之间仍旧淡淡的,可一个月内也有大半的时间都歇在正房,这便是阿郎的态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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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二郎的态度和卓惊凡的敲打,使得常慧娘在侯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算她还拥有卓二郎的感情,可卓二郎不可能为着她废了侯府的规矩,除非卓二郎不想要荣亲侯这个爵位了。常慧娘出身不好,见识也不多,以往在乡下的小地方生活,后来被接到云城杜家,便以为大户人家就是杜家那样的,可到了京都之后,才知道云城杜家压根儿排不上名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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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荣亲侯府里,和杜家又是完全不同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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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多了杜家里的妻妾相争,以为凭她的美貌和手腕,要斗垮侯夫人不是难事,更遑论她还有郎君的宠爱。她抱着雄心壮志入了侯府,起初确实尝到了甜头,她几乎把侯夫人斗垮,可随着侯夫人有了身孕,她开始处处受掣肘,浑身的心眼都施展不开,初时的成功宛如一场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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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久了,就是她再愚笨也想通了,她这是上了孙娘子的套了。孙娘子不了解她,因此在她入府之后按兵不动,待到她将自己的能耐和底细都露出来之后,孙娘子一出手便是绝招——嫡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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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不知道孙娘子肚子里是男是女,可是有了身孕就有希望,卓二郎对孙娘子这一胎也很看重,甚至为此揭过了国夫人吐血昏迷的事儿。常慧娘费尽心思的设计,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被孙娘子给避过了,她到此时才知道,真正高门大户的贵女们,不会和你当面喊打喊杀,可背后里愣是能够用软刀子磨掉你的血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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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娘子对她的吃穿用度从不克扣,就是郎君歇在她的院子也不吃醋捻酸,可笑她以前竟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岂知对方是在观察她的能耐呢,待到了解了她的高低之后,一下子就将自己摁进了泥地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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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想着若是自己也能怀上个孩子,郎君岂非会更加高兴?可她才将这意思稍稍露出一点儿,就被郎君斥责了一顿。高门大户最忌庶长子,庶长子是乱家的根本,卓二郎就是再喜爱常慧娘,也不会让她生下侯府的庶长子。若是侯府有了庶长子,那是打侯府的脸,打孙家的脸,也是打皇后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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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栽培,都让他深知这一个道理,且萧宛娘也算有手段,往常卓府里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卓二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有庶长的子女。所以常慧娘入府之后第一次被喝斥,就是因着透出想要替卓二郎生子的意思来,可常慧娘怎么都想不通,既然郎君喜爱孩子,为何会对她翻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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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之后常慧娘才知道,每当郎君歇在她的院落后,隔日那一碗补药竟是避子汤。她震惊万分,以为许妈妈是骗她的,毕竟以郎君对她的喜爱,怎会让她喝避子汤,可她想起当日郎君冷怒的神色,心里越发的没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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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拨到常慧娘身边侍候的许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看多了如常慧娘这种妄想母以子贵的侍妾,心里对常慧娘不屑,可面上一点儿也没带出来,她只是淡淡地说道:“高门大户的规矩多,历来便没有侍妾能在主母前头诞下庶长子的,如今府中夫人正当年貌,调理好后自会替阿郎添个小郎君,如何会需要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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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慧娘听出許妈妈口里的不屑,心里愤怒却不敢反驳,因着这一个許妈妈是卓二郎特意拨给她的,是卓二郎奶娘的妹妹,在府里颇有脸面,就是她也得罪不起,所以她只得忍了这口气,干巴巴地说道:“难道夫人生不出嫡子,还不许旁人替阿郎传宗接代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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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您是在咒夫人和阿郎么?夫人和阿郎都正当年轻,如何就生不出嫡子?”許妈妈闻言面色一变,语气尖刻地问道,常慧娘心里一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描补描补,“我怎么可能咒阿郎呢?阿郎自是好的,只是……妈妈您也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以前待在云城里,听说过这样的事儿,有那郎君身体康健的,却生不出孩子来,后来才知道是他夫人的问题,我这不是怕……夫人有问题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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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娘子凑到許妈妈身旁,轻声说道:“妈妈,您是阿郎跟前得用的老人,这话儿我只敢透给您听,我瞧着夫人的身段不是好生养的,这些妈妈肯定比我懂,夫人前头不就只有个小娘子?我就听说夫人在有孕之前,去求了个什么生子的秘方,这种秘方哪里有用?可别吃出问题来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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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慎言,这话儿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许妈妈抬起眼,眼神锐利的盯着常慧娘,常慧娘心里发虚,却硬撑着一口气,“自然是正房里的丫鬟,你不信便去问夫人身边的桂花,这事儿桂花几个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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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妈妈心下一凛,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常慧娘见许妈妈听进去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就算孙娘子占了上风又如何,她手里可有不少人可以用,现在她只是制造点儿“谣言”,待到二郎对这个孩子不那么看重了,孙娘子便可以小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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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得意洋洋的谋划,彷佛已经看见孙娘子被打落尘埃的那一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可许妈妈却没有如她所想,将这事儿告诉二郎,常慧娘忍了几日,见许妈妈都没有动作,便隐晦的又提醒了对方一次,许妈妈心里嗤笑她的心急,口里却应承着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若是夫人当真吃了什么不妥的秘方,自是要禀明阿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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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许妈妈的准话,常慧娘便安心了,只是她等了又等,没等到孙娘子被卓二郎喝斥,却等来了卓二郎对她的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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