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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柏冷笑一声:“是我,不必说了。”</p>
  严云启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是你。”</p>
  冯柏抬起头。</p>
  严云启道:“这三人必须要照顾众人的生活,要煮粥做饭。于是,凶手趁机在粥里放了催睡的药物。”</p>
  魏青池道:“怪不得那天晚上实在想睡。”</p>
  严云启道:“你和冯柏都想睡,守夜的任务,有一个人就自告奋勇承担了下来。”</p>
  魏青池诧异道:“万大人?”</p>
  严云启盯着万政:“不错,就是万大人。”</p>
  万政被众人看着,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轻描淡写道:“就算是我守夜,也不能确定我就是犯人吧。我是如何作案的?”</p>
  严云启道:“彭兆的死,就不必多说了。那晚大家都睡得太沉,你把彭兆的稻草小人的头揪下来,又去了彭兆的房间,把他杀死。”</p>
  冯柏道:“杨儒呢?我替换万大人守夜的时候,杨儒并没有死,杨儒的稻草小人也没有问题。万大人是怎么从锁了的房间里出来,把杨儒杀了的?”</p>
  严云启道:“你替换万政守夜的时候,是怎么确认杨儒还活着的?”</p>
  冯柏道:“每个门上都有一个缝。我透过缝看进去的时候,明明看到杨大人正在床上睡觉,脸正对着我们,壁炉里的火就在他床头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p>
  严云启叹一口气:“那时候,他已经死了。”</p>
  冯柏:“……”</p>
  严云启看着万刃:“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的头,身体早已经没了。那被子底下的,必然不是他的身体。”</p>
  众人终于静默下来。</p>
  魏青池道:“万政和杨儒的房间之间就只隔了一个房间,并不算太远,只怕杨儒的头发上被绑了绳子,直接连到万政房中。万政只需要在自己房间里把头从窗户里拉出来就好了。”</p>
  李少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杨儒的房中洒满了鲜血。”</p>
  严云启道:“不错,四刃放了杨儒的血,洒在房间里。壁炉的火并不算太亮,他又刻意没有撒在壁炉周围,而且检查的人只不过是在门口一看,不会注意细节,是以没有人看到。”</p>
  李少言道:“洒鲜血的目的,就是要隐藏头颅被拉过窗户时留下的血迹。”</p>
  严云启轻轻一哼:“要隐藏血迹,自然是把血迹藏在血迹之中。可惜的是,再怎么隐藏,只要仔细观察,也是可以发现痕迹的。头颅被拉过造成的血痕,比其他的血痕晚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颜色稍有不同,也覆盖在其他的血迹之上,终于被我发现。”</p>
  冯璨道:“原来如此。”</p>
  严云启道:“那个时候,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命案的尸体不是断肢,就是烧焦,再就是断头,竟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因为,其他的尸体如果都完整,只有杨儒的尸体不完整,势必会让我怀疑。”</p>
  冯璨又道:“那杨儒的稻草小人呢?怎么会突然头断下来了?”</p>
  严云启道:“那个办法,并不难。我之前经手的一个案子,也用过相似的手法。”</p>
  宁无心突然开口道:“冰?”</p>
  严云启看着他,目光不禁柔和:“不错。那稻草小人的头部可以转动,一面是笑脸,一面是愁容,看起来诡异,其实就是为了那天晚上让杨儒的稻草小人突然断掉。”</p>
  李默言拿起一个稻草小人,检视一番:“头部和身体是一根竹签插起来的。”</p>
  魏青池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只怕杨儒的小人是一根细长的冰棍暂时插好的。那小人靠近烛台,后来冰化了,小人的头颅和身体自然断了。”</p>
  严云启点点头,望向万政。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他,都有了点诡异的神色。</p>
  林文敬道:“原来你才是凶手!”</p>
  万政环视众人,轻描淡写道:“王爷这么说,还真是强词夺理。那些血迹,也有可能是凶手不小心拉过尸体时留下的,并不能说明当时杨儒已经被杀害分尸。那个稻草小人,更加是王爷臆测,没有证据。”</p>
  严云启看着他:“万大人,我今天敢来这里和你对质,自然是有准备的。昨天晚上,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透。你把杨儒的头从他房间里拉出去之后,怎么把他的头放去井里的呢?案件晚上发生,你直到早上才从自己的房间被放出来,之后就是大家都聚在一起,你也应该不敢在白天的时候就大肆张扬地到井边放头。我在午时就已经找到了井,杨儒的头却已经在里面。那个头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p>
  万政的脸色难看起来。</p>
  严云启继续道:“所以,我昨天晚上才去再一次检查了杨儒的尸体。”</p>
  他转头向众人道:“大家可愿意到停尸房,容我详细讲解?”</p>
  众人连忙应声,起身让严云启先行。</p>
  来到停尸房,到处是断肢的身体,众人的神色还是有些难看。</p>
  严云启先领着众人来到彭兆和孙毅的尸体旁边:“他们的人头,大家可以看看,和脖子的刀痕如何?”</p>
  魏青池道:“刀痕完全能对得上。”</p>
  严云启又带着他们来到杨儒的尸体旁:“这个呢?”</p>
  冯柏拿着人头和身体对比了一下:“刀痕勉强能对得上,说不太出来。”</p>
  严云启道:“这些头在井底被烧,肉都有些被烧焦,但是你看看他们椎骨的断层。”</p>
  李少言仔细检查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头部断掉的椎骨和身体断掉的椎骨大小不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一块椎骨,根本就不是杨儒的头啊。”</p>
  严云启道:“没错。这个头,根本就不是杨儒的头。他的头,只怕被拉出窗户之后,就被扔到了宅子外面。那是一个下坡,只怕已经沿着坡滚下去,或者被人收拾了。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个头,是三日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和杨儒样子相似的一个人的头颅。冬天尸体不易腐烂,所以才能在井底待三天。”</p>
  他看了看宁无心道:“念之也是被下了药,昏迷不醒,在井底和那颗人头呆了三日。那井底似乎有什么通道,四刃放孙毅和彭兆的头颅之时,也顺便给念之灌药,使他不至于苏醒。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在昨日午时一定找到念之的原因。”</p>
  众人又齐齐望向万政,神情戒备起来。</p>
  林文敬喃喃道:“他竟然就是四刃……大名鼎鼎的四刃……”</p>
  李默言看着万政:“你还有什么话说?”</p>
  万政环视一周,冷哼一声,随即向外面走去。魏青池道:“别让他跑了!”</p>
  众人急忙追着万政来到院子外面,只见他背对着众人停在湖边,望着湖面。天空已经飘下了雪,散落在众人身上,景色竟然说不出的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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