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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莫启哲骂他,岳子风急忙站起身来,道:“没有,没有,我来蹲坑哪能不脱裤子呢,我只是因为太着急了,肚子非常的痛。都元帅你也知道,人一着急,就会神志不清,所以我只顾着肚痛,忘记脱裤子了!”
  “胡说八道,你越是着急,越是应该先脱裤子,哪有说上茅房忘记这件事的?”莫启哲瞪着岳子风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正在茅房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躲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只能是在逃避训练,你竟敢偷懒!我要惩罚你,就罚你掏一个月的茅坑!”
  岳子风苦着脸道:“都元帅,用不着这样吧,我是真来上茅房的!”说着他也不顾莫启哲就在面前,提起衣襟,去解裤带,这就要脱裤子了!他一抖动衣服,刚刚收起来的那本书,啪的一声掉了出来!
  莫启哲低头一看,啊哈,原来是一本做功十分精致的图书!他大喜过望,这本书可比自己怀里的那本好得太多了,也顾不得茅房的地上有多脏,俯身拾起这本书仔细观看。只见这本书竟不是用纸页装订成的,而是厚厚的一叠白绸,上面用各色丝线绣成图画。翻开第一页,但见图中艳女姿容秀美,而其中男子却是侧面,姿态生动,就如真的一般,真是刺绣中的极品。莫启哲一见之下,登时就被吸引住了,再往下翻,每张图都是形态各异,而且越来越出奇,让人忍不住想往下看。最美妙的是,其中美女容色各不相同,而男子却面目模糊,完全可以让看书的色狼把他想象成自己,看来制书之人连这点细节都想到了,真是太体贴人啦!
  莫启哲笑道:“你有这等好兵书。为什么不早早献与本帅,你竟敢偷瞧,太不象话了!”
  岳子风立马儿也笑道:“我怕这书太过浅显,不适合都元帅这般高层次的人欣赏,所以特地先拿来察看一番,替都元帅把把关!我是这么打算的,先看看这本书里面有什么精华。把它提炼出来,写一篇读后感,总结扼要,然后把书和读后感一起承给都元帅观看,这样你就不必每页都看了。可以省下都元帅许多宝贵的时间!”
  “本帅做事向来认真,凡看书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每页都看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扼要不用你写,由本帅亲自总结。刊装成书,发给众兄弟学习!”莫启哲把这本绢书揣入怀中,然后把脸一沉。道:“你犯下的错误是不可以原谅地,竟然占据茅房里宝贵地地盘,所以我还是要罚你!”
  “啊!还要罚啊?都元帅你就饶了我吧!”岳子风眼睛向旁边乱瞄,这茅房里都是在研究兵法的将军,可都元帅偏偏抓住了他,真是倒霉!要不要发扬一下同甘共苦的战友精神,把他们这帮不肯出来的家伙全都检举,和他一块受罚?
  他正打着出卖其他将军的主意。却听莫启哲小声道:“我罚你多多收集这样的兵书,以供本帅参考,这样以后打起仗来才能百战百胜啊!”岳子风大喜,心想:“原来是罚我做这个啊!”他笑道:“这个好办,属下必定尽心竭力地为都元帅搜集古今图书。包你满意!”
  “最好全是这种绢制的,彩色地!”
  “嘿嘿。这可是蜀绣,乃川中精品。都元帅眼光甚高,一眼便看出了它的精妙之处!”
  莫启哲一愣,道:“蜀绣?这是四川产的?哎呀,赵佶那个老棒槌还封我做蜀王呢,可我因为事忙,抽不时间去接管那里。本帅要是知道那里有这种好东西,早就派队人马去四川转悠转悠了!”
  岳子风点头道:“不错,确实该去看看,天府之国非同凡响!想当年诸葛亮在那里苦心经营,造福后世,四川算得上是现今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
  莫启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诸葛亮打仗就很厉害,兵法想必高超之极,怪不得,怪不得!”他点头心道:“怪不得连兵书也做得如此精美!”
  岳子风立即接口道:“不错,这本书正是诸葛亮留下的,书名就叫三十六绝招!不不,应该是三十六计!”
  莫启哲笑道:“啊,原来如此呀!嗯,我说你最近在操练时为啥表现杰出,原来竟是受了诸葛亮地感召!”
  “小小进步,小小进步!多谢都元帅夸奖!”岳子风很谦虚地道。
  莫启哲向那一溜长长的,全都关着门的茅房看了一眼,大声道:“你献书有功,本帅要重重赏你!赏你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他一说这话,那些和岳子风一样在茅房里写读后感的将军们可忍不住了,只见紧靠着岳子风的另一个门打开了,曹天峰从里面颠颠儿地走了出来,向莫启哲笑道:“都元帅,我这里有一本湘绣兵书,比那本蜀绣地还精致,我本来是要给你送去的,不想却在这里碰上了!正好,请都元帅现在就过目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据可靠消息,这本书是姜子牙留下的,老姜就是靠它玩地封神榜,玉皇大帝在没娶王母娘娘前,特别爱看这本书!末将认为,只有这种神书,才能够得上都元帅的身份!”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我也要重重地赏你!”
  “多谢都元帅赏赐!”还没等莫启哲说赏他什么呢,曹天峰就咧开大嘴,谢个不停了!
  所有的茅房门在刹那间全都打开了,将军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每人手里举着一本兵书,吵吵嚷嚷地向莫启哲献书。
  罕德森叫着:“都元帅,昨晚有个神仙托梦给我,说孙武亲手撰写的兵书找着了,他还把书送给了我,就是我手里拿着的这本!”
  木合它尔更夸张,手里竟拿着两本,他对莫启哲道:“都元帅。我在西域时,有个行商大贾曾卖给我一套兵书,据司马迁在史记里考证,这是韩信留下的,绝对真实!你看,还分上下两册呢!西楚霸王就是败在这本书上的!属下特地把它敬献给都元帅,相信都元帅必会象韩信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岳子风生气了,你们这帮家伙竟敢跑出来和我抢功,他道:“你既然有此兵书,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献给都元帅?”
  “呃这这是因为都元帅现在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所以暂时不需要此书。我便替都元帅保管了一段时间!”木合它尔瞪了岳子风一眼,向莫启哲道:“都元帅,请恕属下没能早把兵书献上之过。别人的都不好看,先看我地吧,上下两册。内容连贯,其中图画让人看了之后,便会血脉贲胀。看了还想再看!”
  莫启哲哼了一声,从将军们的手里接过所有图书,道:“就这些了?”
  “暂时就这些了,待咱们回转汴梁之后,属下一定为都元帅多多搜集,定叫你满意!”众将军马屁拍上,都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莫启哲正要发作,却见杨再兴捂着肚子跑了进来。杨再兴一进茅厕。忽见一大票地将军围着莫启哲,而都元帅手里则拿着一大堆的书,他不由得问道:“都元帅,你要上茅房,叫温熙给你准备马桶就是。用不着和咱们来这儿挤的!”
  莫启哲道:“我我我,我来这里是抓你们这些混帐王八蛋地!”他把手里的图书全都扔进了一个茅坑里。接着怒道:“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们不好好练兵,竟都跑到这里来看看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成何体统!你们都想兵败身亡吗?”
  众将军一见莫启哲发怒,全都吓了一跳,岳子风结结巴巴地道:“都元帅,你刚才不还说要要那个重重赏我们吗?”
  “我赏你们个屁!好,我这就赏你们,每人两个大桶,一根扁担,给我掏茅坑!”莫启哲又冲杨再兴道:“你来这里是不是也要研究兵法啊?混蛋!”
  “没有,没有!”杨再兴立即摇头道:“我是真来上厕所的,我还有兵未练,哪有时间看这些玩意儿!”
  “还好,终于有个知道上进地了!”莫启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由你来负责监督,谁要是偷懒,你就给我狠狠地罚他!”说完,莫启哲转身离去,走出茅房还在骂他的将军们,真是一帮不知所谓的家伙!
  木合它尔小声道:“真可惜,我那书里面还有金发碧眼的妞儿呢!这回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脚上!”
  杨再兴长舒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道:“好险,好险,幸亏我机灵,要不然也得掏茅坑!”
  众将军一齐大怒,你这小子,竟然不肯有难同当,我们要检举你!杨再兴赶紧把书扔进了茅坑,笑道:“检举什么?我毁灭证据,你们能奈我何!少给我废话,快点去拿桶,谁要是敢偷懒,可别怪我不顾交情,罚你多挑两桶!”
  将军们一听他竟然装起了监工,都向他扑来,要教训教训这小子!曹天峰大叫道:“臭小子,虽然你是我妹夫,可我也要大义灭亲,和兄弟们好好扁你一顿!”
  杨再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被修理得哇哇大叫。茅房里乱成一片,后面来上厕所地骠骑兵,还以为将军们在拆茅房呢!
  莫启哲离开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蜀绣,笑道:“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在扔书之前,先藏了一本!”
  西京的路上,完颜昌也在研究兵法,他发现不管什么阵法都有破绽,对待莫启哲的火器,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军阵是完美的,这可怎么办呢?他一连召开了好几次军事会议,叫将领们集思广益,想出应对之法。可不管西夏还是金国的将军,谁也想不出能打败火炮地方法,还有那种会爆炸的箭,那倒底是什么东西啊?莫启哲竟把它发展成骠骑兵的常规装备,他是怎么做到地?联军放慢行军速度,不研究出打败骠骑军的方法。他们可不敢再去老虎头上拍苍蝇了。
  这日,联军正向前赶路,忽然后面有斥候赶来,说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给拓跋道顺,完颜昌拦下斥候,不让这人去见拓跋道顺。他一听是给西夏元帅的战报,便知事情不妙。肯定是西夏国内出事了,现在他正用得着西夏军队,可不能让他们回国去。
  完颜昌私下接见了这名斥候,问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这斥候道:“骠骑军从汴梁派出了一支大军,由萧仲恭率领。趁山西等地兵力空虚之际,取道攻夏,已经打进了西夏国土!”
  “你说萧仲恭明知山西无兵可守,却不趁机占领,反而越境攻打西夏?”斥候地一句话。就让完颜昌听出了不对头的地方。
  斥候道:“是啊,这骠骑兵打仗和蒙古兵不同,蒙古兵是抢完就跑。而萧仲恭却以攻城为主,他只一战便把名城夏州给打下来了,占领了那里后,继续发兵,锋头直指兴庆府。在西夏人眼里,萧仲恭比蒙古人还可怕,皇帝已经下旨议和,答应给骠骑军岁贡。请求萧仲恭撤兵!”
  “西夏皇帝上当了,萧仲恭这样做,只是在胁迫皇帝,要他召回在我国的军队!”完颜昌识破了萧仲恭围魏救赵的招术,他无非是想用这方法来减轻莫启哲的压力。他在西夏闹得越厉害,皇帝便会越害怕。自然就会叫回拓跋道顺地军队,去保卫国土。实事上西夏是一点危险也没有的,只要西夏军队一回国,萧仲恭保准立即撤兵,继而开到西京,和莫启哲合兵一处来打金军!
  完颜昌明白,如果失了西夏军队地帮助,金军可就没了胜算,被莫启哲灭了也未可知!他命令这斥候不许把消息泄漏出去,随后又派出一支金军,名为断后,实际上是阻拦西夏斥候的到来,封锁消息。他不许拓跋道顺回师,就算要回去,也要等他打完莫启哲再说。
  战争到了关键时刻,萧仲恭离开了汴梁,亲带大军去征讨西夏,取道山西。山西镇守使在骠骑军来到之前便跑了,他的军队都去支援完颜昌了,哪有守卫城池地力量!可萧仲恭也挺够意思,并没有为难金兵,绕城而过,一仗未开,快速穿过了山西,打进了西夏!
  他本想在西夏边境上吓唬吓唬人就行,谁知没吓唬住,夏州的守备竟派出了一支军队,想赶走骠骑军!这还了得,你们派一批地方军就想赶我们走啊!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萧太岁是穿几条腿裤子地!
  萧仲恭手里可有新造好的两百门大炮,虽然炮兵是新招的,还没啥实战经验,不过也没关系,正好就当练兵了!萧仲恭一声令下,十万骠骑军突入西夏国境,一通飞雪连天射炮弹,笑看败兵逃得欢,骠骑兵挥舞大刀,把来到的西夏兵打了个全军覆没,接着又兵发夏州,要给那守备讲解一下,骠骑军是不可以惹地,你一惹我们,我们就上你家来吃大户,吃不穷你,决不走人!
  夏州守备可挡不住萧仲恭,萧仲恭向来心狠手辣,他又不指望长久的占领这里,那还客气什么!他指挥炮兵把夏州地城门轰开,骠骑兵攻入城内,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本城守备,劝他去见了阎王。
  萧仲恭知道西夏商业发达,是连通东西方的走廊,他不抓别人,专抓外国来的商人,还让他们给家人写信,不拿来赎金别想回去,赎金不是给骠骑军地,而是给西夏皇帝的,叫买路钱,要想通过西夏去中原做生意,就得向皇帝交钱!他这么一搞,外国商人能不害怕吗,商人精明,不会信萧仲恭的谎话,可也怕落得夏州商人那样的下场,都起身回国了,想等仗打完再来。结果骠骑军虽只占领一城,却给西夏全国带来了大萧条!
  西夏皇帝可不想打什么持久战,这对国家的经济不好,他手中没有能和骠骑军对抗的大军,只好假意议和,答应给萧仲恭岁贡,以求撤兵。萧仲恭也不信真有什么议和,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等拓跋道顺一回来。西夏皇帝立马儿就得翻脸!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要干就得干到底!萧仲恭一不做,二不休,在干掉了夏州守备之后,他又发兵兴庆府,路上行军迅速之极,把西夏地方军全部打败。抓住的俘虏每人狠抽一百鞭子,打完就放他们逃往兴庆府。这些俘虏都被打怕了,又为了要掩盖自己曾战败的丑事,故意在路上放谣言,把骠骑军说得可怕之极。只有敌人太厉害,他们战败才情有可原,屁股挨打也有了理由!
  这些骠骑兵地“义务先锋”把消息带到了兴庆府,谣言越传越玄乎,最后传到西夏皇帝耳中的。经无数人证明,绝对可靠的消息竟是:骠骑军是一支吃人地军队,他们行军从不带军粮。不管打到哪里,抓人就吃,夏州的老百姓都被吃光了!骠骑兵说京城里地人平常养尊处优,皮光肉滑,吃起来一定鲜美,所以就跑来吃人了!其实皇帝根本不用备战,只须把城里长得白白嫩嫩的财主,送一批给萧仲恭吃。他说不定就会撤兵了,如果把王子公主什么地送几个过去,他吃得开心,那就肯定会退兵了!当然,也不能让他吃得太开心。万一他吃上瘾了,反而懒着不走。那也是有可能的!
  西夏皇帝眼见着骠骑军兵临城下,他一着急便给拓跋道顺送去了好几道圣旨,要元帅赶紧带着军队回国,还有把他的太子也带回来!可派在兴庆府地金国奸细早西夏一步,把消息报给了完颜昌,而拓跋道顺此时还蒙在鼓里。
  联军分部前进,拓跋道顺率兵二十万为前驱,完颜宗翰为中流,而完颜昌亲自断后,主要目地是要阻拦西夏报信的人。他想莫启哲狡猾,爱耍小聪明,爱占小便宜,所以他是个小人!我上次以鱼丽阵强势压他,却没有获胜,不如这次我反其道而行之,示弱以敌,以莫启哲那种小人脾气,必会跑出来吃我的豆腐不,应该是吃拓跋道顺那个棒槌的豆腐,我再以奇兵袭之,岂不是要大获全胜!
  完颜昌学识广博,他一想到要破敌,总是会想起古时最著名的战役,使用最强悍地阵法,如果对手是一个名将,最不济也得是完颜宗翰那个水平的吧,去和完颜昌对阵,那可就打不过丞相大人了!
  但世无定事,谁规定文化人就一定能打过臭无赖的?兵书读得太多,一遇战事,便先会在头脑中形成一个框框,顺着已有战例的思路走,反而会使自身的能力受限。
  可莫启哲算是半个文盲,研究兵法也总是茅房里,打仗顶多是临场发挥,根据当时地情况现定战术。用他自己的话讲,这叫无招胜有招,他乃独孤求败是也!
  联军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西京城下,把西京团团包围。拓跋道顺先到,却不下营,命令军队严阵以待,待完颜宗翰到时,由中流金兵先下营,之后第三路开到,第一路这才下营,前两路安排完后,一齐出营保护完颜昌的军队扎营!
  如此轮流反复,不为别地,只因为怕莫启哲趁联军安营时,派兵出来袭击,也就是“半济击”所以才用这种麻烦方法来安营。寒冬腊月的,联军冻得全身发僵,就为了防止莫启哲出城,可是骠骑军却始终也没出来。
  联军兵营以城池为中心向外扩展,绵亘十余里,在城墙上极目远眺,似乎茫茫天地之间,就是只有兵营一样!
  莫启哲不主动出击,只等联军一来攻城,便送些炮弹和烤肠给他们,替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大冷的天,应该请客人吃点儿热乎烫嘴的!
  完颜昌却知城中聚集了大量人口,粮草等物必定紧缺,与其立即攻战,不如饿饿骠骑兵再说。他就不信这西京城里的军民能万众一心,饥荒是可以让城中产生叛乱的,让莫启哲也尝尝被人造反的滋味。
  两军谁也不主动进攻,就这么对峙着,看看谁的耐心好!
  西京只是个中等城市,里面又是百姓,又是士兵地,早就拥挤得要命,粮食也开始供应不足起来,莫启哲下命士兵把口粮全分给百姓,军队则靠杀战马度日。战争打了将近一冬。这时就快开春了,可开春却又是青黄不接之时,西京面临着严重的饥荒,陷入了残酷的围城时期。
  莫启哲登上城头,看着下面的兵海,对韩企先道:“那个什么火烧连营七百里的法子,具体到底是怎么样地。咱们也应该学学!”
  韩企先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说放火烧营有何意义,完颜昌布地营是没法放火焚烧地,凡想打败超过五十万的敌人,而己方又尽量受损较小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偷袭,去放他们的火,翻遍古今战例,无一不是如此,完颜昌能不知道吗?都元帅。你别以为完颜昌不会用兵,他只是不会用大炮和火药箭而已!”
  “老韩,我只是问问咋烧的而已。你哪来那么废话啊?你在发牢骚是不是!”莫启哲也知韩企先忧心战局,可面对围城,谁的心情也好不了,说起话来难免呛人!
  韩企先道:“也不是发牢骚,只是这几天有些上火。如果单只是咱们骠骑军,那大可出城和联军决战,就算打败,也可以退去上京。可现在城中还有百姓。如果战败,这一城百姓咱们是没法带着逃跑地!”
  “那就只能打胜啦!要不要出城去诱一下敌,引得他们来攻城,然后用大炮轰轰?”莫启哲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韩企先摇头道:“谈何容易,看下面的情形。完颜昌显然是把军队进行改编重组了。只要他们配合严紧,咱们就无隙可乘!兵法上咱们又不是他的对手。光凭着这几十门大炮,要想取胜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城中粮草已近枯竭,咱们得想法抢点儿进来,要不然还没等战死,就先饿死了!”莫启哲对于别的倒不如何在乎,可粮食这事实在让人头疼,他可没有画个饼,看看就能饱地本事。
  “完颜昌这是逼我们啊,让我们只能出城作战!”不仅韩企先闹心,所有的将领都生气,杀战马虽能一时解决肚饿,可马要是杀光了,军队岂不是要变成步兵?哪更没法打仗了!
  莫启哲狠了狠心,对韩企先道:“废话说得再多,充其量也只是浪费口水,不如实干!今晚我亲自带兵出城,去劫敌营,看看能不能抢回一批粮食来!”
  韩企先立即摇头阻拦,他道:“都元帅,不用你亲去,还是我去吧!这件事我考虑好几天了,对敌军囤放粮草的地方,也做了些调查,相信此次劫营定能有所收获!”
  他心里想:“你可别出去劫营了,免得象在燕京那样,差点就没回来!得胜之后还追着吴乞买跑到外国去了,屁股后面留了一大摊子事,金兵砍我一刀,我都死不了,可为了给你善后,几乎把我累死!”
  莫启哲不知韩企先的想法这么多,听他要去便点头道:“那也行,要我去乱搅一气还成,可又要杀人又要抢粮,我就没那本事了!这事儿还是由你去比较好!”商量了一下,骠骑将领们决定冒险一试,就算完颜昌厉害,他们也要去碰碰,抢批粮食回来!联军的粮草囤积在城北,那里是完颜昌地大营,由他亲自看守军队的命脉。
  这晚,刚到掌灯时分,骠骑兵便出动了三万人马,由猛将杨再兴领军,突袭城西大营,这里是拓跋道顺的辖地。
  连日来地休战,使联军放松了警惕,虽然拓跋道顺再三要求士兵做好防守准备,无奈他的手下多数是金兵,金兵很讨厌这位言而无信的外国元帅,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爱听不听,听了也不执行,故意唱反调。
  兵营一到晚上,虽然灯火通明,可巡夜的士兵一个没有,都跑去睡觉了,似乎只有睡觉,才能体现出他们对拓跋道顺的不满。而西夏兵一开始还忠于职守地守夜,后来看到金兵都这个样,他们也生气。我们千里远征,是为你们打仗来了,你们倒好,不把战争当回事!那也行,不就是睡觉吗,看看谁比谁能睡!
  城西的兵营一过晚饭时段,保准是鼾声如雷,没人肯听调度。拓跋道顺见士兵不听他的,他也乐得轻闲。反正骠骑兵就算偷袭,也只能去偷袭有粮食地地方,他这里又没有多余的军粮,怕啥?有麻烦让金国那大小两个棒槌自己处理去吧!
  掌灯时分,联军只是刚躺下,还没入睡呢,忽听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有敌来袭!
  联军慌慌张张地穿上盔甲,提刀上马,准备厮杀。还未等列阵,就见一队骠骑兵杀了过来。
  一到营前,杨再兴便命令骠骑兵放火箭。并把点着的火把扔入了营内!拓跋道顺立即做出反应,下令士兵让出大营前部,来袭的骠骑兵不多,先把他们放进来,然后包饺子。让他们来得了回不去!
  联军在骠骑军的狂猛攻势之下,暂时性地听起话来,全军列阵后退。把空地留了出来!谁知,他们把前营一空出来,骠骑兵正好趁机放火箭烧了他们前面地营帐,继而转身撤离,拍马回城!
  拓跋道顺心中疑惑,骠骑军这回为什么只放火箭,而不放那种会爆炸的火药箭呢?啊,明白了。一定是他们在上次会战时都用光了,装备变成了和联军一样!太好了,早知如此干嘛要退后,应该出营决战,骠骑兵没了火药箭。就象老虎没了牙一般,无须再怕!
  可惜刚才没抓住机会。拓跋道顺有些后悔,只好命令联军救火,整理了一下被烧毁地营地。联军士兵忙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才把大火扑灭,正想要坐下来歇息,喘口气。忽然,远处又是马蹄连连,骠骑军象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单等联军一要休息,马上就又回来了!
  这回拓跋道顺可不客气了,没有一丝的犹豫,下令全军出营,列阵营前,势必要抓住杨再
  骠骑兵冲到了半路,一见联军出营,杨再兴立即下命回城,骠骑兵们看都不再看拓跋道顺一眼,返身便走,把二十万联军硬生生地摞在了雪地里!
  拓跋道顺哼了一声,心道:“算你识相,要是敢过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小子的周年!没有了火药箭,还敢支棱毛儿,你小子不是脑袋有病,就是吃错了药!”
  拓跋道顺见吓跑了杨再兴,也收兵回营。可有些事真是让人生气,他们回营之后,刚卸甲除鞍,杨再兴又带着人回来了,连喊带叫地,慢慢地慢慢地“冲锋”着!
  这下子可明白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了,这是疲兵战术,莫启哲派人来骚扰,是不想让我们休息啊!别说将军们,就连普通士兵都明白这是咋回事了!
  拓跋道顺更想:“莫启哲在城里一定是忍不住了,想要发动大会战,而且这会战还是以城西为主战场,要不然他们为什么没完没了地来骚扰我,而不去打完颜昌呢?他妈的,这帮兔崽子还真会挑,一定认为我是最弱地,所以才会把精力都放到了本帅身上,真气人!”
  联军重又列阵,可这回他们没再出营,只是站在烧毁的营墙后面,看着骠骑兵表演!杨再兴带着兵来了,又想故伎重演的放火箭,可却被联军一阵更猛烈的箭雨给射了回去!联军人多势众,又是准备好的放箭,杨再兴只有三万人,要论对射,他可不是拓跋道顺地对手!
  杨再兴带兵又退,忽然忍耐不住了,大声叫道:“胆小鬼,快快来追爷爷!”他手下的士兵也放声大骂,叫联军来追!
  金夏两国将领见骠骑兵骂人,无不哈哈大笑,露馅儿了吧,你们就是想来拖疲我们的,见我们不上当,就着急了,可我们偏偏不追,气死你们!
  在回城后的不大会功夫,杨再兴又带兵来了,故意慢吞吞地跑来。联军一齐鼓掌大笑,齐赞杨再兴小伙子体力挺好,一晚上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拓跋道顺也是得意,他识破了莫启哲地诡计,使骠骑兵不但没拖疲联军,相反他们自己倒累得够呛,真是舒服啊!终于占到了莫小狗的便宜,不把他的狗腿溜细,就是对不起天下千千万万地苍生!
  杨再兴见诱敌不成,只好又回城,可他却没脸没皮,不一会又出来了,真是火力旺啊!联军大吹口哨,欢迎骠骑兵再次光临!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杨再兴不仅没把联军拖疲,他的军队倒累得跑不动了,有的士兵干脆下马休息,坐在城门和大营中间不肯动地方!
  完颜宗翰也碰到了相同的战斗,去骚扰他的是木合它尔和曹天峰。完颜宗翰地战线拉得较长,占据着东城和南城。骠骑军突然来袭。刚开始也把他吓了一跳,乱了一阵之后,他也得出了拓跋道顺的结论,这是莫启哲的疲兵战术,想拖垮我。看来主战场不是城东就是城南!哼,莫启哲一定是看我战线较长,捏柿子专挑软地捏,想欺负我!我偏偏不上当,就看着你们跑来跑去。想拖疲我?拖疲你们自己还差不多!
  不久。完颜宗翰接到了城西的战报,说骠骑兵正在攻打拓跋道顺,他心道:“假的。不过是个漏洞百出的损招而已,有什么好害怕地?”他也不去支援西城,只是和手下士兵看着骠骑兵跑来跑去,真解气,累死你们!
  北城地完颜昌同时接到了两位元帅的报告,他很紧张,莫启哲既然使出疲兵战术,看来天明必有大会战。得提前作好战斗准备!他命令军队不要休息了,全体出营列阵,等待骠骑军地到来,他和两位元帅想的不一样,莫启哲要是敢来骚扰他。非得把骠骑兵全干掉不可,绝不能便宜他们!
  城北地联军直挺挺地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冻得眼眶发青,手脚发僵,可骠骑军却没有来!待得拂晓时分,联军实在受不了,又累又冷,穿在身上的铁甲都蒙上了一层白色薄霜,在这么下去别说开战了,冻也冻死了!
  完颜昌见始终没有动静,他怕削弱军队的战斗力,只好下令收兵回营,让士兵们各自回账休息!
  大账中升了一个大火盆,暖融融的,完颜昌一进帐,头发胡子上的冰霜融化滴下,难受得要命,他擦了一把脸,只感觉到疲惫不堪,便想上床小憩一会儿。
  拂晓时分,正是人最疲倦地时候,精神长时间的绷紧,当时是感觉不出什么的,可一旦松驰下来,士兵们都非常地想睡觉,脱下了冰冷的盔甲,大家挤在一起,享受着天明前片刻的宁静。
  似睡非睡的时候,完颜昌就感到地皮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他就象是躺在一面正在被敲击的大鼓上似的!一惊起身,不好,敌人有大军来袭!
  来不及顶盔罩甲,完颜昌赤着双脚跑出大帐,只见大营里乱成一团,金夏士兵衣衫不整地跑出了帐篷,备马套鞍,本以为没事的时候,偏就出了事,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感到虚弱无力!
  完颜昌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战靴,套在了脚上,他此时心里明白了,莫启哲确实是在使用疲兵战术,不过他要拖疲地人不是两位元帅,而是自己!两位元帅的军队虽然也在雪地里站着,可心情却是欢喜的,他们在看着一帮笨蛋跑来跑去的表演。可唯独城北的军队没有受到骚扰,反而是精神紧张地冻了一夜。弓弦绷得太紧会断,人地精神绷得太紧,同样会垮!
  城北骠骑军出动了二十万之众,全体主力都在这里,韩企先率领着他们,以迅雷利闪般的速度向联军大营冲来!
  完颜昌沉冷地向侍卫命令道:“保护好皇上,如果不幸战败,记住,完颜氏地子孙不可做叛兵的俘虏,宁死不辱!”
  侍卫首领微微一呆,随即明白了丞相的意思,小皇帝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敌人的手里!
  骠骑兵瞬息之间便冲到了营门,士兵们扯开硬弓,射出了火药箭!火光闪动,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联军前营的部队登时大溃,纷纷向后退却,仓促之间列好的阵形一冲即垮!
  完颜昌大声喝令:“不要慌,只须抵挡一会儿即可,两位元帅的援军马上就到!”他转头对传令兵道:“快快去通知两位元帅,北城遇袭!”数名传令兵领命而去。
  骑上战马,完颜昌亲自抽出腰刀,指挥战斗。
  骠骑兵突入军营,抡刀大杀,无视一切阻碍,鲜血飞溅,人头滚落,单凭肉搏,骠骑兵也丝毫不弱于联军士兵!
  韩企先道:“不要以杀敌为主要目标,先去抢粮!”骠骑将领各带队伍,一齐向军粮囤积地奔去。
  完颜昌只看了几眼,便知道了骠骑军的目地,他叫道:“全力防守,不可后退。去告诉守粮的将军,如果守不住军粮,就一把火烧掉,不能让一粒粮食落入敌人手中!”
  既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定为狠辣之辈,完颜昌更是老而弥辣,做事果绝,我吃不着的粮食,宁可烧了,也决不便宜你!
  传令兵飞马去报信,拼命狂奔,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战报送到了两位元帅手里,可是拓跋道顺看热闹还来不及,他才不肯出兵去救呢!最后传令兵把命令告诉给了金国将领,城西联军这才出动,前去支援完颜昌。
  而一向听话的完颜宗翰,却在这时忽然不听起话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撒改,父亲和完颜昌斗了一辈子,最后竟是输在了命短上,这才让完颜昌威风了起来!
  他对传令兵笑道:“假的,只是疲兵而已,一会就没事了,请丞相大人不必担心!”
  传令兵是完颜昌的心腹,听完颜宗翰这样说,便知他仍在记恨以前受排挤之事。这传令兵道:“大元帅,我大金现在风雨飘摇,个人的私愤请暂放一边,待取胜之后再说不迟,请你以国事为重!”
  完颜宗翰呆了呆,随即精神一振,道:“不错,是我不对!兄弟们,随我速去救援丞相!”马鞭一扬,当先冲锋,身后联军开动,向城北飞驰而去。
  骠骑军趁着联军援兵未到之际,大展神威,把军营烧了个浓烟滚滚,完颜昌命令军队去守护军粮,他自己身边倒出现了空隙。
  骠骑兵见令旗摇动之处,有一人正在指手划脚,想必就是完颜昌啦,挥舞长刀,几十名骠骑悍将一齐赶来,金国侍卫挺矛殊死抵抗,不许敌人靠近丞相!两方士兵大吼厮杀,体内热气在冰冷的铁甲上升腾,热血洒落雪地,被马蹄踏成泥浆!
  一名极其骁勇的骠骑兵长枪直刺,刺入了完颜昌的大腿,随后枪杆一拧,枪尖在他的大腿里转了半个圈!完颜昌惨叫落马,另一名骠骑兵持刀上前,长刀一落,照着他的头砍了下来!
  完颜昌抬臂相挡,刀到骨碎,他的左臂被齐肘斩断,那士兵正要再补上一刀,忽然旁边冲来一骑,马上将军挺矛替完颜昌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刀。举目看去,却是重伤未愈的金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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