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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玉哥道:“那种累赘东西,不会带着吧?”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向后驰去,去问军需官。
  军需官可不管这种事,当然摇头说不知,耶律玉哥问了一大圈儿人,都说不知道,这次又不是送礼,带那些东西干嘛,再说上次使团回来后,那些礼物就不见了,不知被谁中饱私囊了。
  耶律玉哥没问出来,只好拍马返回,如实向莫启哲禀报。莫启哲大皱眉头,心想没有道具,演起戏来可有点麻烦了。
  正在这时,杨再兴回来了,骠骑兵的马快,追上了象兵,杨再兴奋勇当先,把高贞兴抓住了,随后强迫他下令,让大理兵放下武器投降,高贞兴从没做过别人的俘虏,连惊带吓中,倒是非常听话,真的下令让大理兵投降,大理兵只好乖乖地放下了刀枪。杨再兴把大象和降兵一起带了回来。
  莫启哲对被绑着的高贞兴道:“这位不知是仁兄还是仁弟的将军,请问你高姓大名啊?”
  高贞兴很怕骠骑军,他浑身发抖地回答道:“小人高贞兴,我我是宰相高贞量的族弟,求这位将军高抬贵手,不要杀我,只要给我哥哥送封信回去,你要多少赎金他都会付的!”
  莫启哲笑道:“你不认得我?你看不出我是谁?”
  高贞兴连忙陪笑道:“请恕小人眼拙,不过见将军这般威风凛凛,想必是梁王手下的一员猛将,小人今日得见将军虎威,真乃三生有幸啊!”莫启哲哈哈大笑,耶律玉哥赶紧在一旁陪着笑,杨再兴等人则也跟着凑趣,拿高贞兴寻开心!莫启哲笑了几声。突然脸色一沉,他变脸变得太快,周围的将军反应不过来,还在大笑,只是笑的未免尴尬。莫启哲道:“实话跟你说,老子便是梁王!怎么样,你怕不怕啊?”
  高贞兴双膝酸弱。站立不稳,腿一软便给莫启哲跪下了,求道:“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请大王饶命。原谅小人吧!”
  莫启哲摇头道:“你既然有眼无珠,那还要眼睛干嘛,挖出来算了!来人啊,把这小子的眼睛挖出来!”骠骑亲兵齐声答应,冲上来按住高贞兴的脑袋。取出短刀,就要把他的眼珠挖出!
  高贞兴吓得魂不附体,放声大叫。一个劲儿地求饶!
  莫启哲把手一摆,下令道:“慢!”亲兵得令又放开了高贞
  高贞兴被吓得全身瘫软,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莫启哲看把他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道:“你很怕挖眼珠吗?”
  高贞兴心道:“真是废话,难道你就不怕了!”他连连点头,实在吓得够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莫启哲道:“高贞兴这名取得好啊,也可叫真高兴!既然名字好。想必为人也不错,是不是啊?”
  高贞兴连忙又点头,梁王既然说他为人不错,可能就不会再挖眼珠了吧!
  莫启哲道:“君子坦荡荡,看你的样子很君子。所以你这人一定很诚实,那么我问你地话。想必你一定会如实回答。我现在问你,我上次派人来给你们的皇帝送礼,都是些佛家宝物,可崇圣寺里的和尚却说它们是假的,有没有这回事啊?”
  高贞兴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从没听说那些宝贝是假的!”
  “很好,你很诚实!”莫启哲回头对杨再兴低声道:“马上飞鸽传书,让成都把那批准用的佛宝送来,我有大用处!”
  这是很普通的一句,却把杨再兴听得一哆嗦,不去写信,反而问道:“都元帅,你要那些东西干嘛?不是没用了吗?”
  莫启哲皱眉道:“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我要你怎么样,你照着做就行了,不许多问没用地话!”
  杨再兴硬着头皮道:“本来这事确实和我无关,但现在有关了”
  啊?莫启哲不明白地看着他,只见杨再兴面红耳赤地道:“我还以为那些东西没用了呢,就把它们留下了,准备回去后,送给雅心!都元帅你也知道,我和她聚少离多,回家的时候总得给她拿点好玩的物事,这个这个”
  莫启哲气道:“谁不是和妻儿聚少离多,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你竟然拿这个当借口,私吞公物!”
  “那些也算不上是公物啊,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
  “现在用得着了,你快点写信让人把它们送来!”
  杨再兴道:“没放在四川,大军都出动了,我在那里也没什么熟人,再说我也怕让别人知道,所以就随军带着”
  “哼,你还明白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好了,看在你随军携带,不用我费力从四川取回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你快点把东西拿出来,我要派用场!”
  杨再兴擦了擦满脸地冷汗,去取那批伪造的佛宝了!
  莫启哲则对高贞兴道:“让你的士兵都过来排队,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高贞兴哪敢不依,急忙命令士兵过来集合,大理兵现在都是砧上之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听到将军让他们集合,都是心下凄然,以为这就要被屠杀了呢!
  杨再兴取来佛宝,递给了莫启哲。莫启哲笑了笑,又把它们递给了高贞兴,道:“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高贞兴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黄布包袱,只见里面不但有佛经,更有一只黄金打造地佛塔,他眼睛立即张大了,抬头看了一眼莫启哲,莫启哲微笑着点头,表示他可以打开金塔看看!
  高贞兴一层一层地打开了金塔,里面露出了一截佛骨,晶莹光润,发着柔和的光芒!高贞兴大叫了一声。紧跟着把佛骨放下,五体投地给佛骨磕头,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他后面的大理兵也探头向佛骨望去。
  经过一晚上地折腾,这时已是朝阳东升,在晨阳的照耀下,大理兵们把佛骨看得清清楚楚。全是骇然变色,一起跪下给佛骨叩头,齐颂佛号,态度虔诚到让莫启哲这不信佛的人都感动。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把佛宝收起来!”他深怕被这些信徒看出佛宝的蹊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杨再兴上前把佛宝收了起来,心中却叹气,多好地东西啊,摆在大厅里一定很好看,可惜自己那漂亮的老婆享用不到了!
  高贞兴问道:“敢问大王。您这佛宝是从哪里得来的啊,我记得上次您不是送过一份同样的宝物给我国吗?”
  莫启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被退回来了!唉。也不知你们那个女皇是怎么想地,她竟跟我的使者说她不信佛了,要改信太上老君,还要我们找块太上老君的骨头给她送去!我真伤心,佛门重宝竟不能在崇圣寺里供奉,要知道有了佛祖地庇护,你们这些善男信女才会逢凶化吉的,只要有求。佛祖必会答充,这是你们地福气啊!可惜啊,可惜,我一片好心却没得到你们女皇的欣赏,太上老君地宝物。让我上哪里去找,你们说是不是?”
  高贞兴惊讶地道:“把佛宝退了回来。她不要?好象没这回我不太清楚!”他脸上现出了惊讶,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信,这明显是莫启哲在挑拨离间,但他不敢公开揭穿莫启哲地谎言,怕马上又被挖眼珠,或者割舌头什么的。
  莫启哲冲着大理降兵叫道:“兄弟们,你们听仔细了,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崇尚佛法的,而且我比你们还更加虔诚,你们看我已经出家了,剃发修行,可比带发修行强多了!”说完他摘下铁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与他被剃光头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时间,脑袋并不是锃光瓦亮,可虽然长出了一片浅浅地头发,但别人还是看得出他曾剃过光头的!
  大理兵啊的一声惊呼,心中对他是个佛门弟子地事实,信了那么二分。只听莫启哲又道:“我是在你们大理剃度的,因为我就是在这里被佛祖感化的,大理不愧有佛国之称!那时我在一棵菩提树下睡觉,忽然观音菩萨来见我,说我慧根深种,可得佛家真传,便收了我做弟子,还给我起法号为不乐,就是让我苦练修行之意,用我一人的不乐,换取大家的众乐,这是绝对真实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身边的将军,他们都是毫爽干脆之人,是不会说谎的!”
  属下将军们听都元帅越说越离谱,都忍不住咧嘴瞪眼,现在都元帅让他们做证,也只好跟着骗人了。将军们一起点头,但谁也不说话,他们确实是君子,不说谎话,所以不出声只点头,点头可不是说话啊!
  莫启哲在马上双掌合什,道:“我这次来大理,不是来打你们地,我是来送佛宝入崇圣寺的,希望从此大理佛光普照,百姓平安喜乐,只要把佛宝送入寺中,我立即转身出寺,绝不停留,这点请上天作证,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天打雷劈,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阿弥陀佛。”
  他这话说得大大滑头,转身出寺,可不是转身出大理啊!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大理兵却很少有听出来的。莫启哲又道:“我要去为你们祈福,可你们的女皇却不让,还不许你们信佛,你们说她可不可恶?”
  大理兵谁也不说话,都不敢说女皇的不对,只有高贞兴道:“不错,大王所言极是,这个女王真要不得,还是换个人来主持大理国务地比较好!”莫启哲叫道:“你们的将军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有什么异意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愿杀生,现在你们中只要有人愿意和我们骠骑军共同把佛宝送入崇圣寺,那我就不杀他,如果不肯,那就是反对佛祖,亵渎神灵,是魔道中人,我们佛家弟子绝不能与他善罢甘休,定斩不饶!”说完他抽出了大刀。对着大理兵一挥“你们谁是魔道中人,是王八蛋地,快快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大理兵谁能站出来啊,谁也不会说自己是个王八蛋,如果自己是王八蛋。那老爸岂不是成了王八,这可是万万不行的!见没人站出来,莫启哲笑道:“很好,大家都是好人,我很高兴。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五湖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各位兄弟辛苦了!”
  大理兵一听他主动说是自己人了,心都放下了,这回不杀人了吧!
  莫启哲道:“众位兄弟都放下屠刀了。所以也就立地成了佛!这样吧,就请各位在前面带路,咱们一齐恭送佛宝进入大理。到崇圣寺里供奉起来!”
  耶律玉哥小声道:“大哥,要是不把他们绑起来,恐怕他们会逃啊!”莫启哲低声笑着说:“要的就是他们逃跑!”
  大理兵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绑也不杀,还让他们在前面走,这个梁王是不是大脑有病啊?
  莫启哲道:“只要是信佛的,就是兄弟,以后兄弟们如果再碰上我们任何一支骠骑军。只要放下屠刀,高颂佛号,就可以不用打仗了,而且我们的士兵也会把你们当成兄弟看待的,让你们回家与妻儿团聚。这样很好吧!”
  好,当然好啊!大理兵心下都好笑。这位梁王看来真是有病,竟然会这样对待敌人,那我们岂不是啥损失都没有,以后打不过骠骑兵,只要念阿弥陀佛就行了!
  “这就走吧!”莫启哲一挥手,大理兵便乱哄哄地起动,他们在前面带路,骠骑军大队在后面跟着。
  杨再兴受不了了,劝道:“都元帅,这样不行啊,他们会全跑光地,放了他们岂不是把咱们的行军路线暴露了!”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你现在还以为能瞒得住吗?这些人就算不跑,这场大火也早把咱们给卖了。可你们有没有想到,他们如果回去的话,会对别人说些什么?”
  “可能会说我们是大傻瓜吧!抓住俘虏后,只要他们念声阿弥陀佛就可以自由了,那今后他们只要打不过咱们,就念咦!”耶律玉哥说到这儿不说了,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莫启哲笑道:“俘虏这么少,咱们要不要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其他的大理军队乱猜,以为当俘虏后会怎样怎样。可咱们一当冤大头,他们就会认为咱们是傻瓜,而他们只要在关键时刻念句阿弥陀佛就行了,多聪明的想法啊!嘿嘿,可惜得很,世间最容易上当的人,就是那些以为自己聪明无比的人!我这法子地效果现在是看不出来的,要等到大规模的军团作战才行!”
  将军们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大理军队在最危急的关头,失去了誓死抵抗的决心,那么他们所保卫地东西,也只能拱手让与骠骑军了!
  莫启哲就算骗人也要看对象的,他让大理降兵在前面走,可领兵的高贞兴他可不放,高贞兴了解大理朝廷的一切,哪能放了他。莫启哲用非常诚恳的语气道:“贞兴兄,你和老子和本帅一见如故,不如咱们好好聊聊吧,这个就叫做促膝长谈,剪烛夜话!咱们都是没老婆地男人,没个女人疼,寂寞啊!只不过我决定出家为僧,从此长奉佛祖,所以苦也不觉得苦了。而你深通佛法,就请教教我吧!”
  高贞兴冷汗刷的就冒出来了,我的妈啊,要和我促膝长谈?还说什么没老婆地寂寞男人,你咋知道我没老婆呢,我不但有夫人,连儿子都有的!他尴尬地道:“小人倒很想和大王探讨一下佛法,可就怕我也懂得不多,帮不上大王什么忙啊!”“贞兴兄太客气了,不要叫我大王,还是叫启哲吧,这样显得亲近些!”莫启哲亲切地道。
  高贞兴不敢这么叫,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莫启哲鼓励道:“叫吧,你叫啊,大点声叫!”
  “启哲兄”高贞兴终于叫出来了。莫启哲立即高声道:“贞兴兄和我成兄弟啦,兄弟们,你们又多了一位兄长!来啊,给贞兴兄牵匹马过来,再找两个大圆筒。我要和贞兴兄一起欣赏朝阳!”
  高贞兴虽然没明白这是诡计,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一个劲地推辞,只是说不敢和启哲兄同头并进,莫启哲脸色一沉,道:“怎么?贞兴兄不赏脸吗?”
  骠骑亲兵硬把高贞兴推上了一匹战马,又塞给他一个大圆筒。高贞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干笑着,学着莫启哲的样子,和他向朝阳望去。
  初升的太阳也刺眼啊,莫启哲才不会傻到真的去看,他只是要高贞兴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动做。让离得较远地大理兵胡猜一番。
  果然,远处地大理兵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见到两人亲热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道:“看他们的样子,好象以前认识啊。拿那个大圆筒干嘛?难道是高贞兴在向莫启哲介绍大理的风光?不可能,十有**是在告密,向骠骑魔头报告大理地兵力布置和关防卫所!这个混蛋。竟然真的投降了!”
  有地大理兵更想:“怪不得这次骠骑军能突然打进大理,原来竟是有高氏地叛徒给他们做内应啊!不过高贞兴还没这么大本事,其主脑一定是高贞量那个家伙!哼,做了世袭宰相竟然也出卖大理,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莫启哲和高贞兴并骑而行,他把大理的将军都招了过来,士兵可以放,但当官的绝对不行。大理军官都得到了一匹马。没受什么委屈。莫启哲这一番做作,让他们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梁王在干什么!
  大理兵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因为他们走在最前面。骠骑兵对他们又“信任”得很,并未派人监视。这些士兵有的便开始逃跑了,刚开始还只是单个的溜走,后来竟然三五成群地逃走,有时一次跑地人太多了,骠骑兵难免问问,大理兵就说是去方便的,骠骑兵也就不再追问,随他们去!
  死里逃生的大理兵一点都不感激骠骑兵,还骂他们是大白痴,摆明是骗他们的,这帮笨蛋竟还真信!高贞兴看着自己的士兵逃跑,一声不发,心里还在庆幸,都说莫启哲狡猾,其实也不过如此,脑袋木得象石头,什么兄弟,和你这种笨蛋做兄弟,那我自己岂不是也成了笨蛋!
  骠骑军继续前进,待到中午吃饭地时候,莫启哲还问高贞兴呢“贞兴兄,和我一起用饭如何?叫你的手下也一并来吧!对了,你的士兵呢,怎么就剩下几百个了,其余地人都到哪里去了?”
  高贞兴道:“可能去上茅厕了,咱们不必理会他们。”
  莫启哲笑道:“还是等等吧,我不希望他们饿着呀,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
  “不必不必。启哲兄如此关心兄弟们,真让我感动啊!”高贞兴也笑了起来。
  “真的不必?嘿嘿,那就不必吧,反正这里遍地都是你们的人,也不见得会饿着他们,倒也省了我一批军粮。说实话,我哪有那么多军粮养活骂我是笨蛋的人呢,哈哈哈!”莫启哲放声大笑。
  高贞兴脸刹时就绿了,怎么莫启哲不是笨蛋啊,他是故意放大理兵逃跑的,他想干什么?
  莫启哲小声道:“多谢贞兴兄这般合作,我很感谢!”说完他不再理会呆呆发愣的高贞兴,径自吃饭去了。
  饭后,骠骑军小睡了一会儿,然后挟着大理的将军们,继续赶路,这回他们可不再掩饰着行军了,大军列阵而行,连前锋都省了,整支大军明目张胆地向最近的一座县城开去!
  这是一个小小地县城,城墙低矮,守兵只有几百人,在中原这也就是一个大点的镇子而已,骠骑军人数太多,就算占领后也不可能全都进城休息。
  远远地望见了骠骑军的旗号,城中县令大吃一惊,昨天晚上那场大火他也看见了,还以为是高贞兴在剿匪时放的呢!刚刚有不少大理兵逃回,说发现了大股的骠骑军,这位名叫林堂顺地县令还不信,骠骑军大举入侵,这怎么可能,前线离这可远着呢,骠骑军难道能插上翅膀飞过来啊!
  直到骠骑军兵临城下,把小城团团包围。林堂顺才知道大事不妙,那些逃兵说的竟是真地!他一面安置进城避难的百姓,一面登城观望,探查敌情。只见骠骑军最前面有一人,正是高贞兴,虽然他灰头土脸,盔歪甲斜。可却是骑在一匹马上的,而且没有被上绑!
  林堂顺冲下面叫道:“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被抓住了,还是投降了!”
  高贞兴还未等答话,莫启哲倒先出声了。他叫道:“我佛慈悲,贞兴师兄本来就是我地兄长,怎么可能会被抓,更不可能投降啊,自家兄弟如何能有投降一说!是不是啊。师兄?”
  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兄了?高贞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命悬人手。他敢说什么!
  林堂顺叫道:“什么?高将军高贞兴你竟然里通外国!我早就看出你们高氏想夺取皇上的政权了,不成想你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勾结骠骑军入侵大理!难道你忘了煮豆燃豆萁吗?你引狼入室,日后有你后悔的,别以为莫启哲能放过了你!”
  高贞兴急道:“我没有”
  莫启哲打断他,向林堂顺道:“老子就是莫启哲,知父莫若子,可你又不是我儿子。怎知老子不会放了你叔叔,我告诉你,你小子猜错了!”他转头对高贞兴道:“贞兴兄,我是不是从没为难过你?咱们是不是兄弟?”
  高贞兴被迫点了点头。
  “好,那就证明就给他们看。你现在就进城吧,我决不拦着你!”说完。莫启哲一摆手,骠骑兵一起退后,刀尖垂下,真的丝毫不加阻拦!
  高贞兴抑制住心中狂喜,一个被软禁的人突然得知自由了,那份喜欣是无法形容的!兴奋中,他催马上前,就想叫林堂顺开门,让他进去。莫启哲在后面耸了耸肩,对方要是给你开城那才奇怪呢!
  林堂顺一见高贞兴过来,立即命令守兵准备放箭,他则冲城下叫道:“高贞兴,你这个叛徒,你想要干什么,想赚开城门,放骠骑军进来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高贞兴张口结舌,既不敢说莫启哲地坏话,又不敢为自己辩解,莫启哲在后面笑道:“就算你不开城门,当我就进不去吗?佛曰:我不入此城,谁能入此城!”
  他嗖的一声,抽出了大刀,对手下士兵叫道:“县令要暗杀高将军啊,兄弟们快快上前保护,决不能让我贞兴兄少了半根头发!”
  骠骑兵听到命令,齐声发喊,抡起马刀向城下冲了过来!高贞兴情急大叫:“不要,不要啊!误会,他们没想害我,请大王退兵啊!”骠骑兵才不听他的呢,他们的云梯早就被烧掉了,虽然这城不高,可没云梯也登不上去,骠骑兵冲上前对着大门乱放火药箭,硬把大门给轰倒了,城上那几百名守军也挡不住这涨潮一般的攻势,一见城门被破,吓得就要转身下城逃跑!
  林堂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县令,城池一破,他地前程也跟着完了,对高贞兴这个恨啊,他心想反正这辈子也没指望了,与其落魄而终,不如这就与城共亡吧!他亲自点燃了一根火把,向城内民居扔去!
  慌乱中,大理守兵一见县令放火,便也跟着放了起来,城外的莫启哲大皱眉头,有没有搞错,还玩火啊,小心玩火者必**,老子已经试过一回了,不想再试!随即下令鸣金,招回进攻的骠骑兵!
  高贞兴哭丧着脸回到了莫启哲的马前,道:“大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怎么跟林堂顺讲那些话,他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是倔脾气吧,我知道地,这种人最恨投降!”莫启哲笑嘻嘻地道。
  高贞兴回头看了一眼城上,狠着心道:“大王,你要是真够交情,就帮我把他杀了吧,如果让他活着跑了,不知他会到朝中说我什么呢,说不定还要连累我的兄长!”
  “好啊!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帮人!兄弟们,传高将军地命令,那个县令知道的太多了。要灭口!”
  骠骑兵大声答应,挺起盾牌,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城内拥去!高贞兴对着莫启哲怒道:“你怎么能下这种命令,这不是让误会更深了吗?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啊!”“大哥,我想害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那副德性,你都已经在我手里了。我要宰了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干嘛还费这力气!你个王八蛋,还敢对我发脾气,你活得不耐烦啦!”莫启哲立起眼睛骂了起来。高贞兴浑身巨颤。恐惧地看着他。
  莫启哲纵马进城,对高贞兴小声道:“其实我要害的是你那个兄长,宰相高贞量,没弄倒他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地。你就放心吧!哈哈!”
  “你你”高贞兴指着莫启哲,骂人都骂不顺溜了。耶律玉哥在后面猛推了他一把“你什么你。赶紧给我进城,走慢了我把你腿打断!”
  满天的星斗下,大军杀进了这座小城!
  城中火光冲天,林堂顺本来打算与城皆亡,可老百姓不愿意呀,你要死自杀不就完了,干嘛拉着我们陪葬呢!骠骑兵还没进城,大光就着起来了。这个责任可推不到人家身上去,百姓一边逃命,一边大骂林堂顺,把我们的家都烧了,你算什么一方父母官!
  从小城地另一座城门。百姓们逃出了城池,可一出城。却看到了城外也排列着大队的骠骑军!骠骑军早把小城包围的水泄不通了,只不过这边没有发动进攻而已!前有重兵堵截,后有烈火炽烤,百姓们不知所措,在城门口挤着哭着,想要哀求,却又不知道骠骑军杀不杀俘虏!
  骠骑军中一员大将越众而出,大声叫道:“骠骑军都元帅有令,此城虽被高贞兴下命焚毁,但都元帅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准许百姓迁去别处重建家园!本城百姓只要信奉佛祖,到我军前面念一句阿弥陀佛,那么就可以走了,而且我军还发给路费!”他说完这些话后,骠骑兵齐声重复,让混乱的百姓都听见!
  大理百姓惊讶莫名,自己地将军下令放火,骠骑军倒发给路费,这是怎么回事啊,简直闻所未闻!无人敢上去念佛领赏,大家仍挤在城门口不敢出去。
  这时林堂顺跑过来了,他本来正拿着三尺宝剑在那边等莫启哲呢,想要先痛斥敌酋,然后横剑自刎,以死明志,表达对大理女皇地忠诚!可惜,莫启哲没功夫看他的表演,一进城便下令士兵救火,并派军医抢救受了伤地百姓,压根理都不理林堂顺。林堂顺见莫启哲这么混帐,竟不给自己做忠臣烈子的机会,他只好改变效忠地方法,要活着跑到大理城,向女皇禀告高贞兴叛变投敌的事,让朝中早做准备!他跑到了百姓聚集的城门,听了守兵的报告,他对百姓喊道:“不要相信骠骑军的谎言,你们一过去,他们就会把你们砍了,万不可上当!”
  百姓纷纷破口大骂,城里地大火就是你放的,你还好意思不让我们过去,骠骑兵要杀我们,直接过来不就得了,何必费力说谎!本来百姓谁也不敢过去,可被林堂顺一激,他们倒跑过去了几个人,骠骑军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这几名百姓高喊“阿弥陀佛”立即有骠骑兵上来,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铜钱,然后让他们离开!
  一个铜钱也太少了,但现在可不是争多论少的时候,百姓拿了钱,寻路而逃,穿过骠骑军地阵地,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城门口的百姓一看,当真放人逃生啊,那就快跑吧,一窝蜂似的跑到了骠骑军的跟前,念完阿弥陀佛,领钱逃走。
  一柱香的功夫,百姓全跑光了,城门那里只剩下了林堂顺和他手下的几个兵丁。这几个兵丁也在脱军服,换上百姓的衣服,准备化扮逃跑。林堂顺一把拉住了一个士兵,气道:“怎么,你们平常吃朝廷薪饷,现在大理有了危难,这就要弃城不顾吗?”
  兵丁答道:“大人,城池已毁,百姓逃光,这城守不守还有什么用?再说我们不是逃跑。是要去大理报信,让皇上做好准备,如果单是骠骑军入侵还好说,可现在朝中出了奸细,那高氏是要夺权啊,这事怎能不让皇上知道!”
  林堂顺无话可说,要他逃命可以。可要让他先向骠骑军念阿弥陀佛,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宁死也不向敌人低头!放开了兵丁地胳臂,林堂顺道:“你们走吧,把高氏要叛变的事禀报给女皇知晓!”
  “那大人你呢?”
  “身为朝廷命官。保卫国家是我应尽的职责,我要留在这里!你们快走吧!”
  兵丁们知道他是要自杀,无法劝阻,只好洒泪挥别,向外逃去。
  林堂顺长叹一声。从城门卫所里找出了些灯油,向身上头上倒去,打算举火**。忽然。那几个逃跑的兵丁又回来了,林堂顺奇怪地问道:“怎么不逃了?难道你们也抱了与城共亡的念头?”
  兵丁们尴尬地道:“不是。骠骑兵说非要你活着不可,否则就不让我们逃生!”
  “为什么?”
  “他们说高贞兴下地令,一定要抓你活口!”
  “乱臣贼子,竟然如此待我,他还嫌罪蘖不够深重嘛!”说完,林堂顺决定绝不让高贞兴得逞,他打着了火媒。向身上点去,浸了油地衣衫沾火即着!
  兵丁大惊,一齐抢上,把林堂顺身上地火拍灭,为了防止他再寻短见。把县令大人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内的骠骑军打过来了,领兵的千夫长看见了林堂顺,大喜之下,忙命士兵抓住了他,送到都元帅那里,请莫启哲发落。
  林堂顺虽没**成功,可也被烧了个够呛,脸上手上尽是烧伤,莫启哲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摇头道:“看来你是个忠臣啊,忠臣不事二主,你做地很对!虽然高将军一再要求我杀你灭口,可我敬重你的为人,决定放了你!”
  林堂顺呸了一声,骂道:“莫小狗,才不要你装好人,要杀便杀,我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那就皱两下眉头好了,三下也成!”莫启哲笑道:“我来大理是要剃发出家的,可一直没个大理人愿意观礼。这样吧,就请你做个见证,我莫启哲是真心向佛的!”说完,冲杨再兴一招手,叫他为自己剃度!
  取过一个坐垫,莫启哲坐在上面,杨再兴拿出剃刀,小心翼翼地把他那层短短的头发刮光,又递给了他一串念珠。莫启哲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啥呢!骠骑军将士一起跪拜,高颂佛号,恭祝都元帅归依我佛!
  看着“宝相庄严”地莫启哲,林堂顺心中确定他是个疯子,行事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耶律玉哥在一旁道:“我大哥正在念经,别人不可打扰,你这位县令就请便吧,去崇圣寺通知一声,做好准备恭迎不乐大师法驾光临,为他们讲解佛经!”
  林堂顺疑道:“你们真肯放我,明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向你们念阿弥陀佛的!”
  耶律玉哥不耐烦地道:“快走你的吧,在这儿磨蹭什么,是不是想让我们请你吃早饭啊!”林堂顺气道:“谁要吃你们的狗食!”转身昂然走出小城,大理的兵丁跟着走出。
  等大理地人都走了,莫启哲这才站起身,摸了摸光头,道:“大热的天,剃光了头发果然凉快,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将领们一起摇头,多谢都元帅好意,你自己凉快就好,不用理会我们。
  林堂顺取道逃向大理城,一路上他就想莫启哲这人肯定是个大傻瓜,这点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他第一次入侵没成功的原因。这次他之所以能打进大理,全是因为高氏叛变地关系!祸起萧墙,家贼最难防,难道我大理真要亡与自己人的手里吗?
  为了防止别的城市也上了高氏的当,所过之处,林堂顺必会去见地方官,告知他们高氏投敌的事,而地方官立即发告示,动员百姓抓内奸,凡是跟高贞量有亲戚关系的人,全部要索拿拷问。高氏是大理的望族,人数众多,这下子可倒足了大霉,明明没反叛,却都被下了大狱,这份冤枉可别提了!
  后面的骠骑军却放慢了行军速度,莫启哲让人给他打造了一辆大车,由几头巨象拉动,他端坐其上,而骠骑兵则把在沿途地寺庙内“借”来的各种法器捧在手中,敲锣打鼓地向大理城进发,士兵们一边行军一边齐颂佛号,十几万人没完没了的念阿弥陀佛,大理虽有佛国之称,可历年僧侣念的阿弥陀佛之总和,恐怕也及不上骠骑军的一半!
  莫启哲光头僧袍,对大理百姓宣称,我不是来攻打你们地,我是要去崇圣寺出家,请大家行个方便,让我过去!结果他这一行为,直接被认为是傻瓜发精神,不可理喻!
  百姓们都纳闷儿,象他这种大傻瓜怎么可能成功的侵入大理呢,难道国内真有
  大理朝中。
  “高氏必为内奸,否则如莫启哲这等无知小儿,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大理国内!”杨金考斩钉截铁地对段易宝道。
  段易宝疑惑地道:“不会吧,高氏向来对大理忠诚,而且高贞量更是为国家出过大力,怎么可能勾结莫启哲呢?就算他帮着莫启哲灭了我大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杨金考道:“举凡位高权重地人,那个不是为国家出过大力的,皇上不必考虑他以前的功劳。高贞量虽然在我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可必竟不是唯一说了算的人。他是想借骠骑军之手,攻破我大理,那时论功行赏,莫启哲定会裂土封王,让他做大理之主!那时高贞量虽无皇帝之名,却有帝王之实,这便是他的狼子野心!”
  正面战场僵持不下,可境内却突然有骠骑军出现,看来朝中真的是出了奸臣,段易宝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把宰相拿下问罪呢!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高杨两族斗了几代人,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杨金考能放过吗!他极力收集高贞量的罪证,又拉了新逃回来的林堂顺作证,铁证如山,不少大臣都进言,请求段易宝立即处死高贞量,给全大理的人看看,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段易宝决定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她下了一道圣旨,召高贞量入宫议事。
  高贞量也知女皇对他产生了怀疑,他们高家先人确实有过夺权的行为发生,曾被人拥立成为国主,可高氏后人又把皇权还给了段氏,凭这个高家才得到了世袭宰相的职位,要不然宰相一职哪有世袭的道理!
  闻得女皇召见,高贞量便知大祸临头,他不去朝见段易宝,却召来了家臣开会,商讨对策。家臣们都说在高氏生死存亡之际,不可手软,当以雷霆之势夺取政权,先平内,再攘外!干脆趁老皇禅位,新皇权位不稳之时,把段易宝这个小丫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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