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ltgx.net!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撄宁听着她这番颠三倒四的话,眼睛都气红了,很不得上去踹她两脚才解气。
  但宋谏之更快一步,没有撄宁圈他的胳膊,银白利刃挽了个剑花,从身后负手调转成正握,从下至上一路划过赵氏的脖颈与侧脸,在突出的下颌上落下道见骨的伤口。
  不致死,但霎时间便疼得她满头汗珠,再不复方才的疯狂姿态。
  “凭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旁人蠢?”
  他看向赵氏的眼神,半丝情绪也无,好似眼前是个死物一般,冷漠又残忍,这才是宋谏之。
  他一针见血的剖开赵氏的心事:“算计到头一场空,你不怕死,只可惜了你小产的孩子,还有你的母家。”
  赵氏听到孩子两字时,眼红的几乎要滴下血来。
  宋谏之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话锋一转,残忍的斩断赵氏的精神支柱:“不过像你这样自私,也只会为自己感到可惜了。”
  室内沉默一瞬。
  赵氏面上表情扭曲如化了的蜡油,她声嘶力竭道:“你懂什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母家荣宠,为了六皇子,为了我未来的孩子有更好的日子!”
  “你们懂什么?没人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母家落魄,夫君不成器,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有错吗?老天爷不肯给我就自己争,有错吗?凭什么你们就能高高在上,凭什么!”
  她面上那道伤口随着暴怒的表情张合,鲜红泛白的血肉翻出来,血滴成了线。
  “可你不该害人。”撄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殿中。
  赵氏早已陷入癫狂之中,喃喃的重复着一句:“你没过过我的日子,你根本不懂…没有人知道我的难……”
  撄宁垂下眼没再说话。
  可她也不是一路顺遂过的日子。
  她头一回跑商道,胆子大,独身一人跟着商队去了,缘因商队领头是她熟识的旁支兄长。没成想被人偷了全部的银票,从异乡的客栈醒来连结账的钱都没有,只能留下打杂抵债。
  幸好她打扮的是少年模样,勉强在街头歇了好几天,却从来不敢在夜间闭上眼睡沉,更不敢与人多言,宛如惊弓之鸟,生怕被看穿身份。
  路过的乞丐笑她是兔儿爷,不如去秦楼楚馆谋个营生,还险些被人牙子抓走,多亏她警惕,提前跑开。
  熬了几天,只想着能再碰到那个骗她的人,至少把回泸州的路费要回来。
  是同乡的阿伯认出了她,赶着牛车将她送回家。撄宁抱膝坐在牛车上,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一刻,她当时只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巴不得痛痛快快哭一场。
  但她不是。
  他们回乡时抄的近路,路过中州,那年中州大旱,大片良田地皮干裂寸草不生。
  饿殍遍野。
  她亲眼见过人与野狗抢食,被咬断了一条胳膊。
  后来她打了两年生意经,银子却没攒下几个,尽数捐了出去。
  这世上,谁过得不难呢?
  多少被命运磋磨的人挣扎着只求吃口饱饭,撄宁实在是想不通,赵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富贵,就够大多数人温饱的过完一辈子了。
  不愉快的回忆钻的撄宁脑仁疼,她悄悄叹了口气,转身解开捆着两人的布条。
  六皇子手指抽动一下,撄宁想起他找过来时慌张的神情,大约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她快走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细白的手攥上晋王衣袖,告状似的小声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听她说话了。”
  宋谏之睨她一眼,却只瞧见了她耷拉着的圆脑袋和眼下一道长睫的青痕。他没作声,懒得计较被小蠢货拽的皱皱巴巴的衣袖,单手抖尽剑上的鲜血,收回鞘中,捏了她的腕子往前走。
  撄宁跟个半大小孩一样拖着走,两人刚跨过门槛,身后传来一句平静的呼唤。
  “你不恨我吗?”
  撄宁回过头,寻思了一息,摇摇头老实承认了:“不恨。我就是有些生气,再就是可惜我的五千两银子,不该花在你身上的。”
  她蹲下身,掏出怀中那方没送出去的帕子,避开赵氏的伤口放到她身前,轻声道:“最后那次雅集,你喂完锦鲤回亭子坐下时,小心的扶了扶腰,我觉得你是看重这个孩子的。如果没走到这一步,该有多好。”
  她不恨。
  悔恨才是穿肠毒药。
  赵氏余生的每一秒,只怕都不能安生了。
  撄宁没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一声撞柱的巨响,接着就是衣衫摩挲的窸窣声。
  身旁之人应声望过来,撄宁迎上宋谏之略带探究的目光,忍住了没有回头,攒着一股劲闷头往前走。
  六皇子的声音飘摇在偌大的庭院中。
  “窈娘,窈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蹒跚的膝行到赵氏身边,颤抖着伸手抱住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想小心避开怀中人的伤口,但血葫芦般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伤在何处。
  泪水顺着他沾血的面庞滑落,全无半分皇子的体面。
  “我听你的,我去争,我去为咱孩子争一个锦绣前程,你看我一眼,你再看我一眼。”
  “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初我一心系你让父皇下旨赐婚,你原该有更安稳顺遂的姻缘。”
  “窈娘,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学的曲子吗?我唱给你听……”
  字字泣血。
  可他想倾诉的窈娘,已经溺死在欲望的深海中。
  再也不能回答了。
  “权力的滋味,真能让人迷失到这种程度吗?”撄宁喃喃自语道,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分不清是为了赵氏还是为了谁。
  宋谏之眉目不动,反问道:“你没尝过,怎知不能?”
  不知为何,撄宁觉得宋谏之不像会被权势欲念困住的人。他眼里向来只装得下自己,万事全凭心意,便是万人之主也难叫他折颜屈膝,偏又看得透尘俗万物的纷扰,世上没有比他更肆意更可恶的人了。
  她听到了从未设想过的答案,呆呆的追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却没有得到回音,只是被人不轻不重的点了下眉心。
  “眉毛皱的跟酸菜一样。”
  撄宁顺势回头望了一眼,六皇子府淹没在落日余晖中,屋檐上只余下抹诡谲的白,乌沉沉如一只默不做声的巨兽,肃穆,渗人,不知吞噬过多少鲜活的人生。
  她不敢再看,快跑走到晋王身边。
  如今倒是奇了,在这尊活阎王身边才能感知到一点人气儿。
  ……
  “你何时动身去泸州呀?”
  “后日。”
  “我的信你看了吗?就是明笙送去的那份。”少女连说带比划。
  宋谏之长眉微挑:“那是信?本王以为是驱鬼符,扔了。”
  “我想去。”
  “我想去,我可好有用了,”撄宁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我发誓,你叫我往东绝不往西,叫我抓狗绝不逮鸡。”
  “求你。”
  ……
  “聒噪。”
  -
  等撄宁知道皇帝的旨意是让晋王携家眷前往时,已经气成了一条河豚。
  十一老实本分不会骗人,肯定是心眼蔫坏的晋王出的主意!
  第31章三十一
  次日,贤王妃来府上找撄宁。
  彼时撄宁霸占着小厨房正预备大显身手,她昨日央了宋谏之半天,那厮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说准去也不说不准去,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拿根绳儿吊着胡萝卜在兔子跟前晃,简直可恶至极。
  但撄宁没有气馁,她想把握好这一天的机会,让晋王意识到自己的重要。
  俗话说得好,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她本来打算寅时就起来做早膳,但实在困得厉害,坐是坐起来了,只是畏在被窝里发呆不想动弹。她花了不到三秒时间便说服了自己,从善如流的倒头躺下,被子一蒙。
  左右晋王殿下也不差她这一顿饭。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着急忙慌做了四道菜派人送去谏院,结果只换来不阴不阳的三个字‘怕有毒’。
  能让她撄小宁亲自下厨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好吧。
  不知好歹。
  撄宁疑心晋王是故意挑自己生气,他向来爱拿自己寻乐子,真生气就进圈套了。
  她发挥了自己不屈不挠的一根筋精神,晌午还是兢兢业业泡在小厨房里,直到贤王妃前来道别。
  “你这次去泸州也不知要多久,我听王爷说,一年半载也是有的,”邹莹执着帕子拭掉她额上的汗珠,眼神里流露着不舍:“你行李可都备好了?泸州那边湿气重……算了,我说什么呢,泸州原是你老家,没有比你更熟悉的了。”
  她话到最后有点怅然的落寞,撄宁放下手里忙的东西,举手保证道:“姐姐放心,我保证一到泸州就给你写信,我们那儿有家老字号的糖蒸酥酪,做的一绝,等我招人给你捎。”
  说完她脑袋卡了壳,眉飞色舞的表情也僵住了,呆愣愣的问道:“可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泸州的呀?”
  邹莹笑着拍掉她高举作发誓状的手,不解的反问:“嗯?王爷说父皇体恤晋王新婚,特命他携家眷前往,晋王也没有回绝,难道不是吗?”
  撄宁记起十一昨天满脸的古怪和为难,现在想想,他哪里是不忍心拒绝自己,分明是晋王要他戏耍自己,十一生性本分,说不出谎话。
  宋谏之那个能算计的,大约把自己的脑补都算计进去了。
  撄宁恨不能当场变成只刺猬悄悄藏到宋谏之被窝里,趁他没防备扎他一身刺才算解气。
  她欲扔掉锅铲,看着锅中香气四溢的炖鸡,又舍不得,只能把炖鸡当成宋谏之,恶狠狠地抄起汤汁浇在它身上。
  邹莹看她气闷成这幅模样,脸都要鼓成皮球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眉目一敛,突然想到了什么,讲起宫中的传闻:“六皇子今日没有上朝,说是六皇子妃因丧子之痛郁郁生疾,昨日撞柱去了,六皇子悲痛欲绝要出家为僧,被父皇训斥一通,在府上请了佛像铸造寺堂,可见心志已决。”
  撄宁手上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遗憾,轻声接道:“这样么?也好。”
  昨日晋王堂而皇之闯到六皇子府上,看见的人不在少数,燕京城里处处长满眼睛耳朵,人人又是八百个心眼,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言情女生相关阅读More+

暗熟

唯酒

虚情

致哈莉特

返雨

生椰拿铁

离鸟

华晶

悦耳

小花喵

隐殊

野菜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