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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水晶电池也不小,十五厘米见方,但比此时铅酸电池无论体积或重量都不值一提。
  美中不足蔚蓝水晶电池只能放电,无法给蔚蓝水晶充电,否则赵传薪要多一门日进斗金生意。
  赵传薪按比例掺杂炼化软金合金。
  星月操纵黑色傀儡工匠用软金合金种出摄影机机身,将攒好零件严丝合缝包裹。
  赵传薪安装胶卷和电池,打开镜头望去,家中一切清晰可见。
  他扛着摄影机来到赵正则面前,镜头对准赵正则:“儿砸,给爹乐一个。”
  赵正则:“哇……”
  开始干嚎。
  “焯,完犊子。”
  话虽如此,赵传薪却用膝盖顶着摇篮,让他安静。
  不知为何,后世孩子容易疝气,但此时孩子好像很少有那个毛病。
  据说疝气都是哭出来的。
  总之必须抱着,一时不抱就哭闹,哭闹狠了就疝气。
  据说后世养孩子成本增加,导致父母溺爱孩子比例随之增长?
  所以说,人类会朝着脆弱的方向进化?
  赵传薪对着杆式麦克风说:“赵正则,你看你胖乎乎的,没有你爹的英雄气概。就你爹我的身材,死都不带穿寿衣,就光着膀子,你信不信?”
  赵正则瘪嘴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真不想说。
  倒是干饭说:“这我信。”
  赵传薪轻松扛着沉重的摄影机,还能用另一只手拿书本。
  这是他为赵正则准备的启蒙书,上面尽是插画,是赵传薪这些天画的。
  只是内容有些古怪。
  赵传薪拇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头掐书,食指叩着其中一页:“赵正则,这是啥?”
  此时婴儿视力极其有限,赵正则看不清楚,但好奇。
  赵传薪将书凑近:“这是啥?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海盗船。”
  教导这种东西,干饭震惊:“海盗船为何如此小?”
  赵传薪说:“废话,海盗要是有大船,他们就跑货运了。”
  干饭:“我觉得我的书还是读少了。”
  赵传薪叩着另一页马牌撸子的图片:“赵正则,这是什么?”
  干饭:“我替他回答吧,这是马牌撸子。”
  赵传薪:“错,这是众生平等器。”
  干饭:“你是合格爹么?这孩子长大了得歪成啥样?”
  而赵正则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赵传薪扣上镜头盖子,断电。
  他想看看刚刚拍摄的如何,问题来了——没放映机。
  因为是有声片,必须采用新的技术媒体标准放映。
  又一日,赵传薪和星月造出声鼓、光电传感器、扬声器。
  双侧光电传感器,分别连通两个扬声器,便是双声道。
  传统放映机基础上,要适配双声道才行。
  另外胶卷宽度不同,幕布要随之变化。
  所以,此时世界主流电影生产线想要造适配赵传薪三台摄影机必须重新搭建。
  但赵传薪的电影生产线在另一个世界。
  耗时两日,赵传薪造出放映机。
  他将一间空屋遮光,搭幕布。
  本杰明·戈德伯格、姚冰、德福、赵宏志、姜明辛比上学乖巧一万倍的姿态坐着小板凳,如出一辙的双手支下巴等候。
  除此外,还有照看孩子的丰满妇人和两个女仆等待观影。
  “能行么?”苗翠花担心赵传薪出丑。
  毕竟兴师动众。
  赵传薪信誓旦旦:“把么去掉。”
  苗翠花抱着赵正则:“能行?”
  赵传薪:“……”
  他要用实力摆脱质疑。
  “准备好,烟光路壹号院小剧场要开演了。”
  说着打开放映机。
  世界最新款电动放映机开始转动,幕布出现画面。
  因为未经剪辑,镜头先从墙开始,旋即转到赵正则身上。
  “赵正则,你看你胖乎乎的,没有你爹的英雄气概。就你爹我的身材,死都不带穿寿衣,就光着膀子,你信不信?”
  “汪汪汪!”
  苗翠花不可置信:“你就跟孩子说这个?”
  四小和姜明辛笑的前仰后合。
  两个女仆啧啧称奇。
  丰满妇人震惊捂嘴:“怎地还有声音?影戏院的电影没声音呀?”
  一个女仆说:“俺看过电影,也没有这等色彩呀?”
  另一个女仆说:“俺也看过,这比影戏院电影真亮……”
  赵宏志喜欢现眼:“这个我知道,这个是新科技——有声彩色电影。”
  接下来的一幕幕,四小笑的仰倒了小板凳。
  苗翠花却是俏脸生寒:“好好好,你便这般教孩子?”
  “那是自然。”赵传薪得意道:“每个伟大的征程,都要有个剽悍的开端。”
  只可惜,影片太短。
  四小和姜明辛嚷嚷:“再播一遍!”
  赵传薪又放一遍。
  事实上,不光是孩子爱看,赵传薪发现所有人都爱看。
  虽说在赵传薪看来,这画面比起高清、蓝光和4k,糊的像屎一样。
  但对此时的人而言,已经足够震撼。
  那可不是口技演员配音,那实打实是赵传薪的声音。
  摄影机和放映机的配件原始,但不粗糙,只因赵传薪和星月配合,工艺达到了力所能及的极致。
  所以并未出现故障。
  当四小和姜明辛要求播放第三遍的时候,赵传薪脸黑了:“这胶片要留作纪念,播放次数多了,胶卷会损坏。”
  “啊……”
  众人失望。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师父,要不你拍一部关羽温酒斩华佗,一定好看。”
  赵宏志愕然:“关羽要是斩了华佗,谁给他刮骨?”
  姚冰震惊:“啥玩意儿?我只听说过刮民脂民膏,没想到华佗更狠,居然连骨头都要刮,一定是个大贪官!”
  姜明辛脸上困惑:“我没记错的话,华佗是华雄的亲戚吧?是了,正因如此,关羽才温酒将他一并斩了……”
  趁着他们叙说《新三国演义》时候,赵传薪将幕布揭了,窗帘拉开。
  他对苗翠花说:“我得回萨哈林了,接下来要辛苦你。”
  苗翠花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明辛喜欢在床下藏东西,她木盒子里的古怪的关外神灯,是不是你捣鼓的?”
  赵传薪脸上露出疑惑:“什么关外神灯?我不知道啊。”
  “那她晚上举着关外神灯,嘀嘀咕咕什么神仆,这与你无关么?”
  “神仆?关外神灯?小丫头是《天方夜谭》看多了吧?”
  “那赵宏志缺胳膊少腿的镜面匣子呢?”
  “啥?他居然敢拿枪?看我不告诉他爹!”
  “装,你继续装,一切逃不脱我的法眼。”
  “大哥,你跟法师谈法眼,未免托大了些。”
  “……”
  ……
  回萨哈林前,赵传薪耗费“巨资”传送胪滨府。
  他可以当甩手掌柜,用无线移动电话遥控处理政务,但他需要露面稳定民心。
  胪滨府,姚冰的小伙伴库尔德正经营他们新生意——卖香肠。
  姚冰走后,便是他做主。
  库尔德带着一群鼻涕娃,双手拢在皮袄袖口里,嘴里喷薄热气招呼行人。
  “卖香肠卖香肠喽……”
  有人问:“怎么卖?”
  库尔德缩肩塌背,面上带笑:“您看这香肠,它又粗-又长,沙俄配方。壹角一根,伍角两根添半根。”
  但那人似乎不差钱,下意识说:“来两根添半根。”
  库尔德眼睛一亮:“得嘞……给你包好。”
  那人忽然反应过来:“咦?不对劲啊。壹角一根,怎么两根就要伍角?”
  库尔德两眼立即黯淡,叹口气说:“您可以一根一根的买,便添不得那半根了。”
  埋的雷,人家没踩,可惜得很。
  那人瞪了他一眼:“那我一根一根的买,买两次好了。做生意,讲究诚信,小小年纪不学好。”
  “客官您说的对,我的确学不好,所以算数不精。”
  “哼!”
  待那人付钱离开。
  库尔德和一群鼻涕娃继续:“卖香肠喽……”
  “怎么卖?”忽然有个戴羊皮帽子遮面的人问话。
  “您看这香肠,它又粗-又长,沙俄配方。壹角一根,伍角两根添半根。”
  “三根呢?”
  “三根,三根,三根柒角。”
  “我买了不想要,能退么?”
  “现场可退,离开概不退账。”
  “那好,现场给我来两根,我现场退两根,这样你只需给我添的那半根,我也不必付银子了。”
  库尔德懵了:“嘎?”
  此时,后面的阿尔苏抄起一把斧头用力剁在案板上:“客官,你莫非来寻我们开心?”
  赵传薪摘掉羊皮帽子:“你们几个小瘪犊子,竟敢连骗带恐吓?”
  因赵传薪刮了胡子,几人一时间没认出来:“他妈的跟老子耍横?”
  赵传薪左手揪住库尔德耳朵,右手揪住阿尔苏耳朵:“你他妈是谁老子?”
  库尔德眼睛瞪老大:“知府,知府大人?”
  众鼻涕娃大吃一惊。
  赵传薪照一人屁股踹一脚,阴恻恻问:“反了天了?这是姚冰的主意么?”
  库尔德乖乖认怂:“不,是我主意,大人,我知错,再也不敢了。”
  赵传薪丢下两角小洋,拿了两根香肠包上:“做生意就做生意,再敢这样削不死你们!”
  说罢提着两根香肠回胪滨府衙门。
  “知府大人!”
  “大人回来啦……”
  知府衙门鸡飞狗跳。
  赵传薪一路打着招呼,最后去了会计所丢到丽贝卡·莱维桌上:“沙俄配方,又粗,
  又长。
  你趁热嗦,不然这天气冻的硬邦邦。”
  丢的动作太大,让丽贝卡·莱维打了个激灵。
  丽贝卡·莱维狂喜:“大人,你太用力了。大人回来第一时间来我这么?”
  “不,虽然你颇有几分姿色,但我只惦记胪滨府百姓,所以先看他们。”
  丽贝卡·莱维两眼拉丝儿:“糊涂啊大人,我就是百姓。”
  她脸色由略显苍白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
  单单看着赵传薪,就有了——云·滋润效果。
  别说赵传薪剃了胡子,就算赵传薪全剃了她也能第一眼认出来。
  “请你克制。”
  赵传薪露个面转身就走。
  “大人,我会为你点上红烛等你。”
  赵传薪见了崔凤华、张寿增。
  最后,他去了姚佳办公室。
  办公室门开着。
  就听里面有人说:“大人,这是一笔好买卖,定然有的赚,大人只需投个三千两银子即可。”
  姚佳声音传来:“不成,本官年纪大了,耳聋眼花,没有野心,你还是另觅金主吧。”
  “大人,有志不在年高啊!”
  “你是说有志向不在年纪大么?”
  “正是。”
  “本官书读的少,所以不与读书更少的人打交道,你还是请回吧。”
  “……”
  赵传薪与那商贾擦肩而过进屋。
  顺手关门。
  姚佳破口大骂:“狗东西,竟然骗到老子头上?”
  赵传薪问:“你为何不让巡警将他抓了?”
  “呀,知府回归,蓬荜生辉。”姚佳转怒为喜:“不能抓他,外人不明所以,会以讹传讹,反而断了商路。”
  不得不说,姚佳能做好生意是有原因的。
  这路货色他都能容忍。
  赵传薪问了他一些胪滨府近况。
  姚佳主要向他汇报这一年来胪滨府建设进程。
  顺便,姚佳不动声色的委婉透露自己想拍电影的企图。
  “拍电影?喜连成?”赵传薪摇头:“电影应该有其完整体系,电影影像本体论、电影起源的心理学和电影语言的进化观是这个体系的哲学、心理学和美学依据。我既是写实主义拥趸,也是唯美主义急先锋。但戏曲不在此列。你没见过真正的电影,不知道它的魅力所在。”
  赵传薪本就投建影戏院,姚佳又听赵传薪说的头头是道,赶忙问:“那电影应该是什么样子?赫伯特·庞廷那英国鬼子就在咱们胪滨府,我打算让他拍电影,可无法决定拍什么。”
  “先养着他吧。”赵传薪取出一张纸递给姚佳:“这是幕布参数和影戏院放映厅图纸,你按照这个改造,我先拍摄一部回头给你做参照。”
  临出办公室前,赵传薪忽然想起什么,从秘境取出几件物事。
  “这是你妹子给你的。”
  两双雪地靴、几双棉袜、两条护膝、一件保暖背心和一件棉大衣被摆在了办公桌上。
  姚佳妹子,即赵忠义妻子,赵传薪的高祖母。
  姚佳抿了抿嘴,目光幽远,极力掩饰情绪。
  赵传薪见状出门,关门。
  他去自己办公室,让崔凤华搬来堆积如山的公文翻阅。
  其实是星月操纵黑色傀儡工匠处理、甄别。
  大到巨额投资,小到邻里纠纷,但凡标记出来,赵传薪会认真查看。
  余者皆埋没在公文堆里。
  这一处理,便是两天。
  第二天,李叔同来赵传薪办公室。
  “大才子在胪滨府这不毛之地一向可好?”
  李叔同脸上大写的“囧”,他神情忧郁一如外面风雪:“胪滨府可称不上不毛之地。我在学堂教授音乐和绘画,衣食无忧,生计不愁,假期绵长。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赵传薪挑眉:“不能表演话剧?”
  “有此原因。”
  “不能向公众演奏乐曲?”
  “额,你怎么都知道?”
  赵传薪洞察人心的本事老辣而独到。
  李叔同是矛盾体。
  静极思动,动极思静。
  他这种人,就必须变着花样去活。
  一旦走向极端,思想就容易滑坡,总想着去出家逃避世俗。
  赵传薪得给他个目标:“胪滨府影戏院和剧院是一体的,明年春暖花开后会开放。届时你有大把登台机会。此外,我准备拍摄电影,找你一起创作背景乐。”
  “背景乐?”李叔同不懂。
  “此时电影多为记录片。我想拍故事片,要用象征表达主观思想,不用旁白用背景乐,以快速剪辑形成加速蒙太奇。”
  “我还是不懂。”
  “譬如我想拍摄一部关于萨哈林的电影。故事内容,一个被构陷流放犯,要如何表达他凄苦生活?除了镜头外,我还要用凄凉音乐映衬。这就是背景乐。”
  “哦,我懂了。”李叔同脸色古怪:“你是想煽动萨哈林俄人反抗沙皇?”
  “意识形态骑脸输出,很多时候比流血更有用。”
  李叔同听了两眼放光。
  他不关心局势。
  但这音乐创作具有极强挑战性。
  但又在他能力范围内。
  他急切问:“何时开始?”
  赵传薪给出本子:“这是剧本,你拿着。情绪作音乐,感想化音符,等电影拍出后在添加配乐音频。你先创作曲子。”
  李叔同立即拿着剧本起身,脸上再无颓唐。
  赵传薪回胪滨府一共逗留三日返程回萨哈林。
  ……
  中村健没有被意图逃走的流放犯杀死。
  他除了每日去敷香酒馆骗盐水鸡蛋,白日刈草后会去维和局背诵法律。
  江涛六见他连续多日出现,好奇问他:“你识字不多,却每日背诵法律,这是为何?”
  “回大人,我是维和局自由民,我是为了不触犯法律才背诵。”
  江涛六更好奇:“你为何放弃日本公民身份?”
  中村健叹口气:“大人,在日本人人喊着为天皇效忠。可天皇是怎么做的?每当百姓穷的活不下去,他就煽动百姓去打仗。等人死的差不多,还活着的人就有了活路。我父亲在日俄战争时争夺203高地时战死,俄人的机枪将他几乎打成两截。他的肠子和战友尸体混在一起,最后一把火烧了。所以我觉得,活路不是天皇给的,是我父亲靠命给我的。在维和局,我看到了另外的选择。”
  江涛六沉默。
  此时,赵传薪回维和局。
  中村健见了他惊喜道:“赵大人,是我,中村健啊,您还记得我么?”
  赵传薪手握剧本,叼着烟说:“吃炭烤牡蛎的时候我会想到《莎士比亚》,吃鱼的时候会想到《圣经》,吃鸡的时候会想到《坤传》,但我真想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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