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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幸福能使人窒息,我确信我经历过。
  那天偶然间翻看安床头的一本书,刚打开,从里面滑落一张暗黄色的纸:你指尖轻触我的眉心带着一丝欢愉与胆怯我虔诚地等待爱情的降临即使被命运推向无边的黑暗只要你柔柔的一束目光我就能寻到遥远的光明只要你浅浅的一片微笑我就能忘记伤痛艰难前行只要你轻轻地在我的掌心描一个简单的“爱”
  即使无法找到黑暗的出口我也能幸福地闭上眼睛天呐,这是一首诗,我语文水平虽差,可这不折不扣的爱情诗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诗里的‘你’是指我吧?一定是。”我在心里想着,不由得一阵心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作为主角的情诗,而且是我的爱为我写的,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语的。
  只是感觉心被什么紧紧牵着,象是要窒息了一样,有些晕眩。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只有“我爱你,安”
  四个字在脑子里清晰地浮游着。“啊,谁叫你偷看我东西的。”安不满地从我手里夺过书,那张纸还捏在我手里“你还给我。”
  “快说你这是给谁写的?”我高高地举起手让他够不着。“你偷看我东西,你不道德!”他气得有点胡说八道,小脸都红了。“是你放在床上的,不是明摆着让我看的吗?你别不好意思了。”“胡说,我不是给你写的,你少臭美!”
  “啊?不是给我写的?”我抓住他两个手腕“那你给谁写的?竟然背着我红杏出墙了?”他低着头咯咯地乐。乐完了,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经过我允许,你就是偷看。”一把把那张纸夺了回去。
  “哎呀,你当我什么都没看见行了吧。”我见他不太高兴,赶紧哄他。“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当没看见,我干嘛要自欺欺人呀。”他撅着嘴。
  “好好好,那反正我看也看了,你说怎么办吧?”他没理我。“你说吧,让我干嘛都成,只要你别生气了,行不?”我真的纯粹是哄他的。
  “你什么都愿意?”他狡猾地冲我笑。我见他动了鬼主意又有点犹豫。可他见我不做声马上又扭过脸不理我了。“行,行,我什么都愿意行了吧。”我明知道他只是装生气想整我,可仍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当。
  “我要…”他贴着我的耳朵连说带笑。“啊?!”我已经大眼瞪小眼了。“不行,不行,你还是罚别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呀。”我苦口哀求他。“你要是不答应也行,以后别来我们家。”
  “你说真的假的?”我继续努力争取着“我倒不是不愿意,实在是我那两下子档次太低了,到时候你恶心都来不及的。”“那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找别人要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说完哼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南南,你还楞什么神儿呢?赶紧帮我收拾一下桌子。”郭姨吩咐着。安拿着碗筷站在她身后冲我做鬼脸。
  “多大了,还没正经!就知道调皮。”郭姨瞪他。“您说他调皮真是夸他了,他那哪是什么调皮呀,简直是…是…”
  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安推倒在椅子里乱胳肢一气了。“干嘛呢?吃饭了还不忘瞎闹,我瞧你们俩都够可以的!”郭姨给了我们两巴掌。
  “天呐,没天理!”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小魔王?1000字?他要一封1000字的情书。这就是我看了他那几十字的小诗的报应。那明明是给我写的,不承认也就算了,还要诈我的老命去写情书。
  他知道高考的800字作文我都快吐血了,还这样整我,真是作孽呀!”我越想越觉得委屈。“安,”我凑到正在看电视的他身旁“还不给我?”“什么呀?”他装傻。
  “就是我要用1000字换的东西呀。”他得意地笑“等你的1000字写完了再说。”“不行,你不给我,我没有动力,那1000字恐怕要难产死了。”安又开始乐。“你们俩孩子说什么呢这是?”
  郭姨想必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跟着他一块儿乐。“您看他,明明答应给我的东西现在又反悔了。”“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他狡辩着。“什么东西呀?赶紧给你哥。”郭姨督促着。
  “妈,您怎么帮着他说话呀。”“那什么东西呀?”郭姨还问着,我已经把安推回卧室了。“快给我吧。”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你真想要吗?我这可是随便乱写的。”
  “那你先说是不是写给我的?”他不说话,抿着嘴笑了。算了,他已经默认了,何必要让他开口呢?我亲了他的额头。他把那张暗黄色的纸递到我手里。
  “这纸手感可真糙,颜色也够怪的。”“我就喜欢这种纸,与众不同。”“就跟你似的。”我随口说。“啊?那你说我人又糙又怪了?”他气愤地看着我。
  “我,我…”我实在说不下去搂着他乐得前仰后合…“我特别想要一封情书,我还没收到过呢。你能给我吗?”我要回家时他轻轻地问我。
  “安,有时候你真挺怪的。”我托起他的下巴吻了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他开心地拉着我的胳膊走出卧室。
  “东西给你哥了?”郭姨问。“啊,给了。”我和安相视而笑。我出了门听郭姨问他:“什么东西呀?连你哥你都不舍得给?”
  心里那种滋味就跟掉进了蜜罐子似的,甜透了。3月12号,学校组织毕业生植树,自愿的。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和安一起种一棵。
  想象着那棵树经历风霜雨雪,逐渐地长大,枝繁叶茂,心里一阵甜美。听了我的想法,安也很兴奋,早早地盼着那天的到来。“快点儿,加油啊!”安蹲在我旁边看着我费劲地刨树坑。“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快累死了。”他拿着一根小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弄得我痒痒的,还一个劲儿地说:“我知道你很累,我给你擦擦汗啊!”简直是一种折磨。
  “三哥,”老四远远提着水冲我们走来“呦,弟弟也在呀?”“你小子在哪儿种呢?我怎么没看见呀?”我问他。“那头儿,穿红衣服女孩那儿。”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黄头发的女孩正在填土。
  “怎么?又换了?还是个杂毛儿。”我讽刺他。“嘿,三哥,你这可过分了,sharilia,澳大利亚留学生。”
  “你他妈够牛的呀,洋妞都敢玩儿?”我身旁种树的老二也参与意见。“嗨,这不就是无聊解解闷儿吗?谁当真呀?老大倒当真呢,还不是临到毕业一拍两散。”老四无奈地说。
  “什么?什么?老大?一拍两散?”我惊讶地问。“我先过去了,小树等着喝水呢。”老四见我不知情,也不好再多说,提着水桶走了。“二哥,二哥,你赶紧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着。老二无奈地给我全招了“前几天宁帆提出和老大分手了。
  老大不是没考研吗?你也知道他一直不想留北京,宁帆北京长起来的,家里有钱有势,她舍得走?再说她独生女一个,她想走她父母也不放人呀!就这么分了呗。”
  我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见宁帆时她什么也没提,还一样是有说有笑地和安讨论热播的电影,怎么会呢?“其实老大说不想让你知道,说你和宁帆关系比较好,怕你…”老二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怕我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怕他们的事儿给你造成压力。老三,你是不是和宁帆…?”“操,这他妈谁胡掰呀?”我火了。
  “你气什么呀,我这不随便问问吗?”老二赶紧哄我。“老大呢?在哪种呢?我找他去!”我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要走。“哥,”
  安拉住了我,他眼神里什么也没有,清澈而纯洁。“老三,你别找了,老大和宁帆都没来,可能是怕见面尴尬吧。”
  老二也走到我身边“其实你也别想这么多,大家4年在一起感情那是没的说了,老大和我们都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感情归感情,兄弟归兄弟。”
  我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说不出话。老二一脸茫然,傻呆呆地望着我,不敢说话。我看见安也蹲在地上一边填土一边笑。
  “老二,你们怎么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宁帆知道我有朋友,而且还见过。是不是,安?”我自豪地问他。他抬眼睛看我,笑得很可爱“是啊,我也见过。”
  “啊?不会吧,你也见过?”老二不敢置信地盯着安“快说说,哪个学校的?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呀?你快给我讲讲。”安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推说我不让他说。
  “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拿我们当不当兄弟了,弄得我们一直以为你…”老二说着自己也笑了…“帆姐和你们老大分手也没告诉你吗?”回来的路上安问我。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也觉得奇怪。安沉默不语,低头走着。
  “诶,你不会听信他们的鬼话吧?”我突然紧张地问他。他用一种很漠然的表情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噗嗤一下乐了“傻不傻呀你!”
  “哎呦,我的祖宗,你别给我添乱了,要是你都这么想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上黄河洗能洗清才怪,听说那儿污染得厉害。”
  他说着跑开了我身旁,站在远处大声说“你要是想洗清就得去南方找个干净的池子,就滇池吧,那儿好象还算可以。”“我看还是给你洗洗吧,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呀。”我追在他后面,心想:我得好好“治治”
  他,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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