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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落入陷阱尤未发觉还特贫气的回眸一笑:“是,这就去,我打直升飞机去。”
  等到了世通中心推开旋转门,右眼皮就开始跳,她一边揉眼睛一边细琢磨着,反正一会不用加班,今晚可以早早睡觉,明天是周六睡他个天翻地覆,把缺的觉一口气补回来。眼睛还在揉,不小心撞到了人,赶紧说了对不起。急急奔向电梯,被人拉住胳膊问,“撞完我就走啦。”竟是他的声音。
  她没好气,要是别人还能好好的道个歉,是他的话,只怕连那句对不起都应该收回来,一准是他故意过来撞的。抬头瞪他,说:“撞完我还有理了。”
  他冷笑:“撞你?你不是日里万机么,跑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专门来撞我的么。”
  她觉得眼前的人该被万箭穿心,压根连你在哪混饭吃都不知道,你怎么那么自作多情。不服输的冷笑回去,“原来你是那么好撞的啊,你不应该叫周仲微,你应该叫周大运。”
  他挑了眉毛,指着她对她身后的人说:“敬仁,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好职员,一张嘴铁齿铜牙,逮谁咬谁。”
  非浅一惊,林敬仁!就是那个大老板的儿子,号称天上掉了个林哥哥的林敬仁。她转过身,不敢仔细打量,低低的叫了声:“林总。”
  “你就是姜非浅吧,王浩说派你来送文件的,辛苦你了。”
  林敬仁的声音宽厚,听着很舒服。她把文件袋递过去,继续老实巴交的说:“应该的。”
  他问:“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仲微插话说:“多新鲜呐,她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又不是你们公司的细菌。”
  非浅趁机通透的瞄了一眼林哥哥,果然是好面相,面带笑容,五官清秀,两道黑铮铮利剑眉飞通入鬓。正赶上他拍仲微的肩膀,一副梁山大哥的江湖做派,坦荡荡。
  她肯定的说:“第一次见。”
  仲微不等林敬仁说话,拉起非浅的胳膊说,“东西送到了,人我就带走了。”
  出了门,她也不理他,抽出胳膊扭了头就走。他又伸手拉着不放,“你怎么就跟我来劲呢,见了敬仁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对我也能服贴一次么。”
  她说:“对不起,我对耍小聪明的人一向看不起。”
  他说:“我哪耍小聪明了,我就是想找你吃顿饭,怎么了。”
  她说:“这要是不算小聪明,那就应该算下三滥了。”
  他却笑起来:“非浅,姜非浅,你还别说,我真想下三滥一回。”
  她一时还没想出怎么顶撞回去,他扛起她来就往停车场走,她那天难得穿了西装裙,也不敢大动作挣扎,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把她扔进车里,说是扔,也不过是力气重了点的放进去。假装生气的说:“老老实实的别动,你再跑我就用绑的啦。”
  也许是他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反正他从副驾车门到坐到驾驶座上,再到按了安全锁,她都没有动作,用仲微的心里话讲,就是没有制造新的麻烦。可是她忽然惊醒了一样,抓起他的胳膊就咬。实在是出其不意,他还要先稳住方向盘,才惊叫:“松口,快松口。我明天就给你送个烈女牌坊还不行吗。”
  她一瞪眼,就放了手。仲微看看胳膊上的牙印,反手去捏她的脸,恶狠狠的说:“什么女人这么心狠。”说出来倒像是情话了。
  她正当防卫,大声说:“烈女。”
  他说:“你不要总一副革命英雄的壮烈姿态行么,你能不能也偶尔小女儿样一把。”
  非浅斜了眼神睨他。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坏笑说:“就是这样,保持。”
  她一开始只顾着跟他闹别扭,等发现已经不知道开到哪个荒山野岭的时候,才想起来问:“这是去哪啊。”
  他嘿嘿一笑:“把你卖给黑山老妖。”
  她说:“能得多少钱啊。”
  他煞有介事的说:“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沟通感情。”
  她噗哧笑出来。他说:“总算是笑了,你怎么那么难哄。”
  这个人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尽了,气了半天人,到头来反倒成了他的好心。
  她问:“到底是去哪啊。”
  他啧啧的说:“你早有这好奇心呐,我就不用费劲折腾了。带你去看流星雨。”
  她没带眼睛大跌不下来,只能下巴拉得老长,“你怎么那么恶俗,学谁不好,学什么F4啊,早淘汰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他说:“谁恶俗啊,要恶俗也是你先,谁那天做饭的时候哼哼唧唧的。”
  她理亏,她做饭的时候就喜欢哼那首陪你去看流星雨,早知道他在旁边观摩就应该留个心眼,大唱特唱大刀向敌人的头上砍去。可是不能承认理亏,跟着他学耍脸皮厚,“你就为这个带我去看流星雨啊,挺有心的嘛。”
  她以为他会防守反击,没想到,他从善如流,“你才发现我有心啊,迟钝。”
  跟他过招,她永远没收胜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剑走偏锋,防不胜防。只好在还没有一败涂地的时候选择沉默。
  车子一路开到山顶的天文观测台。她讶异,这么高精的地方他竟然也能有办法进去。
  非浅完全是刘姥姥,眼红心热的看着那些仪器,问:“那个可以看见土星环么。”
  他拉住她企图张牙舞扎的胳膊,说:“别动,动坏了就算是卖给黑山老妖也陪不起。”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气。”
  他没接招,拉着她没撒手,非浅只好跟着他走。难怪越走越冷,原来是上了露台。
  她央求说:“还是下去吧,这里连个望远镜都没有,还冷。”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她错愕,不接。他其实知道她的反应,直接给她披上,顺手揽她在怀里。她挣扎可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周仲微始终没讲话。她反正觉得靠在一起暖和,他也没什么过份的举动,也就渐渐消停。
  他指着天空,她顺着抬头望,一时心潮澎湃,满天繁星。仿佛整个天幕之下,有穹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互依偎。城市待久了,已经不知道星星是如何明亮了,只知道偶尔抬头时,一闪一闪的都是飞机的翼灯。她心里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在复苏,在壮大,满天的星星真像是满天的眼睛,好像回到童年时斑斓的美梦。
  她不自觉的开口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哈哈大笑,问:“美么。”
  她说:“真美。”
  他一一指给她看,“那里是猎户座,那里有三颗最亮的星星,看到么,那是猎人的腰带。那里是天狼星,那里是金牛座。”她偏着头看他,他的眼角流露的都是精彩,他永远是那么自信。
  她问:“流星雨在哪里。”
  他指着天空一际说:“就是那里,应该就快了。”
  可是他说的快了,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非浅很想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结果险些昏昏睡去,直到他微微推她,低声说:“傻丫头,许愿啊。”
  她才震惊的清醒过来,真的是流星雨,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美丽,刹那妖娆以致于已然无华。突然就看到了,突然就消失了,还没来得及激动转瞬就是失落,这样就是极致的美丽吧,稍纵即逝。
  她说:“星星在跌落前都会用尽最后力气闪烁一瞬。”
  他笑,问:“许了什么愿。”
  她反倒调皮起来,“你先说。”
  他挑了挑眉头,好像在说,女人啊。然后微笑起来,“我不用许愿,你就在身边啊。”
  她搡他,也是笑,“这招骗过几个小姑娘啊。”
  他说:“天上的星,数不清。”
  她问:“你第一次来这里几岁。”
  他答:“十八岁。”
  她又问:“和小姑娘一起来的么。”
  他望着天空说:“对。”
  那一刻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锦绣,明眸闪闪透出光芒。
  他低下头,说:“非浅,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问:“有没有觉得这一路寻来好像只是在找她。”
  他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认真,不忍心把她的茫然继续看下去,又仰头看星空,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很久,四周静得好像能听到寒风过隙的声音留恋耳畔,她静静的说:“我是。”微不可闻。可是他还是听见了,听到比寒风还要轻微的声音,一字一字听到心里,她说,她是。
  第十一章
  推荐一本力作哦《闪雷》
  从天文台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就改变了,可是除了电话频繁了起来,和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他还是偶尔想起来叫她一起去吃饭,在他们彼此的认可中,只是互为男伴女伴。交往隔了一层无形的膜,起初以为是会累心,一段时间下来倒像是空前轻松,有那么一位白马男子在身边相陪,于生活是个美好的点缀,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非浅自言自语,“何苦为之。”
  她在床上辗转,手探出去在床头柜上摸索,旋开收音机。那是上高中时养成的习惯,睡不着或者心烦意乱时就要听广播,即便听一段评书也能放松精神。
  电台里辛晓琪温润的声音响起,“记忆要抹平谈何容易。”她知道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是“不敢轻易回头。”深情的男女对唱,一个在说,你的情有保留,一个在说,给你一生够不够。
  她本来是不听辛晓琪的歌的,上学那会儿一定要听王菲才算是入流,听恩雅会被夸赞成有气质,听莫文蔚会略显独特,听林忆莲会被嫌老,可是听辛晓琪却没有形容。她其实喜欢听纯音乐,神秘园或者班得瑞,偶尔发表点见解,被年幼的学妹当形象工程崇拜,才知道自己赶了时髦。她以前只知道,辛晓琪就是那个唱过味道的女人。
  直到那天,陌生的女子约她到咖啡店里一坐。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刻意,店里反复的播着那首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低沉的女声唱得肝肠寸断,“可以爱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我这一个”。朴实的声音婉转似哀鸣,一个女人的绝望演绎得酣畅淋漓,亦鲜血淋漓。她的心在那一瞬间也已溃烂,汩汩流着鲜血。
  那个陌生女子的背影很端庄,周末的咖啡店,无虚席,非浅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个靠窗的人是她。正面比背影还要温婉些,语态柔和的人大抵都是和煦的眉眼。
  她眼神宁静,伸手说:“林畅妍。”
  非浅也伸手过去,畅言却把手收了回去,她忽然尴尬,握了空气,仍是礼貌的说:“姜非浅。”
  林畅言开门见山,“我希望你离开清修。”
  非浅微愕,蹙了眉头,不解的望过去。
  林畅言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家教极好的女子,稳端着杯子,细细的小口抿,气定神闲,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非浅那时才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这样的情况只在小说里面见过,她的处境应该算作第三者,还是那种一无所知的第三者。可是她不懂。她猛然间只想起清修对她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亦感受得到他的真心,她一直都相信有一天会嫁给他。况且魏来是他的朋友,如果他有未婚妻如何不加以提醒。她不相信,不相信魏来是帮凶,不相信清修有未婚妻,不相信他将自己置为情人,说到底,是不相信他会隐瞒自己。
  她嘴唇发抖:“林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畅言是聪明人,看到她的手慌脚乱自然而天真,知道她必不是有备而来,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心即刻软了下来,和态度一起,和坚强防备一起。
  她放下杯子,有些语重心长,“我知道姜小姐现在和他同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他办公桌最后一个抽屉里有我们的订婚戒指。”说着就将左手伸了过去,无名指上水钻的铂戒刺得非浅心惊。
  非浅直视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想说这不可能,可是也许就是可能的。
  畅言说:“姜小姐,说句实话,清修是不会离开我去娶你的。”
  非浅问:“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畅言微微带了笑意,“就是想来见见你,告诉你什么是现实。”
  非浅还是没有话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要整个世界停止转动,给她一点时间理解突来的状况,给她一点时间思考清楚。
  畅言的手机很识时务的响起,她拿起包跟非浅告别离去。
  非浅坐在座子上脑子里一片茫然,林畅言,未婚妻,余清修,这不可能。清修对她极好,体贴周到,每日按时回家,她想要花,他就会买很漂亮的花束送给她,她喜欢吃蛋塔,他便托人从澳门带来给她,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攀梯摘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隔着谎言的。可是他却从来不带非浅到朋友面前,说是他的朋友会吃人,她以为只是玩笑话,也许她理解错了,他的朋友真的会吃人。非浅一阵心悸,握杯子的手怎样都使不出力气。
  耳边的嘈杂声渐渐隐去,只有一个伤心女子的声音来来回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世间男子已经太会伤人,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她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筋疲力尽。
  到网上找了辛晓琪的歌,一遍一遍重复播放,听到后来,终于哭了出来,撕心裂肺,她不明白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要给她这样的难堪。用尽呵护只是给她一个情人的身份。
  清修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屋里没有开灯,她合目躺在沙发里面听歌。清修近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吓了一惊,慌忙把她捧在掌心,为她拭泪。非浅睁开眼睛,水雾迷蒙的望着他,望着他的一片深情,却望不出答案。他的眼睛深邃,像是看不到边界的暗色大海,即使波涛汹涌也是一派祥和宁静。她看不出内容。
  他急切的问:“怎么了,哪里疼么。”
  她摇摇头说:“看了部悲伤的电影。女主角始终生活在男主角的谎言里,明明知道是被欺骗,因为爱得太深不想去认清现实,可是到最后还是被抛弃了,什么也没有了。”
  清修抱她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拍,好像小时候被妈妈哄着入睡,他温和的说:“你怎么那么可爱,不要哭了,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是啊,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多愁善感,在她,却是将心劈开来下的决心。
  她有很多次见到魏来都想要问出口,可是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她懦弱了,胆怯了,在爱的名义下,她选择逃避。她安慰自己,他们并没有结婚,自己不需要退让什么,自己不需要用道德压抑。那次的见面她只当作没有发生过,当作却不是事实,她落下了听辛晓琪的后遗症,每每听到一半泪流满面。她一直在等着余清修的坦白,却始终没有等到。
  然而那句“可是到最后还是被抛弃了,什么也没有了。”却被她言中。
  隔了四年,他手上依然没有带戒指,身边还是有大把好看的女人,当年她也是那个位置吧,像个布偶,像个不知足的布偶,像个不知道自己会被随时丢弃的布偶。他却仍旧语句温和,“非浅,你能回到我身边么。”他还嫌伤害的不够多么,她有多恨他,他不知道么。也许他看出来,她是真的恨不起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不是不想恨,是不知道该怎么恨。一个曾经对自己好得挖心掏肺的男人,一个曾经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一个曾经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男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如何去恨他。可是她知道,不恨他,却不代表还爱着他。
  辛晓琪还有一首歌叫做过了就好。过了就好,心不再煎熬,哭过之后我也可以微笑。
  她知道忘掉他有些困难,可是这样一把女声,唱那么心碎的歌曲,却没有再流泪,这四年中,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听歌,听到最后都是眼泪婆娑,想起那段往事都像是被生生撕裂开的疼痛,这一刻,却有些坦然了。也许,她已被过去遗忘。时间真的是很好的东西。
  她握着手机有些担心仲微,不知道他会到哪里去撒气,担心他开飞车会出事情。他的脾气纵使有些怪异,总是忽然生气,会暴跳如雷,可是消气也极为迅速,转眼就是晴天,因为生活一向顺利的缘故吧。
  她就那样掌着手机睡了一宿,早晨醒来的时候,天气很好。没有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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