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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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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中总是有太多的不得已,有时候我们往往必须克制自身最最向往的来成全大局。哈!大局大局是什么呢?对最重视的人给予最好的安排,让他无牵无挂,然后无知无感、顺顺畅畅地迈向他的理想,得到他的成功。然后,我,笑着看他的成功,流着自己的泪。
  这世上笨女人总是多,也不少我一个不是吗?
  “呀!又是周末了,真无聊。”林瑶芳伸着懒腰等打卡。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三十秒。”等会一起去吃饭吧,怎样? 我有堡仔饭的折价券。“她踢了踢隔壁的一起问着。
  朱月幽从一大堆数据中茫茫然地回过神,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大眼,先看看打卡钟上的时间,再看向邻桌的同时问着:“要下班了?这么快。”时间总是不够用,怎么才坐下就要下班了。
  “什么快?等了老半天,时钟指针还是没爬到十二点!我的青春就是这么给催老的。”林瑶芳哀怨的眼光瞟了瞟隔壁区那群年轻小姐,低下头自怜。
  呜曾经她也这么青春洋溢过呀!
  朱月幽闻言一笑。又来了!每次一周末,瑶芳总要哀怨上一次。其实也不过就是穷嚷嚷,要真羡慕别人有约会,她早应允去那些吃也吃不完的相亲宴了。她们这种但字头或者即将迈入三字头的女性,自有节目热闹。
  “月幽,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她扬了扬手中的电影招待券。
  “恐怕不行。”朱月幽露出抱歉的笑容:“我今天得加班,工作还没做完。”指着手上还没归纳整理的会议资料。
  “工作永远没有做完的一天,你这是在拼些什么?这家公司又不是你开的好不好!预期在这里浪费青春,还不如及时行乐。”林瑶芳伸手要抢她手上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工作。朱月幽将资料藏在身后,没让她抢成功。耳边听见下班铃声扬起,她起身推着林瑶芳往打卡钟走去。
  “你一定肚子饿了,快去吃饭。吃完饭就从那些爱慕者里找出一个’柴可夫司机’看电影去,你知道他们正殷切期盼你的召唤的。”林瑶芳艰难地回头,不时还要接朱月幽代她打包并且递过来的包包用品等杂物。她不死心道:“你加班做什么嘛!年终考绩没什么大不了啊,基本上只要没出过什么大错,都会有好分数的。你那么拼,年年拼个优等,也不会多多少奖金。更可怕的是只会招来更多工作耶!”身为”东皇集团”的员工都知道,这公司虽然有优越的薪水与福利,但是也都擅长“挖掘”员工们物超所值的能力。基本上来说,这公司里愈高层的职员,愈是工作狂;平均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进入旺季时,以公司为家更是家常便饭。
  能够赚大钱是很好,但也要有命去花。更何况她们这种小秘书平常就忙到不可开交了,一旦考绩飙到优等,往上调升为某高级主管的专任秘书,到时除了得往公司之外,还要不时上医院度度假。林瑶芳早就绝了当女强人的蠢心愿,身体健康最重要啦!所以她不能理解月幽干嘛这么拼,她看起来明明就不是对事业有强大企图心的人。
  朱月幽已经将她推到电梯门前,温文地笑道:“快去吃吧!祝周末愉快。”
  电梯正好下来,一群人蜂拥进去。挤挤塞塞的动作中,一群人热热闹闹地道再见,也将林瑶芳的身影与声音彻底吞没,电梯合上。
  将资料汇整到一个段落,朱月幽才有空坐下来吃第一口鲁肉饭。偌大的秘书处还有两个人跟她一样留下来加班。有人得过且过,也有人力争上游,而男性又比女性多了有份对事业的进取心,她不是长袖善舞的人,所以不大去特意耕耘人际关系,而通常留下来加班的人也是互相竞争最激烈的对手。她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要的正好也是她进东皇这三年来的目标升任到三十四楼,成为总经理室的高级秘书或特助。
  一样是高升的心,目的各自不同。不为钱、不为出人头地,她的心愿很小、很小。
  “小朱,你吃饱了吗?”秘书处处长抱着一迭文件走出来,看到她的便当仍是九分满,转而走向另一工作区的人问:“小陈,你有空立即整理这份企画部的会议重点吗?”被点名的人站起来接过。
  “我有,晚上可以赶得出来。”
  “那不行,上头两点要。”处长利落抽回文件,再看向另一位加班者。“小粘,你呢?”小粘摊摊手:“我手上有两份文件必须在四点以前完成,业务部打来叮咛两次了,说是要带到客户那里开会。”
  朱月幽走过来道:“我来吧。我这边的工作比较不急迫,只要赶得上星期一早餐会报就行了。”
  处长只好点头,吩咐道:“先吃完饭再工作,身体顾好才有升迁的本钱。”
  “我明白的,多谢处长。”看着这三个爱将,处长忍不住道:“上头秘书缺得凶,你们全有机会在明年升任高级秘书。我想你们也知道想坐那个位置的人实在不多。平均每年折损一位高级秘书的情况让大伙都不愿争取太好的考绩。董事长、总经理、协理那边都有出缺,不管你们调任哪里都是前途看好。想要有光明的前途就要有健康的身体,你们要明白。”唉!这种老生常谈,十四年来都没有变过,但是真正听进去的又有几人?害她长年处在训练人才的情况中,眼睁睁看辛辛苦苦拉拔出来的人才就这么化为流星消失,真是心痛呀!
  小粘闻言从工作中抬头,问道:“洪姐,听说今年有不同的方式,不只要从秘书处挑,也还要对外挖角,是这样吗?”这种传言让他们心中忐忑。彼此的竞争已经够激烈了,现下还得与外来者争。
  处长点头:“你的消息很灵通。没错!斑级主管们一致认为专用秘书的耗损量太大,是希望向外借将。不过那并不损及你们的权益,只不过以后多了一些外来的竞争者罢了!实在是我们培训不及,想上去的人又不多。相信以你们的能力,也能在上头脱颖而出。”
  小陈摇摇头,道:“多一些共事者并没有差,只是那相对会减少我们争取到总经理室的机会。”大伙心知独明,到总经理室才是真正进入决策核心,算是真正被重用。
  处长有点头疼,这件事一直没谈开就是不想太早让爱将们之间的竞争变得白热化;而且她也不想那么早对这种事伤脑筋可是照现下来看,她是没那个福气挨到过年后再来面对这个难题了。
  “好吧,你们先直说你们想去的体系。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每个体系虽然都有两个职缺,但是我不会让你们进同一个体系去自相残杀的。”上头的竞争非比寻常,每个人都想求表现、想力争上游被重用,难免会有互相践踏争取自己出头的机会。她一向避免这样,所以在人事举荐上都做分开的安排。也许这些人以后终须要斗争厮杀上一场,但是至少不要是还在求表现的阶段。
  “我想去总经理室。”小陈第一个道。
  “我也相同。”小粘的声音同样坚定。
  朱月幽没有开口,像是陷入一种思索中。
  “小朱,你呢?”处长问。
  在三双眼睛的注目下,她笑了笑道:“我都可以,董事长室或者协理室都可以。哪都有表现机会的。”
  “能这样想就好了。”处长松了口气般的微笑。“那接下来你们两个好好表现吧!我会从你们其中一个挑一位进总经理室。”不再多耽误下属办公的时间,处长回自个办公室忙去了。
  即将成为竞争对手的两人齐看向朱月幽,小陈坦言道:“你很奇怪。”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你认为在任何体系都能出头?”小粘认真地讨教。总觉得这位安静的同时不像有什么事业心。
  “我是这么认为没错。”她点头,一迳地笑,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模样。
  “到哪边工作事情还是一样多。不是吗?”小粘不解:“既然如此,你争取往上调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仍是笑,语气淡淡的:“想以秘书的身份看看各种风景呀,有时换换上司、换换楼层与办公桌也不错。只想这样而已。”怪人!他们的双眼忠实的陈述出心中所想的。
  办公室恢复安静而忙碌的情状,没人有聊天的心情。
  她坐回位置上,嘴上填塞着事物,手中翻阅方才处长交付的急件,想着要怎么归纳整理。
  三年了呀
  二十八楼到三十四楼之间的距离竟是那么遥远!教她爬了三年,才终于接近。
  当然,她暂时无法到三十四楼了。不过那其实无妨,她想见的并非那个号称”东皇第一黄金单身汉”的男子,而是而是某个让她想到、念到几乎心碎的人儿呀
  她必须上去。只要上去,就有机会看到“他!”不管是到三十四楼、三十五楼或者三十三楼都无所谓。她只要看到“他”只要“他”就好了呀!才不信看什么黄金汉呢!那个人人都仰慕的男人,就让其它女人继续去仰慕到地老天荒吧!
  谁在乎!
  东皇集团总部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的一幢新颖大楼里。这幢大楼工有三十六层楼,一到二十五层隶属”东皇饭店”的范围,之上才是东皇集团。东皇以产物保险起家,后来转投资与饭店与金融业都大有斩获,三十九年下来,虽曾有几次面临财务周转不灵的危机,但是仍挺了过来,亚洲金融风暴没能击垮它,全球性的大萧条也让它平安撑过。乘着台湾经济奇迹起飞建立基业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要屹立不摇近四十年可不容易,何况还蒸蒸日上呢!
  这是创办人房律龙最津津乐道的事。当亚洲各大财团都趴倒在金融风暴中倒地不起时,他是少数里几个撑得比较轻松的人。还有不少人向他讨教取经呢!连经济部也请他去演讲、开会。他不认为创业成功有什么了不起,成功与失败之间各有一半机会,但是要维持成功就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还维持那么久。如果幸运的话,他甚至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公司的规模比现在更壮大一倍!
  早年,房律龙是一个律人律己都严的上司。那些跟了他一辈子的下属,不客气地封他一个“阎罗王”的绰号,来安抚自己被奴役了一辈子的怨气。房律龙性情坚定、跋扈、严厉、暴躁,公私分明并且不近人情。这使得他的四次婚姻都以离异收场,也没生下一儿半女。不过那也无所谓,他这一生的时间都花在事业上,也实在是没空理会那些养育教育的事;与其生了没人能教养,还不如别生的好,再说他对那些吵死人的小恶魔向来保持十丈远以策安全。何况以房律龙孤儿的身世来说,上无长辈叨念着不孝有三的威胁;做无亲、右无戚的,他压根儿没领受到传宗接代的压力。他没有那种非要自己骨血继承事业的观念,用人唯才是他成功创造出东皇事业集团的重要原因,当然就不会放任庸才去败掉他毕生的心血,亲生的儿子也不行!
  曾经,他对挑不到接班人的忧心高于对全球经济衰退下该如何因应的苦恼。
  他现在七十岁了,在十五年前他便开始寻觅人才。核选每一个四十五岁以下的中阶主管、注意每一个部门里表现最出色的员工,并要求跟随他三十年以上的八名公司大老举荐仁慈。那阵子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那些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元老们凑给他操进了医院避难,而且还不许他探病,怕他又要继续奴役他们那一把老骨头。如此这般的搅和了几年,也许是老天终于听到了八大长老们的祈祷,让救星从天而降八年前,一个飘着细雨的下午,心情烦闷的房律龙从高尔夫俱乐部出来,一时不想回公司加班,便吩咐司机随便开车,就是郊区绕绕好了。司机老刘跟了他十几年,是了解他的脾气的,遂将车往山中小道开去。最后停在一池野生的莲花天边,让老板撑伞下车散散步。
  房律龙沿着莲花池走来走去,走来又走去。眉头是愈皱愈紧,心情更是愈加的暗沉,几乎有破口大骂以宣泄之态势
  “嗯呀拔吧”模模糊糊的嫩声。
  以为是老刘在背后装可爱,房律龙一只老拳差点挥过去,猛地转过身却没看到人。老刘早按他的吩咐去买热茶了,所以身后不该有人!
  一片半人高的杂草长在莲花池周围,雨声之外、草堆之内依稀有着隐隐唏嘘声。是什么东西?小动物? 人?鬼?正兀自猜测惊疑时“拔吧啊痛痛呜”那嫩嫩的声音再度传出,这次听得很清晰了。没错!有人声。而且是小娃儿的声音!这荒郊野外哪来的小阿子呀!
  房律龙左看右寻的,就是没有看到附近有人家。十里外有间山产店,但他不认为店家会让自家娃儿怕到这里来玩未免也太远了,爬到腿断也爬不到吧!
  嗯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要不要拨开草丛,揽下这可能的麻烦?
  轰隆!细雨一下子转为大雷雨,房律龙咒声连连地冲向草丛里。
  这下不救也不行了!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再怎么讨厌小阿,也不至于狠心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小阿被大雨浇去一条小命。狠狠地身手一拨从此注定了他沦陷的命运,没有翻身的一天!
  他遇到了一个天使般的娃儿。
  “她哪来的?”大老甲问。
  “我的女儿。”毋庸置疑的口气。
  “你以为我们第一天认识你吗?房老大?你连个养子都没空收养,哪来的时间孵出这么漂亮的奶娃儿?”大老乙完全不信。
  “何况,她给你当孙女都嫌糟蹋了,还女儿呢!”大老丙闲闲问着:“听说你让老刘送了一个重伤的男人去医院急救,不会是你看上人家的女儿可爱,就唆使老刘把人撞晕,好趁机抢别人的女儿吧?”
  “我是那种人吗?”房律龙不客气地打掉每一双企图伸过来偷摸他怀中可爱娃儿脸膀的狼爪。”要不是我好心救他一命,他就只好躺在荒郊野外流血致死了。所以我把他的女儿收来叫我一声爸爸不为过吧?”
  “你是有当土匪的本钱,但也要看看人家接不接受呀!”撒老丁苦口婆心。眼巴巴看着漂亮娃儿的苹果脸鲜嫩欲滴,就是捏不到,好想好想揉揉捏捏几下喔!”好歹你也要得到她父亲的同意嘛!”
  “他敢不同意!”哪来的狗胆!
  “难说。要我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同意让人分享的。更何况我看小娃儿不可能开口叫你爸爸的。”从头到尾也就房老大一个人在那边一头热。大老戊看得很清楚。
  房律龙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笑眯眯地对怀中漂亮小娃儿道:“来,小痹,叫爸爸。”小娃儿静静地无言,除了眼中有盈盈欲滴的泪外,并无其它表情。那双黑白分明的含泪大眼几乎要让在场的九个老男人的铁汉心化为碎片。
  “小痹,叫爸爸呀。乖。”房律龙又诱哄着。
  “她是不是爱不会说话?才一岁而已吧。”大来己道。
  出乎意料之外,娃娃伸出小首长比出两跟手指头:“两岁。欢欢两岁。”
  “喔!多么聪明的孩子。”老男人们感动得直掉泪。
  “原来你叫欢欢呀,欢欢叫我爸爸好不好?”房律龙不死心,非拐到娃娃叫他一声爹不可。
  “爸爸痛痛,爸爸不见了。”
  “你们听!她叫我爸爸了!”房律龙当下演起跳加官,就差没敲锣打鼓而已。
  把大老立即给他吐槽:“我们一致认为她在叫的是那个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男人。”死也不承认。房律龙一边拍抚小娃儿,并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牛奶喂她,兀自开心哄着:“欢欢乖,爸爸会好好把你拉拔长大,让你成为全台湾最幸福的小鲍主。当然,如果你很厉害的话,爸爸也非常乐意栽培你成为东皇集团的女皇哦!啊,不不 !那太辛苦了。不如这样吧,爸爸帮你找一个又帅又聪明又厉害的男人来入赘,重要的是他还得听话。这样你这辈子就可以吃穿不愁地快快乐乐过一生了,好不好呀?”
  “我要爸爸爷爷,欢欢要爸爸呜”噗哧!
  无视”阎罗王”青白交错的脸色,八个老男人笑得抱肚子叫痛。哀呦喂!
  瞧,糗大了吧!一把老骨头了,就别企图认奶娃儿当女儿,偏他硬要。啧!
  连两岁的孩子也不屑被拐。
  “我说,老大你还是等她父亲醒来再商量认'干孙女儿' 这种大事吧!”大老们建议着。
  “哼!不必了。也许那家伙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的女儿我就直接收养下来了吧!”刚才守在医院的老刘来电告知最新急救情况,看来是不很乐观。他会看在可爱娃儿的份上,给他找块龙穴安葬的。
  “情况很严重吗?”大老庚小声问着。看着老大怀中那娃儿呜咽得困倦了,大伙全降低音量,希望让她有个好眠。
  “嗯,被车撞落山坡至少有两个小时了,然后又淋雨感染肺炎,情况很差,医院那边说是高烧一直不退的话,不是烧成白痴就是一条小名从此呜呼哀哉,更别说他全身上下都是伤了。”大老辛”咦”了声道:“如果他们父女都是被车子从山坡上撞下来,那这娃儿没问题吗?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没有。我们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护士将她洗干净、换上干爽的衣服,并且彻底地全身检查。结果她没事,被保护得相当好,奇迹似的连个擦伤破皮也没有。”这就不得不让他佩服起那个还在生死关头挣扎的男人了。要有怎样的决心和毅力,才能在那样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依然严密守护住背中宝贝,不使之受到分毫伤害!“也是喽!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谁也舍不得让她受伤的。”
  “如果这个女孩儿对他那么重要,那他就不会死。而我个人认为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叫别人爸爸或爷爷。”大老甲权威地预言着。并摆出一副请房老大趁现在好好抱个够,以后肯定再也没机会的悲悯表情。
  弄得原本势在必得,而且信心满满的房律龙开始惊疑不定。会吗?如果那家伙醒来,不可能让娃儿认他这个台湾百大富豪之一的房律龙当干爹或者干爷爷吗?
  他耶!房律龙耶!
  在一群老战友的危言耸听之下,房律龙的一颗心往地核的方向沉下
  “房先生,这位病奔已经昏迷十一天了,如果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恐怕会对他的脑细胞造成影响”
  “那是什么意思?会变成植物人,还是变智障吗?”医生清了清喉咙,站在这位闻名遐迩的企业大亨面前,任谁都会感到压力袭面而来。他甚至紧张到以为自己听到大亨语气里满是期待,像是正希望他送来医院的人当真有什么不测似的。一定是他耳背了!对,一定是!
  “很遗憾,是的。他再不醒来,恐怕就永远醒不过来了。”眼花! 这次换成眼花了!他没看到房先生眉开眼笑,没有!
  “而且倘若他能醒来没伤到智能,也会有短暂的失忆现象。需要做长期的复健才有可能一点一滴地将他的记忆拼凑回来”
  “那是真的吗?”房律龙激动地跳起来,双手紧抓住医生的衣领迭声直问。想再次确认这个好消息!
  喔!这房先生真是个慈善的大好人!竟能对一个为他所救的陌生人关心至此,太伟大了!医生痛恨自己必须这么说,大是他不能给别人不切实际的期盼,告知事实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于是他悲伤地别过头道:“是的,他的情况很糟。也许一辈子就这么沉睡,或一辈子失忆,再不然就是变成智能不足”哟呼!放鞭炮庆祝去!快快,舞龙舞师的也不能少,普天同庆呀!
  碰!
  医生的办公室大门猛地被重力推开,并传来大呼:“黄医师,黄医师,快来!特等病房的病人醒了!”碰! 这一次的撞击声,来自房律龙瑰丽未来的幻灭。
  “你是谁?”“我”沉稳而威严的声音:“是你的父亲。”“那,我是谁?”“你,房令玺,我的独生子,我乖孙女的爸爸。”身份,就此底定。
  着毋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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