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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涟申请住宿,不只是因为卢家别墅的寂寞,而是因为很难见到卢非易一面。
  卢非易的工作很忙,偶尔在周末才能见到他回到这所别墅。
  他回来后,总是让惜涟到他的别墅去吃饭。并在饭桌上不住的问惜涟的生活、学习情况。
  卢非易父亲在职时长年奔波国内外,苦打江山,自打退职后,就长年旅居国外,甘当隐士,种花饮茶,闲度余生,由卢非易和其二叔掌管利天集团大权。
  惜涟不喜欢卢非易的二叔,他与平易近人的卢非易比较起来,简直就是铁板一块,还是冻结在北冰洋中多年的那种,他不大喜欢笑,不是,是惜涟从未见过他笑过。有一回,惜涟讲学校发生的一个笑话,连一旁的帮工喜叔都笑的直不起腰,可他的脸只是不象往常那样紧绷而已。
  惜涟觉得二叔似乎晓得她单恋非易哥的秘密,他总能在惜涟与卢非易畅谈时巧妙的转变话题。她怕二叔,比任何人都怕见到他。
  “惜涟,你的母亲好吗?”卢非易问道。
  “好,比原先强多了。只是高级病房她有些住不惯,总怕花钱多。”
  “让你妈放心治吧,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是很乡,只要能治好花少钱都行。”
  “大夫说,她这病是多年心情抑郁,加上这么多年积劳成疾所致,主要靠三分治疗七分养。”
  “惜涟,你在外面做兼职家教还有钟点秘书是吗?”
  “非易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惜涟刚开始上班不到一个月。
  “难道二叔每月的拨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吗?”
  “够了,足够用了,我都花不完。我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再说,我学的是文秘专业,早点实践一下,对将来工作也是有帮助的。”
  “好姑娘,有目标将来就会有报负,只是两份兼职别太累坏自己身体,也别耽误正常学习,我可不想资助一个‘品学兼差’的学生。”
  卢非易说完,还冲她眨眨眼。
  “这学期肯定能拿回来奖学金!”惜涟大声宣誓般的说道。
  “惜涟,你为什么要选文秘专业?”
  “呃……”惜涟的脸有些红了,她张了嘴,没说出什么,她实在不会说谎。
  “非易”,二叔接过话题,“李秘书下月结婚。我想我们应该想想送她点什么结婚礼物?而且还应该考虑考虑谁来接替她的位置?她可是四十初嫁。”
  “是呀。她可在利天干了整整一十七年了,我们就……”
  惜涟头一次感激二叔岔开话题。她当初选文秘专业,是希望毕业后,能留在利天就职,最好能成为非易哥的秘书,天天见到他的面。
  这就是她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
  “惜涟,最近在学校很忙吗?”二叔忽然问道。
  “还行。只是下个月学校准备庆祝建校五十周年,活动会多一些,也许我连续几个周末不会回来了,我现在先说一声吧。”
  卢非易和二叔相互看了一眼。
  “那你先忙学校的事吧。”二叔略停顿大约一分钟后说。
  “惜涟小姐,五十周年校庆是不是很热闹。”卢非易最信任的保镖之一阿义问她。
  “当然,比香港回归还热闹。连刘德华都请来了,我还让他签个名呢!”惜涟一提起校庆的事儿两眼放光。
  “你可真是个小女生。签在哪里了,等到家之后让我看看好吗?我也是他的超级FANS,”阿昌笑着问她。
  “在海报上签的,到时你看了可不许要呀。哎,二叔怎么会让你们两个来接我,平时我都是自己挤公交车回来了,他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非易哥资助我的事吗?”
  “到家的路前门正在整修。烟尘很大,后门那儿又不通车,走起来太远,二叔干脆就让我们来接你一回。反正我们是在僻静地方叫你上车的,如果别人看见问你,你就说被犯罪团伙绑架了。”
  “谁会绑架我,穷鬼一个,饭量还大,搞不好,还没等拿到赎款呢,先被我给吃穷了,对了,好好的前门干吗要修整?”
  “因为义哥下个月要订婚,到时会来很多名流的,当然要张灯结彩一番了。”
  “订婚?!”惜涟觉心口象刺入一把刀,“跟谁?”每个字都伴着心头的血滴哒而出。
  “大东亚集团的罗总裁的独生女儿罗小姐。”
  阿义接着说:“罗小姐长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还是学跳舞出身的,走起略来象……象步步生莲花,跟我们家易哥真是男才女貌,天缘巧配。”很难以想象,象阿义这样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竟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还有,这场联姻还会使利天集团顺利打开东南亚市场,可以压邢休才一阵子了。”阿昌很期待的说。
  “邢休才真是个下三滥,对兄弟无情无义。就会暗箭伤人,从来没靠过正当手段赢得过几场胜利。”阿义提起邢休才这三个字咬牙切齿。
  “邢休才是不是那个什么新兴的企业家呀?”惜涟想起最近的报纸头条,他好象与非易哥共同排进十大优秀商界精英。
  “什么新兴的企业家,二十年前就是一个街头痞子,打架还尿裤子那种小混混,后来不知怎的专门替上层社会拉皮条,后来就发达了。他还有一个跟班叫乌贼,人品恶劣至极,乌鸦嘴加三只手。就会对邢休才,溜须拍马。”阿昌表面上喜欢与人开玩笑,还有些花,其实是个性格要强的人,很不屑这种吃软饭起家的人。
  “惜涟,你可能在易哥的订婚宴上看到这两个人,做好思想准备,到时别吐就行了。”阿义及时“提醒”。
  惜涟的心沉了下去,沉到最底层。
  自打惜涟这次回来后,每天都要下雨,凄凄然然的就象惜涟的心情。
  可在订婚晚会正式开始的那天,雨停了,天边还出来了彩虹。
  “这雨早不停晚不停,恰好今天就停了,老天成全。”
  “真是天作之合呀。”
  “二位新人吉人天相。”
  这是那天晚会上听到了最多的祝福的话,总是离不开天气一类的话。
  惜涟本来说因雨天着凉感冒的,但到晚上,她还是忍不住溜到非易哥的别墅前偷偷看一眼罗小姐到底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非易哥穿着一套非常名贵合体的西装,绅士般的向周围的来宾敬酒,听他们真真假假的祝愿,举手投足那么的高贵,惜涟几乎被他的光采炫的喘不过气来。司仪略带夸张喜庆的话惊醒了她,“现在我们请今天订婚典礼的女主角罗莺莺小姐出场。”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个盛装的白纱女郎在一片人造的云雾中高傲地走出,她的身材是那么的姻娜,恰到好处的展示着维那斯般美的曲线。
  大概是学舞蹈的出身,她的每一步都那么轻盈,在周围云雾的环绕中,你觉她似乎在下一步就会飞上月亮。她的脸就象上好的玉牙精心雕琢而成,每一个器官都那么玲珑细腻,只是她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甚至还有一些冷酷,虚伪的笑。
  卢非易上前挽住了仙女的胳膊,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笑,象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一样,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中央。
  惜涟忍住心中的嫉妒,与泪水,欲转身离去。一只空杯子递到她的手中,“谢谢你小姐,”一位来宾显然将她当成服务生。
  还没等惜涟反应过来,一只手熟练的将杯子接了过去,是阿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惜涟,一件洗得很干净的白衬衫,一条熨的很整洁的裤子,难怪有人把她成服务生。这大概是她除了校服以外最好的一身装束了吧,阿义想着,不禁有些怜悯的对她说:“非易哥不是在昨天让人给你送了一件礼服吗,还用一件花礼品盒装着的。”
  惜涟有些难堪的说:“我最近因为下雨心情不好,身体也不舒服,没拆开呢。”
  “要是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阿义委婉的对她说。
  “哎。”惜涟低着头,慌忙的逃离这个地方,一不小心撞在一个留胡子的男人的身上,她还没等说对不起,小胡子反倒骂起来。“臭女人没长眼睛呀。”他身边一个叼着雪茄的胖子哼了一声,“乌贼,你还指望这儿有什么好女人怎么的?”
  阿义走了过来,他示意不知所措的惜涟尽快离开,然后笑着跟胖子寒喧起来,“原来是邢先生,怪不得最近乌云这么多,原来是紫气东来。”
  那位被叫做乌贼的小胡子则不满的冲阿义说道:“你家老大订婚,怎么昨天晚上才通知我们?”
  阿义淡淡一笑,故作惊讶的说,“不是最早通知你们的吗?生怕你们不来,昨天还专门叫人提醒你们一声。”
  胖子粗鲁的吐了一口烟雾,“我知道,你们就是没诚心请我。要不怎么单挑我与泰国的‘白骨精’签单子这天订婚。”
  “你们今天签单?”阿义有些不敢相信,“‘白骨精’会与你们签单?他从我们家卢老爷子那阵就与我们利天合作了。”
  “风水轮流转,阿义。他本来是要与你们利天合作的,只不过怕搅了你家易哥的鸳鸯梦,所以今天就与我签了,这批货成色不错。他还托我代个话,祝你家易哥订婚快乐呢。”
  阿义环顾一下四周,怪不得今天没见到‘白骨精’的影子,他有些气愤的回答:“邢先生,既然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就暂时先转到你那里吧。”
  乌贼向新人望了一眼,“罗小姐很漂亮呀,快比上我们夜疯狂歌舞里的花魁女了。”
  邢休才叼着雪茄仰天笑道,“我当年就是寻了这么货色的一只鸡作上_层社会的敲门砖,才有了今天的一番成就。
  阿义手中的玻璃杯猛的被握紧,但并没有砸在那张可恶的脸上,只是在一双隐忍的手中不停的的被用力握转。
  接下来的日子,惜涟度日如年,连期末的考试都是勉强及格,更不用说答应过非易哥誓在必得的奖学金了。
  这次惜涟真的病倒了,心情抑郁,连发几日高烧。
  这天中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惜涟,病好些了吗?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非易哥,你好。谢谢你的关心。你现在在哪里呀?”
  “我还在东南亚,和罗小姐的父亲谈一谈合作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了。”惜涟刚刚才渐好的心情又失落下去。
  “祝你和罗小姐早日成婚,白头偕老。我那天病了,再加上当天晚上,你就跟罗小姐的父亲去东南亚,所以一直没能跟你说上这句话。”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过几天我就回来,惜涟,我很想看看你穿那套新裙子时的样子。”
  这个周末的早上,只有卢非易一个人回来,二叔并没有回来。
  惜涟在晚餐时见到了他,他的脸上洋溢着遮掩不住的喜气。
  “病好了吗?惜涟。”
  “已经好了。”
  “嗯,你穿上这身衣服确实很好看。”卢非易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
  “有罗小姐好看吗?”惜涟看着非易哥赞赏的眼神,不禁脱口而出,随后便暗暗骂自己真是笨,自己怎么会比上罗小姐。
  “你很好看,你的眼神总是这样清澈纯洁。”卢非易很真诚的说。
  二叔还没有从东南亚回来,二人第一次单独吃饭,惜涟暗觉这象情侣餐,她的脸悄悄红了起来。
  “惜涟,喝点酒吗,可是上好的红葡萄酒。”卢非易一定是因为东南亚的合作项目已获得圆满成功才会这样兴奋,他平时就餐只是与二叔喝一小杯,今天却拿出一整瓶,还给惜涟倒了一杯。
  “我从来没喝过酒。”惜涟面有难色,可她看到非易哥有些失望的样子,不想扫他的兴,就捧过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喝下。
  “酒不是这么喝的,应该这样”,卢非易文雅的示范着,眼中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
  惜涟勉为其难的又捧起了一杯酒。
  “惜涟,怎么从不见你提你的父亲?”卢非易的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却让惜涟险没被这口酒呛死。
  “我的父亲,他……”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提就算了,我只是关心你,惜涟。”
  “我的父亲死了。”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汪老师好象说过你的父亲并没有死,其实,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他是没有死,不过,跟死差不多。母亲是一家钟表店老板的独生女儿,父亲是钟表店里的学徒,他长的很帅,并疯狂的追赶母亲,终于使母亲爱上了他,但这段感情遭到母亲家里强烈的反对,在父亲的同乡——也是表店的售货小姐阿梅的帮助下,两人私奔而逃。在私奔的路上,父亲的真实目的慢慢暴露出来,他拼命责骂母亲从家出走时为何只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积蓄,母亲忍耐着,骗自己说父亲是爱她的,而不是她家的钱。后来她怀了我,更认为这会令父亲回心转意,果然父亲很高兴,两人结伴回了娘家,却发现钟表店早已兑给他人,因为外祖父为这件事气病了,钟表店无心经营下去。而家里的钱也为外祖父的病花的差不多了,于是父亲跟着自己的昔日的情人,那位阿梅两人彻底离开了母亲。原来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爱情都是他与那位阿梅小姐策划好的……”
  惜涟讲完了,她抬起含泪的双眸,发现卢非易的面孔大变色,怔怔的盯着她看,酒瓶中的酒竟轻轻的晃动起来,他平时可是处乱不惊的那件人。
  “你很恨你的父亲吗?”卢非易小心翼翼的问。
  “难道我不应该恨他吗,他害惨了母亲,也害惨了母亲一家,不害惨了我。”
  “是我让你这样的伤心,对不起。”
  “一切不怪你。”
  “也许将来你会怪我,”卢非易的眼神很奇特,“怪我,怪我今天让你想起这么多伤心事。”
  “非易哥,我说过我不会怪你的,而且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个对不起了。”
  卢非易向窗外望去,不再作声。
  惜涟也象窗外望去。
  窗外的星星很少,天空却异常晴朗这样的夜晚似曾相识。
  “会跳舞吗?”卢非易深沉的问,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
  “跳什么舞?你和我吗?”惜涟不敢相信。
  “华尔兹。”
  望着走到眼前高大潇洒的英俊王子,惜涟轻轻低下了头,“我会学的很快的。”
  “一,二、转,对,就这样,一、二,转,惜涟,你学的好快。”
  宽大的裙摆在客厅飘来漾去,转遍每一个角落。
  一切是梦吗,香馥的美酒,漂亮的裙子,英俊的王子,明朗的星空,浪漫的音乐,轻柔的舞步……
  葡萄酒在当时饮是甜蜜的,但很快就让人迷醉乱心。
  华尔兹在初舞时是美妙的,但很快就让人晕眩忘情。
  这是非易哥的房间,白色的墙壁,浅咖啡色的窗帘,深色的地毯,象非易哥一样庄重文静雅的格凋。可是,他在哪里?
  头好疼,身体也好疼,惜涟不敢相信自己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怪他,真的。
  她也不相信他是故意占有她的童贞。
  她知道,自己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是,他在哪里?
  她飞快的跑出别墅,不敢看任何人。
  她跑进了属于自己的小楼。
  “于惜涟小姐。”二叔冷漠的声音象一盆冰凉的水从天而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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