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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头更疼了。
  与此同时,对面一阵死寂。
  晏书珩总算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身侧的护卫亦很快明白,面露尴尬地看着长公子,深切同情起主子。
  本以为长公子和少夫人只是相敬如宾,可少夫人走丢这几日,长公子不眠不休地寻找,何其深情!谁料少夫人却因旁人声音和长公子像而认错夫君。
  他们以为晏书珩会失落,不料青年莞尔,绽出个释然的微笑。
  “原来只是认错人了啊。”
  没移情别恋就好。
  阿姒更为茫然:“你是说……”
  “我才是你的夫君啊。”
  晏书珩打断她,无奈叹道。
  这话给阿姒拨开一层迷雾,又罩上新的一层雾。她许久未回过神,懵然对着晏书珩的方向:“你是我夫君?可你的声音,和他有些不像啊。”
  说罢,她自己意识到此话的漏洞。她记得不清楚,把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与记忆中相似的声音列为准则。
  真的好乱……
  阿姒揉着额:“头疼……”
  晏书珩目光软下,他倾身,轻轻搂住阿姒:“我寻了你许久,幸好,幸好你无恙。让你受惊,是我不好。”
  声音温柔得很陌生。
  阿姒推开他:“你会紧张我?”
  她在质疑他,依晏书珩对阿姒的了解,认错夫君或许是真,或许也另有缘由,甚至可能是伪装。
  他来迟了,哪怕她是心里有气在骗他,那也是他应得的。晏书珩认真道:“我是你夫君,喜欢你,便会紧张。”
  阿姒非但未动容,还更戒备了。
  “紧张?是因为喜欢么。”
  “自然。”
  晏书珩深深地看她。
  从前他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她有趣的性情,喜欢逗她带来的趣味、喜欢和她颠鸾倒凤带来的无上愉悦,这喜欢虽因她的独特而生,但并非无可替代。
  他一直如此认为。
  直到她走失,才知道他错了。
  幸好,她安然无恙。
  这厢阿姒还在呢喃。
  “可我夫君,好像不是这样的,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在骗我?”
  “不会有假。你是我晏书珩的妻子,我喜欢你,很喜欢。”
  晏书珩伸手,轻抚阿姒发顶。
  刚触到她,她便像个受惊的小兽,小心翼翼地往身后躲了两步。
  “你说的是真的?”
  她怯怯的模样不似做戏。
  晏书珩收回手,看出端倪:“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我是谁?”
  阿姒点头,又摇头。
  这几日江回的种种表现及理智告诉她,相似的声音是巧合,面前的青年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可那些记忆又叫她动摇。
  她索性把记得都说来,除去他是“黑心郎”和“不利房事”这两件。
  听完,晏书珩竟说不出话。
  他的阿姒人清醒着,记忆却乱得像一块碎成碎片的玉璧。
  虽已重新粘好,但乱了序。
  他久不回应,像是默认。
  阿姒秀眉拧着,溢满委屈:“你不必因为我失明同情我,说谎说喜欢我,趁早把我送回娘家,幸好我也才十七,年华尚好,合离后改嫁也不晚……”
  “磕傻了么?”
  晏书珩又心疼,又好笑。
  “往日夫人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另有所属?待你冷淡?陈姒月,你——
  “你可真是,没良心啊。”
  他没说下去,因为被她气笑了。
  “也罢,是我过去不够周到,总是捉弄你、吓你,让你误解太深,竟只记得那些惹你误会的事。是我不好。”
  话虽是怨怼的话,但青年言语温柔,浸满了无奈与宠溺。
  听上去,好像确实很喜欢她。
  但阿姒仍然警惕。
  “你如何证明你才是我夫君?”
  晏书珩无奈,凑近她耳畔,徐徐道:“夫人右侧腿根,有一颗小痣,若你不记得,稍后上马车可再确认。”
  “你住口!”
  不消说,阿姒也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形下看到这颗痣的。
  她心跳狂乱,一颗心左右摇摆,猝不及防地被拦腰抱起,男子清冽的气息环来,掺着青草的幽香。
  “你要干嘛?!”
  晏书珩含笑,轻点她额角。
  “带你回去,治病。”
  阿姒停止了挣扎。
  “我自己走,你先、先放开我!一下冒出两个夫君,我还没缓过来……”
  无奈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
  “真让你缓缓,不知又要想起什么荒谬的记忆来折磨我。”
  阿姒心虚了,任由青年抱着她往前,他臂弯有力,心跳亦笃定。
  可对于现在的阿姒,他就是个陌生的青年啊,比之前认错的江回还陌生些,被他这样抱着,她耳朵越来越热。
  “是害羞么?”
  他缱绻的话语打断她。
  阿姒诚实地点头。
  晏书珩从容笑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许多,现在这算什么?”
  阿姒被说得脸快熟透了。
  晏书珩抱着她走了许久,每一步都很折磨人。上车后,阿姒缩到角落里,抱膝缩成一团:“我累了,想歇歇。”
  “好。”
  晏书珩像抱孩子,将阿姒抱坐在腿上,将她脑袋按在肩头,轻顺她长发:“车上颠簸,枕着我睡吧。”
  阿姒要挣开,被他按回怀里。
  晏书珩在她开口前打断。
  “你记忆错乱,可我没有,阿姒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
  “强词夺理!”
  阿姒挣不开,只能认栽。
  青年复又轻叹。
  “关于我,你还记得哪些?又为何会认错了夫君。”
  说到她关心的正事,阿姒认真地她把醒来后的事逐一告知。
  包括江回所问起的长命锁。
  晏书珩凝眉沉吟。
  阿姒身子贴着他,能感知到在她说出长命锁和江回多次问起他们相似的声音时,青年气息顿了几息。
  看来他和江回真有渊源。
  关于江回,晏书珩不置一词。
  他又问起她:“这几日可有挨饿?车上有点心,要吃些么。”
  阿姒摇头:“多谢,不必。江回……他还算好,给我打了山鸡。”
  晏书珩落在她脑后的手掌收紧。
  她如今人虽在他怀中,但身子僵硬,言语也客套。倒是提起那江郎君时,语气格外熟络,忆起她牵着江回袖摆夫唱妇随、一声声唤他“夫君”的情形,晏书珩心里就如堵了一团棉花。
  她本是他的妻子啊。
  她喜欢的,也是他的声音。
  幸好只分离了几日,否则依她对江回的信任,时日一长……
  晏书珩收紧臂弯。
  阿姒被他抱得喘不来气,她拍他肩膀:“姓晏的,你快松开我!”
  青年搂得更紧了。
  “唤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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