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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陈绎心若仅仅是招魂,就够不上人人畏惧的凶残二字了,不死天凤之力也不是南宫川目前能体会的。
  “三万分身给我斩杀!”
  南宫川怒吼一声,三万分身一同使用至高剑术,离魂剑,当年这般剑可是生生把闻人离的本体给砍断了,这些年在虚源中不断侵染,威力只会更甚从前。
  “六万分身给我斩杀!”
  “九万分身给我斩杀!”
  陈绎心淹没在剑光之中,再大成的天凤也给彻底抹杀,南宫川嘴角浮起冷笑,可在这片死气迷茫的虚空中,一点蓝色的光亮浮现,陈绎心从光亮中走出,完好无损,连头发丝儿都没少了一根。
  “这不可能,我的分身明明将你斩杀了!”南宫川眼睛微微瞪大,疑惑之余又有些莫名的心慌,他倒也不算太笨,他低语道,“不死……天凤,这就是不死之力。”
  陈绎心连没有种下不死符咒的仙族都能复活,又怎会复活不了怀有不死令的他自己呢,别说南宫川,就是东方瑾也难将他杀了。
  当然,不死令并不是毫无破绽,他的不死之力是有定数的,并无可能这般无限不死下去。可陈绎心也不是只能站着让南宫川杀,他受他这三招,自有他的原因。
  他冰蓝的眸色渐浓,看向人数继续变多的南宫川,在他眼中他看到无数青色的线,这些线像网一样将这些分身都网在内,可这些线要连招对付,就是有节点控制的。
  这些节点就是南宫川万千分身术的罩门,陈绎心身后一对灵翼浮现,遮天蔽日,一根根翎羽纷纷竖起,然后散开对着南宫川的众多分身飞去。
  “给我断!”
  一根翎羽站短一个节点,就有数个分身炸开,数不尽的翎羽射出,南宫川的万千分身顷刻间就没了大半,这时陈绎心右手多了一根树杈,左手多了一只翎羽,他一步步向南宫川走去。
  陈绎心走出三步,银色树杈挥去,却是对着离魂剑去的,“断!”
  “叛主之剑,不应存在!”
  南宫川举着剑要反抗,却发现剑身一颤,那木枝里凝聚的闻人离的言之力,神剑的威力已然降了三成,这时陈绎心左手的翎羽也往这边一挥。
  断魂剑抵抗了不到两息便真的断了……他和东方瑾甚至闻人离都毁不了的神剑,却让陈绎心的不死之力给毁了,更准确地说是他体内的虚源给毁了。
  “你……到底是谁?”
  让闻人离和东方瑾一定要得到手的陈绎心,真的只是天凤那般简单?他,东方,甚至卿若蔺语都算是天之一族,他们都做不到让虚源兼容,为何陈绎心这只天凤就能做到。
  论资质努力,他们不可能弱于陈绎心,他身上一定有着他还不知道的秘密。
  南宫川眸色暗沉,可动作上,他却选择了退后和逃逸,留得青山在,才能再和他们论胜负,活到现在,他和东方瑾都不甘心一死。
  可他还未能彻底脱离这片虚空,那边的东方瑾就先爆发了。
  闻人离的遗蜕全部吸收归位,他的神晶通过陈绎心,再次圆满,可以说他的神力和战力都已经恢复到最巅峰的时候,东方瑾虽然也踏出了那一步,可要论成就依旧不敌闻人离。
  这么下去,东方瑾落败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可南宫川都不甘心,东方瑾又怎可能甘心,他手上数枚刻有特殊神力的神晶碎裂,所爆发出的能量直接击穿了虚空壁垒,一股极其可怕的吸力爆发出了,离得这般近他们四人都无法脱离。
  闻人离的身形闪现再陈绎心身侧,他将人紧紧抱住,然后这般一起没入到那被击穿的异元之界中,虚空对于众神来说危险相当于横渡天河,只要不要太倒霉遇到虚空里如浑噩之流的暴动,基本不可能遭遇不测。
  可这异元之界的危险无法测算,那里面算是真正的禁地,时间和空间节点密布,稍有不慎便回被卷入时间洪流不复存在,或者彻底迷失。
  虚空里极其少见的浑噩之流,便是从这异元之界里溢出的,便是这些乱流才足以毁去三生井镇守的神谱,而那遗失的一角若还能寻到,便只有可能在这异元之界里了。
  “那两枚神晶我认得,那是阿离送给我玩的,现在让那东方瑾给毁了!”
  陈绎心埋首在闻人离的怀里,被保护得万分周全,那些洪流气息半点没影响到他,如此他才有余力生起闷气来了。
  而且他有感觉,估计曾经闻人离送他绝大部分玩意儿都落在东方瑾手中了,那家伙不仅是个背叛者,还是个偷盗他人所有物的无耻之徒。
  “希望大兄和蔺语动作能快点,早点攻到他老巢里,给我抢光光……”
  陈绎心说着环住闻人离的腰,他的神力也散溢出一些帮助闻人离一起维持他们周身的结界,别说,陈绎心的不死之力汇入,直接就和闻人离的生之力循环互补了。
  “那两枚神晶属于远古之神,东方手中应该只有这两枚,他暂时离不了这异元之界。”闻人离带着陈绎心迅速飞离神晶能量中心,他们得先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能再想办法在这里留下东方瑾和南宫川的命。
  陈绎心点点头,让闻人离带着他飞离,他又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两眼那一红一蓝的神晶能量光痕,两枚神晶就代表两个远古之神,他们或许就是闻人离曾经见证过的古神,却也可能是死在了界门路上的神。
  “那两枚神晶是父神上路前赠与我的,我再赠给阿容,只没料到最后会让东方这般用了,”父神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基本没有了,唯独的这两枚神晶也让东方瑾给毁了。
  “不,阿离停下,那里面有字!”
  陈绎心抓紧了闻人离的手,眼睛死死盯着那一边,“我,我以前好似也看到过这两个字……”
  闻人离在陈绎心出声的当下,就带着他们往回飞,但两个字之一却是让更晚他们些吸入的南宫取走,剩下的那一字在东方回赶到达前,更早些落到了陈绎心的手心。
  “这是什么字?”陈绎心低头仔细看着,可和曾经一样,他看不懂。
  明明他应该认得这个字的,可在脑海中关于它的意思却无法呈现,熟悉却弄不懂。
  陈绎心看向闻人离,却见闻人离对他摇了摇头,“我没看到阿容眼中的字。”
  那两块神晶落在闻人离手中的时间最长,可他从未在神晶里看到过什么字,便是此刻神晶爆开,他依旧看不到,就不知南宫和东方是不是也是如此了。
  “待会儿再说,”闻人离话落抱着陈绎心全速离开,若是这裂缝里再次爆发二次爆炸,他们一不小心被卷入,更加不好脱身,而立这里的异动会把生存这异元之界里的生物引来。
  “阿离小心脚下!”陈绎心低语一句,他背上对了一对灵翼,他反抱着闻人离躲开了那焦灼大地突然探出一个黑色虚影,这东西的厉害,他们一路上也是见识到了。
  无论生之力,还是虚源之力,它居然都不怕,而且显然,这地上比未知的地下要安全上那么一些。
  他们又这般躲躲逃逃,几乎没有多少闲下来的时候,甚至他们无法知道自己这般耗费了多长的时间,只能察觉他们体内的损耗在不断增加。
  “阿离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绕圈子,根本没离裂缝入口多远呢?”
  陈绎心问向闻人离,同时伸手给闻人离擦了擦额头,这片异元之地漫天黑灰,落到身上还很难用神力拂去,只能这般擦拭。
  “嗯,这一界的诡异便是在远古之时也是闻名久矣,我也是第一次来。”闻人离揉揉陈绎心的头发,他被沾了满身的灰,陈绎心倒依旧干净得很。
  “这里的生物没有灵智无法沟通,否则还可以让它们给带带路。”
  陈绎心说着将鲛丝手帕丢在一边,却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数物,他看向闻人离要求道,“阿离给我争取点时间,我弄一把伞,这灰真讨厌。”
  他可不想闻人离和他从这异元之界回去,就从一棵银色漂亮的树变成了有斑点的树了,这绝对不能忍,当然这点之外是他们无法料定这些灰对他们有没有其他影响呢。
  “好,”闻人离点点头,以陈绎心所坐的礁石为中心,开始清理抵御那些几乎没有停息的异界之兽。
  陈绎心偶尔会关注一眼闻人离的情况,但绝大部分时候还是专注在他手中,也不知是多久过去,一把冰蓝色的伞在他手中成型,可又再片刻,这伞上的光华褪去变成了黑色。
  却是让陈绎心注入了虚源之力,千年之前他是万万不敢碰这虚源之力,可经过这千年时间的琢磨,他偶尔能动用一些,比如现在,虚源之力明显比一般神力要好用一些。
  他撑着伞走过,撑在闻人离的头顶,“阿离说,那虚源是不是就来自这异元之界啊。”
  不怪陈绎心有此疑问,便是闻人离也忍不住想往这方面猜了,但他猜得还要更大胆一些,他回身看向陈绎心,与他对视,他手缓缓抚上陈绎心的眼睛,他低语道,“或许吧。”
  或许他,卿若,蔺语,东方,南宫,还有如此不同的陈绎心,他们都来自这异元之界呢,但无论是还是不是,都不能决定什么。
  闻人离接过伞,又牵住陈绎心的手,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或许还在绕圈子,但在这异元之界绝对不能停留下来,否则他们的气息吸引的异兽太多,要清理就很危险。
  他们之前逗留的那些时候,已经是极限。
  “现在开始,阿容来带路,你说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
  闻人离牵着陈绎心从之前密密麻麻的包围圈突破出来,却没有即刻上路,而是将方向的选择交给陈绎心来。
  “好,”陈绎心没有推辞,他眸光晃悠了一圈儿,然后略为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这往后他们就都是如此,不曾停下,却也不再绕圈子,他们脚下的地貌已经不同于之前那片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的焦土了。
  “我听到了水声!”陈绎心神色瞬间警觉,他们一路走过来遇到的水域也不少,可那些水域几乎无例外都是危险级别特别高的地方,但这么大的水声倒是第一次听到。
  “天河的气息……”闻人离一样听到了,但他却比陈绎心感受到的更多些,之前的水域都没有这气息,这还未见到的水声,就有他和陈绎心都不陌生的天河气息。
  天河横贯在上界,没有起源,也没有尽头,当然这只是一般仙君的认知,他是有起源和尽头的,只是抵达那里的仙君仙帝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久而久之就有了这般的传言。
  可很显然,这异元之界不是天河的源头,便是它的归流之所。
  听着声音是没有多远,可他们走近却花费极久的时间,神力一次次耗尽,又一次次恢复再上路,他们终于抵达了最靠近这天河的山头,一条如盘龙银川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水声浩荡,气势沧古,便是陈绎心和闻人离都有那种极其明显的渺小之感,仿佛他们不再是神,而只是时间洪流里的一只蝼蚁。
  在陈绎心和闻人离抵达天河畔时,东方瑾和南宫川也在靠近当中,他们二人再次联合,虽然关系不复,可他们心中清楚,在离开这里之前,他们只有合作才能活命,也才能对付得了陈绎心和闻人离。
  “天河是神葬之地,众神的归处,说的便是这里吗?”陈绎心看着眼前的天河,脑中浮现的却是曾经天河之战,他被卷入天河底的经历。
  他被连续封印的记忆是在这天河的冲击下恢复的,可上界的天河和这异元之界里的天河一比,就如同砂砾和世界,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那界门就在这天河的尽头吗?”
  陈绎心问出,偏头看向闻人离,闻人离的神色明显比他要镇定许多。
  他对陈绎心自然没有隐瞒,他略微迟疑,点头又摇头。
  “或在尽头,也可能出现在任何节点处,但要打开,却需要击穿异元之界的壁垒,用无尽生灵的魂力阻断天河,才有可能打开出现的界门。”
  只看眼前的天河,就可想象所需的魂力要多可怕才能凝聚,上界死绝,无数下界死绝只怕都不够,或许还需要这异元之界的生灵填补,为了数个人的长生,这样的代价太过可怕。
  所以古往今来,除却再虚源强胜的末法时代,有古神凭借己身之力闯一闯界门,其他时候是没有可能的,便是陈绎心和闻人离出手也没有可能。
  “但太难了,这天河是名副其实的神葬之地。”
  “不,大帝错了,界门注定在这一世打开,这才是你我无法阻止的宿命。”
  东方瑾的声音出现在陈绎心和闻人离的身后,他和南宫川一同出现,相比和浮伞撑着一路的陈绎心和闻人离,他们二人基本看不出本来模样,脏得让陈绎心想丢他们到天河去泡一泡。
  “到这个时候了,东方你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界门能打开,大帝也不会不要长生,”南宫川抱着胳膊说着话,脚步却侧开东方瑾一步,共患难到此,这之后的东方就不好相信,以东方瑾的秉性在危险的时刻,极有可能拉着他当垫背,他不得不防。
  他偏头看去,却见陈绎心意料之外地在看他,而不是在看东方瑾,他又再接着之前的话。
  “毕竟大帝是天地唯一的长生木,天生不死,万古长存,小天凤就不是了……只有跨过界门,你们才能真正的长相守。”
  陈绎心和闻人离都没应他们的话,他看南宫川,是在看他身后飘着的那个字,很显然那个字只是碰巧附在了南宫川身上,并没有真正为他所掌控。
  这二字到底是有什么用处,陈绎心也不知,但总归是掌握在他手中会比较好。
  “荒谬,这天河之力你我便再进一步也无法阻断,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你若想闯界门只管去,我和阿容岂会相阻。”
  他们想去送死,闻人离不会阻止,陈绎心更不会。闻人离应了东方瑾的话,却没应南宫川的话。
  他和陈绎心的性命早就让他用同命锁牵连在一起了,并且他是将主锁扣在陈绎心身上,陈绎心死,他也会一起死,根本不存在谁活着,谁死了的情况出现。
  “怕你惜命不敢而已,”陈绎心接着闻人离的话讽刺了东方瑾一句,东方瑾在第一次闯的时候怕就种下了心魔,否则也不会有后续那一番谋算。
  然而东方瑾依旧不大认同闻人离和陈绎心的话,他依旧在劝说,但他的注意力无例外更多还是在陈绎心身上,很显然他心中跨界门之法关键在陈绎心身上。
  “大帝不信我,总该信魔渊井底的天书吧,”南宫川手往天河那边推去,一口黑气四溢的井直接被卷入到天河当中,陈绎心和闻人离神色一变,追了过去。
  那井中除了古往今来投靠东方和南宫后,沉睡的仙帝之外,陈绎心闻人离还看到卿若蔺语等人的身影,很显然在外界,他们就在攻打魔渊井,而且到关键的时刻。
  “阿容不用担心,这只是时间虚影,他们并没有被带到异元之界来。”所以卿若蔺语他们还算是安全的,可这东方瑾还有何后招就不好说了。
  “看来是他们的命无法让你二人动容了,”东方瑾说着他两手之间一团淡黄色的虚影浮现,那是整个仙界的时间虚影。
  “我若在这里再引爆一枚神晶,就足以将上界和虚天战场推入异元之界的天河,大帝和容儿可要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陈绎心和闻人离闻言冷冷的眸光盯着东方瑾,他们的确不能放任东方瑾这般作为,便是闻人离有七八成把握东方瑾没有什么神晶,他们不能去赌那三两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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