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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他这师弟,一向起的早,晨起练武从来没迟过,不知什么事情竟然让谢昀疲惫起迟。
  谢昀勾唇笑,懒洋洋道:“你想的那样。”
  顾与知:“……”忍不住轻咳一声。
  谢昀在云梦谷每日的课业都很规律,日复一日,早晨一早离开,傍晚才回来,然后在“嬴晏的勾引下”,两人相拥而眠。
  一开始的时候,嬴晏在他书架上发现了一本有趣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第四天,三卷书看完,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没有出去看看。
  嬴晏走到门前,伸手一拽,发现上锁了。
  窗户也是。
  嬴晏:“……”
  她怎么不记得谢昀还有囚人的毛病?
  又在屋里窝了半日,直到天色昏暗,谢昀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素粥,纵然嬴晏不太挑食,也不想吃了,这碗粥她已经吃了整整快五天!
  自与谢昀成婚,嬴晏被他养得娇气,再看看少年谢昀,他把她关在屋子里,还只给她吃白粥,哪里有这么小气的人!
  想一想二十多岁的谢昀,虽然也小心眼儿,简直好的不得了。
  嬴晏咬唇道:“我想吃糖蒸酥酪和奶香小卷,还有三鲜小笼。”
  谢昀气了乐,还挑呢?
  山里的碧梗米不多,那几袋米是他和师兄走了山路十八弯背上来的。每日里分嬴晏的一碗粥,是从谢昀的粥里分出来,也就是说,他少吃了一碗,来养这只小狐狸。
  “没有。”少年的声音凉飕飕。
  “……”
  好像也是,这里是深山野林,哪里有这些精致的饮食。
  嬴晏作罢,软声又道:“二爷,我想吃鱼片和炒香蕈。”
  她生得一双朦胧潋滟的桃花眼,软声求人的时候几乎让人无法拒绝,谢昀挑眉,有点稀奇她怎么个求人法,懒洋洋一笑:“嗯?”
  嬴晏几乎是一瞬明了,这位爷是等着她说话求他呢。
  真是!
  嬴晏饿得委屈,见他还逗他,有点恼,伸手推开碗:“我不想吃白粥。”
  谢昀见人闹脾气,唇角的慵懒收起,轻嗤一声,漠声问一句:“真不吃?”
  嬴晏硬气,“不吃。”
  谢昀冷笑一声,抬腕把那碗粥自己喝了。
  嬴晏:“……”
  晚上睡觉时,嬴晏不理谢昀,没在如往常一般抱他,而是转身,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谢昀觉得好笑,他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妖精,睡他床,吃他食,还得他哄着?嗯?
  谢昀把人拎过来,阴森森地冷笑:“再闹脾气我把你扔出去喂老虎妖,信不……”
  最后一个“信”字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一双朦胧眼,委屈控诉道:“二爷,你竟然不让我吃饭。”
  谢昀:“……”
  半个时辰之后,谢昀面无表情地端着一碗鱼片香薰粥走了进来,还有一只烤得金黄流油的兔子,摆在嬴晏面前。
  谢昀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这只妖精使用魅术蛊惑了他。
  嬴晏弯眸一笑,半跪在床上,伸手去抱谢昀,亲他脸蛋,“二爷,你真好。”
  谢昀觉得嬴晏的嘴真是抹了蜜糖,上一秒还能软声呛人,下一秒就能甜甜地夸人,少年“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舀了舀勺子:“要还的。”
  这话嬴晏听过很多遍,没当回事儿,捧着鱼片粥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还咬了一只兔腿。
  谢昀看着剩下大半碗的粥,还有几乎完整的兔子,眼神幽幽凉凉。
  他折腾了多半个时辰,就吃这么点儿?
  嬴晏沐浴回来,身上带着几分雾气,湿漉漉的。
  谢昀站在桌前的暗角,昏黄的烛光在脸上投下半明半昧的光影,惑而撩人。
  不得不说,少年模样的谢昀,也很勾她心。
  嬴晏太熟悉谢昀的神情了,知道他这是在不满,梦里的谢昀虽然容貌年轻,骨子里的性情却是一点都没变。
  “二爷,你摸摸,我真的吃饱了。”嬴晏拉起他的落在她白皙平坦的小腹上。
  指腹所触的肌肤又软又白,和他的硬邦邦的腹部相差太多。
  谢昀挑了眉尖,手指好奇地屈了屈,似要往下移。
  嬴晏受不得他的一点动作,倏地松开她的手,耳尖红了,毕竟她没想做场春梦。
  “害羞?”谢昀轻声嗤,忽然伸手揉揉她泛红的耳朵,勾他的难道不是她么,一上来就说是他的妻子,晚上还非要抱着他入睡,怎么碰一下就红成这样?
  谢昀眼底燃起兴致,蓦地伸手将人推到在床,准备好好捉摸一下。
  嬴晏耳朵尖红透,在谢昀带着熟悉冷香覆下来的一瞬,忽然心神迷离,竟也顾不得这是不是一场春梦了,手指无措轻捏。
  这样平躺,又是从上往下看,视觉冲击力很大。
  谢昀毫不客气地伸手,揉了揉,软得像棉花一样。
  而后开始了一遍的从耳朵尖到脚尖的探索。
  孤男寡女,同室同床。
  直到后来两人气息皆乱。
  戛然而止。
  ……
  外边的天色已经蒙蒙亮,感受到怀里人稍微不平的呼吸动静,谢昀悠悠转醒,指腹慢悠悠抚过心口处的花绣,扯唇轻笑。
  他没说话,慵懒地半支在床上,垂眸地看着怀中人,眼底光色溢笑。
  直到第一缕熹光照入床帐,嬴晏眼睫轻颤,终于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气息和脸颊,是她的夫君谢昀。
  嬴晏的脸蛋还有点儿红,视线朦胧间,一时间还没能分清梦境和现实,等瞧清他右眉眉骨下那道细小的疤痕,终于意识回笼,软声喊:“二爷?”
  谢昀“嗯”了一声,扯着她一缕头发玩儿,声音低哑撩人:“梦怎么了?”
  “……”
  嬴晏羞于启齿,声音软而闷:“做噩梦了。”
  噩梦?谢昀微眯了眼眸。
  这个回答可不太令人满意。
  窗隙卷入一道夏风,将鹅黄色的床帐吹得轻飘起伏,将一切笼得若隐若现,身形高挑的男子,凑近怀中女子的小耳边轻咬,哑声蛊道:“晏晏啊,要说实话。”
  说实话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重复一遍却是轻而易举。
  窗外的太阳渐渐高升,养在外面的一丛薄荷花,缓缓绽开花瓣,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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