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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笙吐掉了口中的水和牙膏泡沫。
  水龙头还开着,他弯了腰,双手拢着接了水,把脸埋入掌心。飘了丝雾气的水从指间流走,少许沾在了他额前的发上,也凝不成水珠滴落,只是渐渐失了温度。
  门没关,敲门声传来,敷衍的,轻轻两下。
  有人走到了他身后,站定。
  家里就两个人,林笙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闹鬼的事。他头也不回,只微微侧了身子,在台子前让了个位置出来。
  单黎站着没动。
  刚醒,她脸还有些肿,眼睛也不大睁得开,只迷糊着用意识飘进了洗手间,愣愣站着,不知道要干嘛。
  刷牙洗脸……?
  都不想。
  鬼使神差般,她想调皮一下。
  像林笙之前对她做的那样,单黎伸手把了林笙的腰。隔了睡衣,她几乎感觉不到体温,只能用了些力,张了虎口去扒着。
  “嗯?”
  还以为她要从背后拥住自己,林笙刚要挺起上半身,就感觉她的手带了刚睡醒的余温,掀了衣角,紧贴着他的腰侧。
  这是要……?
  纯属凭着本能,单黎带着他的臀部,往自己肚子下侧来回撞了几下。
  ……
  “还挺好玩的。”
  难怪他喜欢后入。
  没有衣料摩挲的声音,只是几声闷响,被水流的哗哗声盖住,几乎微不可闻。
  林笙单手撑着台子稳住身子,关了水龙头,半侧过脸,眨了眨眼睛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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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黎逃走了。
  从书房到卧室,她头也不回。
  ……
  她像是有些怕了。
  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时日,她不明白林笙为什么有这么浓烈的感情。她第一次被这样的情绪包裹,像是饥渴已久的旅人被食物和水填饱了肚子,望着一桌连汁水也不剩的空碟,终是开始后知后觉的惶恐胃的承受力。错综的情绪缠着,她脱不了身,哪怕是稍稍动作,抬抬手指,也要被割得体无完肤。
  要顺其自然放任着吗?
  她不知道。
  单黎拖了懒人沙发躺下,陷入泡沫粒子的包围,仰着头,盯着亮起的灯。刺眼,散着光。
  看得久了,她移开眼,仍是残留了黑色的光影,在眼前晃动。
  恼人。
  她干脆闭上了眼。
  ---
  等了半天也不见单黎回头,林笙倒也没太失望,只叹了口气,拎了衣服披上。
  现在逃了,明天回答时,她该还是这个态度。
  他抱了和穆罕默德看山时同样的心思,扶着墙,慢吞吞踱出了书房,开始猜测她要逃去哪里。
  ……
  当真是个不会烦恼的无心人,明明如此多烦心事缠着,她像是毫不被影响,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安逸得一同无事发生。
  林笙半蹲在单黎身边,看着她恬静的侧颜,几乎是想借着酒劲凭着一股冲动,按着她的脖子质问几句。
  只是该问的早就问过了,同样的回复一次一次出口,还挺令人伤心的。虽然这倒也没有太超出林笙的预料,他像是早在心中已经有了这种答案。
  --如果单黎要回来找他,那才是见了鬼。
  林笙抬起了她的右手。
  先是食指。
  她的手指软塌着,没有气力,他费了些劲儿才套上他刚拆开的东西。
  然后是中指。
  被两侧的手指卡着,需要抬高才进得去,林笙的手指带了颤抖,想用些力,却揪得她指根疼痛。
  单黎条件反射般抽了手回来。
  “干嘛?”
  她还没来得及将食指上的异物呼噜下来,手又被捉了去,橡胶指套简单直接套上了被硬压着的中指。
  “应该……够了。”
  林笙眯了眯眼。许是酒精上头,脑子也转慢,他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什么够了?单黎茫然的看着手指,干脆不去管,用了近乎哄骗的语气:“你醉啦,该睡觉了。”
  睡觉?
  林笙冷笑了一声,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拖下沙发,跨坐在她腿上,扯了她的领口:“上我。”
  这两个字倒是清晰直白,不太像是醉了的样子,反而是带了不可一世的语气,像是在提什么傲慢的要求。
  “啊?”
  “啊什么啊?”林笙拖着单黎的领子把她提起来,上半身靠近自己,“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凑得近了,他嘴里呵出一股子酒味,单黎被熏到,也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下意识缩了缩头,肩膀一耸:“行啊。”
  不就是比谁声音大么?
  单黎反手扯开了林笙的衣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用这个?”
  林笙的眼睛随着扇动带起的风艰涩眨了几下,像是不能适应,皱着眉头梏了她的手腕。
  “不然呢?”他目光一扫,从肩膀处开始一点一点往下飘去,直到小腹,像是质疑,“你……还有别的?”
  过分了啊。
  单黎脸一沉,捏了他的下巴,向后一甩:“给。爷。爬。”
  滚自然是不可能滚的,林笙反其道而行之,凑上来偷袭般亲了她一下。单黎还没生出什么猝不及防的意外感,他很快退开,起身坐到了床上,随意岔开了两条腿,勾勾手,理直气壮:“来。”
  “……”单黎看了看自己的手。
  心情复杂。
  没有梦想成真的快感,只有微妙的莫名,他的不安扩散开,也传染给了她。
  她朝林笙竖起了食指,手掌像怀表下垂般一样,自然缓慢的摆了几下,带着她的手指,像是钟表的指针。
  “告诉姐姐,这是几?”
  林笙高傲抬起了下巴,不假思索。
  “二。”
  ---
  天上淅淅沥沥下了雨,绵密雨丝擦着旅人的头发,却舍不得留下痕迹,终是消散开。只是地面受先前暴雨的影响,泥泞着,时不时溅起些泥印子,有水珠在上头晕出涟漪的痕迹。
  带了跟的精致皮靴华而不实,沿着崎岖的小路弯弯绕绕,旅人险些要掉下崖去。她靠着岩体小心迈步,握紧了手杖,终是敲响了佯醉的山谷岩壁。
  眼前有伪装好的门,隐藏在怪石环绕的嶙峋岩壁后,婆娑在低矮的落叶乔木间。山谷的主人讨厌每一个外来者,却敞开了怀欢迎她,甚至耐心的明示,开关近在咫尺。
  ……就在附近么?
  她只背了最简单的行李,耳朵贴着,手指一点一点抚过,耐心听。
  与山贴着,浅浅相拥,她感受到他的悲鸣,痛苦颤抖呜咽,要她快些找到方法。只是一急总要撞落些什么,她无意于此,干脆耐下性子,只用了眼睛,仔仔细细观察着。而绕过弯的岩体之后,有一块碎石,像是从崖边树上掉落的栗子,小小的,精巧,有些硬度。她俯身下去按下了按钮,听谷中回荡树梢被风吹动的声音,沙沙的。
  她念了sésame,ouvre-toi.等了许久,门也只是开了一小条缝。她像是好奇般又去摁,终是发现比起开关,它其实更像门铃,或许多摁几下,她作为客人,才能引起主人的注意。
  伴着耳边的呼啸风声,门,开了。
  轰烈的响声后,她看到门内阴暗潮湿的台阶,有几只久居于此的生物因为光线的照入而扑棱飞起,往别处逃去,却并无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
  她的寻宝,似乎要变成了探险。
  ——还要继续么?
  山自然是欢迎她的,她嗅着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味道,抬起了眼。
  走到这里并没有花费她太多精力,她终是找到点游刃有余的富余感,环绕四周,看着缠绕着要绞碎她的细丝,突然化为了黏腻却无害的蛛网。
  那就继续吧。
  她做了决定,也不点燃火把,径直走入。而门本该关上,却仍是倔强的张着,像是在确认她,不会后悔。
  走呗。她调整了背包的袋子,不耐踢踢碍事的皮靴,只凭直觉,向着深处走去。
  [br]
  大概是被进入的感觉更类似于被占有,林笙跪立在她腿边,曲了脖子,压在她唇上亲吻,舒服得想叹气。
  唇齿交缠,他的声音轻又暗昧。
  “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可是你,好像要离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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