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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彤周身酥软,被莫小五抱上了床,然后见他取了一个铜盆,拿了几个瓶瓶罐罐捣鼓,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把我外祖父怎么样了?”</p>
  莫小五撇了撇嘴:“你自己小命都快没了,还这么关心别人干什么!”</p>
  过了一会,他拿了一支毛笔和铜盆过来,用笔沾了盆中黏黏乎乎的东西在云彤脸上涂抹。</p>
  “你可别说话了啊,不然模子做得就不准了,我还得重新再来。”莫小五手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云彤的脸上涂满了。</p>
  “你!”</p>
  “我叫你别说话了!”莫小五尖叫了一声,目中闪过浓浓的杀意,“要不是因为死人做出来的模子有死气容易被人看出来,我早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了!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让我一时控制不住,失手把你宰了。”</p>
  云彤咬着牙,恨根地瞪着他。</p>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莫小五回瞪着他,一脸嫌恶,“本来不想让你安心的,但是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大发善心一回吧。顾锋那个老头儿还没死,我把他关起来了,不过他离死也不太远,吊着他一条命还有用处。”莫小五看着云彤,诡异地一笑,“殿下想要顾锋手上的兵,所以老头子还不能死。老头子不死,他的兵当然是只能由唯一的外孙接掌。嘿嘿,你猜猜看,这个外孙会是谁?”</p>
  云彤心如死灰。</p>
  萧植想要西南两道的三十万精兵,顾锋不能死,那么去死的只能是自己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会熟悉的外孙了。这个莫小五,本就是苏家的人,琢州城里的一幕根本就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可笑他居然当了真,一路顺着人家的陷阱没头没脑地跳了下去。</p>
  他云彤一死,假扮成他模样的莫小五便可接管这西南两道的全部兵马。莫小五接管了,也就相当于由萧植全部接管了过去。</p>
  琅琊王,你果然好周密的安排。</p>
  “别哭啊,模子还没干。”莫小五手里玩着一把小刀,看着云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你是个男人,男人哭起来可有多丑。殿下会不喜欢的……”他突然笑了起来啊,没关系,反正他以后只会看着我了,你哭不哭的有什么关系。”</p>
  “等将来殿下登基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立个男后?”等模子干的时间比较无聊,莫小五托着下巴像是在询问云彤,更像是在自问自答,“应该,不会吧。”他皱着鼻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苦恼,“他肯定还是要立皇后,再娶几个妃子的。女人才能帮他生孩子,有了孩子才能立太子,让他的皇位可以传下去。可是我会不开心啊!”</p>
  “我要是不开心了,不杀几个人可是不行的。”莫小五拧着眉头,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不然这样吧,等那些皇后妃子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就送她们上路。嗯,皇后生的儿子才能当太子。那我就等她生下了太子,再把她弄死吧。然后我易容成她的样子,这样不就当了皇后了?”莫小五拍着手笑你看,我可真聪明。”</p>
  何止聪明,简直是要疯狂了。</p>
  “啊,好像干了。”莫小五用指尖轻轻拨弄着云彤脸上凝成的硬壳,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了下来,“我去做一个面具试试,如果没什么瑕疵,我就送你上路,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那就只好再麻烦你陪我一会了。”他笑眯眯的用手摸了摸硬壳的里面,对云彤说,“你放心,我可是专业的,看在你之前对我不错的份上,我会让你轻松点上路,不让你太痛。”他用手轻轻拍了拍云彤</p>
  的脸,哼着小曲走到了大桌前,从柜子里翻出七八样工具来。</p>
  昏暗的房间里,十步软筋的药香浓重得让人欲呕,云彤缓缓动了动脖子,只能看见莫小五坐在桌旁专心做着什么的影子。明明那么昏暗,他却连一盏烛火也不用,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细心做他的面具。</p>
  门上传来几声轻叩,云彤听见引他进来的那总管低声说:“主上,主上?”</p>
  莫小五停了手里的活,似乎有些不高兴,压低了声音说:“何事?”</p>
  云彤身子一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因为从莫小五嗓中发出的,赫然是萧植的声音!</p>
  第八章</p>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那感觉隐隐绰绰,似在眼前却抓不住。</p>
  莫小五用着萧植的声音冷笑了一声说:“这种小事也来烦孤?若再闹,将他们全都杀了。”</p>
  门外总管迟疑着说但是……那毕竟都是云少爷从京里带来的人,全杀了怕是会引人生疑。”</p>
  “杀便杀了,顾锋在孤手中,还有谁有胆子怀疑我们?手脚利落点,别让人落了口实。”</p>
  “是。”总管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p>
  莫小五在脸上贴贴弄弄了一阵,走到床前,看着云彤:“怎么样?觉得如何?”</p>
  云彤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多少年的熟悉的面孔,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了自己面前,比池水里,比镜子里,更加清晰,更加生动,这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明明是自己的脸,但盯着久了,反而觉得跟自己半点不像。</p>
  “我觉得这面具完美无缺。”莫小五摸着脸,喜笑颜开这么多年来,这是我做得最满意的一张脸。我得好好谢谢你,云少爷。”莫小五甜甜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为了报答你,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就像睡着了一般。”</p>
  他的目光闪动,坐在了床边我把你这张脸变成谁好呢?燕和人太小了,身量不对,我和你髙矮胖瘦差不多,就让你顶着我这张脸去死吧。看在多年相处的情份上,殿下一定会好好地将你安葬的。”</p>
  说着,他食指一挑,那瓷瓶上的软木塞子已被挑开。</p>
  云彤突然开口道:“你说的殿下是哪位殿下?宁王还是敏王?又或许,是太子殿下?”</p>
  莫小五手一抖,脸上笑容依旧:“自然是琅琊王,还能有谁?”</p>
  云彤冷笑一声:“若是他,你又何须扮了他的声音去支使门外的人。琅琊王人呢?你把他弄去了哪里?”</p>
  莫小五用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你心思倒活,难怪殿下会喜欢你。我就偏偏不告诉你是哪位殿下,有本事你就猜啊。”莫小五用手指撬开云彤的唇,指尖在他唇上摸了摸,颇有些遗憾,“可惜了,这么个美人,我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那些陪你过来的人,我会一个个送到下面去陪你。”他低下头,在云彤脸上亲了一口,“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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