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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众生百相,揣度着各人心思,不也是极为有趣的磨练?况且靖云既已登科,今后怕是少不得一阵忙碌,自然只得趁眼下的空档约少谷主出来一会了。」</p>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暗中邀某来此,还特意摆上一桌早膳相请,想来必有所求。」</p>
  「与其说‘所求’,不如说是‘提议’……以少谷主之才,听完靖云的提议后必会十分感兴趣才是。」</p>
  「喔?」</p>
  闻言,已自用起早膳的西门晔微一挑眉:「且说。」</p>
  「近日朝中对是否东征高丽的争辩愈烈。圣意虽偏向出兵,却因卓相一系劝阻甚剧、家父亦未曾表态之故而始终悬而未决……在此情况下,若靖云上殿陛见时公然表露欲投笔从戎、扬我国威,不知少谷主以为结果如何?」</p>
  「原来如此……柳少倒是好算计。」</p>
  柳靖云乃是吏部尚书柳明纬的嫡长子,这话出自他之口,自然会让人以为是柳明纬用这种手段表达支持东征之意,从而改变朝中本来僵持难定的风向。</p>
  旗下有不少弟子任职军中的流影谷本就是东征的支持者,故事情若真如柳靖云所暗喻的那般发展,西门晔倒也十分乐见……只是他为人素来谨慎,此事由柳靖云提出又有些蹊跷,自不可能因对方的三言两语便照单全收。也因此,略一沉吟后,他已自神色一正、搁下筷子坐直上身——尽管他的姿仪本已无可挑剔——出声问:</p>
  「柳少便不怕令尊当庭澄清?」</p>
  「靖云不过是表达自个儿的志向罢了,一不曾妄用家父的名头、二不曾假冒家父的意见,又有何可供澄清之处?」</p>
  柳靖云微微一笑道,声音温和如旧,所脱口的字句却是迥异的犀利:「况且圣上知晓靖云的拳拳报国之心后,少不得还会嘉许家父一番……在此情况下?若家父以靖云‘妄语’相责或自承教子无方,岂不就意味着靖云的报国之心是错误的?自也只有默认并暗中收拾残局一途。」</p>
  「……那么,柳少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意欲报国什么的空话便不必提了……以柳家的背景和柳少新科榜眼之身,又岂愁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p>
  「若说我不过是想上战场争个功勋呢?进士及第能得一个六品缺便已是到顶;可若靖云改文从武,立马便能得一个至少五品的衔不说,更有机会在东征军中立下不世功绩……如此前途,岂不比慢慢在朝中苦熬更来得有前景些?」</p>
  「今日换作别人,某或许还会相信这番说词,可柳少么……」最后的话语并未脱口,未尽之意却已是昭然若揭……不知该说是恭维抑或挖苦的言词让听着的柳靖云不由一阵苦笑,而终在片刻思量酝酿过后、有所决意般地双唇轻启,道出了那已于自个儿心中深埋已久的疑问:</p>
  「少谷主从不曾迟疑过么?」</p>
  「嗯?」</p>
  「你我虽一武一文,却俱为世家嫡长,也同样自小便被众人寄予厚望、注定了日后肩负大任统领一门的道路……而对这样容不得一丝偏移,只是一味顺应他人期待往前、往上迈进的道路,少谷主从不曾有过分毫迟疑么?」</p>
  「不曾。」</p>
  ——而这等若剖白心迹的一问换来的,是西门晔确实连转瞬迟疑都不曾的、斩钉截铁的一句。</p>
  「他人的期望又如何?道路已然注定又如何?既然出身世家、享有了如今的一切,自然便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不说其他,如若你今日出身贫寒、连个温饱都难以求得,光是汲汲营营于生存都来不及了,却哪还得思量这些问题的余裕?」</p>
  「那么……若不考虑责任有否呢?」</p>
  望着眼前人面上那种全无一丝犹疑与惘然的笃定,柳靖云眸间几分羡艳升起,但却仍是紧逼着进一步提出了自个儿的质疑:「若不考虑这些与生俱来的责任,少谷主是否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毫无一丝迟疑地踏上如今的人生道路?」</p>
  而这一回,西门晔没有马上回答。</p>
  他只是像在确认对方的真意一般定定凝视了柳靖云好一阵,直到瞧清后者眸间的疑惑与认真后方微微额首、答道:</p>
  「虽说这个问题其实无法成立——你我的出身、责任与机会,都是相伴相生、不容分离的——可不容否认地,某从未对这样的生活起过分毫的排拒或疑问。」</p>
  顿了顿,许是觉得自己仍未解释完全,他又接着补充道:</p>
  「自小,我……某心中唯一掂记之事,便是如何将祖辈的事业发展壮大——在某看来,便不提责任,这些也连同天赋才能一般,都是与生俱来、且早从一开始便已深植于血脉骨髓之中的本能。既是本能,自然便是某生命的一部分,又岂有刻意弃绝的道理?至于在此之外的选择或道路……某不曾考虑、也不打算考虑。」</p>
  尽管叙述的声音仍是一如先前的笃定,西门晔的语气却已略为和缓、言词间更已带上了些许殷殷教诲的味道,倒像真是在为听者释疑解惑一般……知晓对方虽对自个儿的烦恼有些不以为然、却是十分认真地给予了回答,柳靖云心下感佩欣羡之余亦已是几分交杂升起,而终在深深吸了口气后、叹息着说出了自个儿今日诸般作为的真正原由——</p>
  「靖云无意逃避自身的责任,可却总禁不住要想:承担起这份责任的,真只有父亲所定下的那条路子么?」</p>
  最先脱口的是一句询问,却不带有分毫无助求告的迷惘或茫然,而更像是单纯在陈述自身想法的感慨。</p>
  「自小研读诸子百家、年纪稍长便开始习作诗文策论,再来则是出席诗会文会扬名造势,并以科举为阶就此踏入官场……从出生至今,靖云一直走在这条柳氏已无数人走过、更给如今身居吏部尚书的家父规范得更为仔细的道路。若不试图争取、不试图改变,陛见授官之后,靖云所将要面对的,便也无非是照着六部、地方、六部这样顺序历练升迁,然后在权力斗争中试图爬至高位、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吧——可即便确信自己有能力办到这些,靖云却仍无法不迟疑、无法不深想:明明人生而不同,为何却非得一味遵循前人的步伐?难道不遵照父亲的意思而为、不选择这条稳妥的道路,便无法肩负起一族兴衰么?」</p>
  句末的言词听似质问,可由柳靖云说来,却仍是一派的平静和稳、云淡风轻——这并非是他刻意压抑了自个儿的情绪,而是即便面对这样切身的问题,他也依然能够以冷静而理智的态度加以判断厘清……而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想法,让本以为对方只是在无病呻吟的西门晔不由大为改观,头一遭真正认可了这个与己齐名的新科榜眼。</p>
  因为他明白了对方的追求与思量。</p>
  柳靖云并非那等只知享受而不愿付出,平日里享尽了身为世家子弟的诸般益处、却又在该担起责任时避而不受、甚或可笑地嚷嚷着自个儿并非家族傀儡的愚昧之徒……眼前的新科进士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与目标;令其心生迟疑——正确说来是「曾经令其心生迟疑」——的,是担起责任、达到目标的方式与途径。往明了说,便是柳靖云不甘心只做家中长辈的应声虫仰其鼻息,而是想真正凭自己的力量与见识开拓出一番事业。</p>
  西门晔相当理解这样的想法。</p>
  他所出身的流影谷本就有着一半的江湖背景,现任流影谷主、其父西门暮云亦不是那种时刻关注孩子、强迫其必须按照自个儿的标准行事的人——事实上,西门暮云对他的管教更近于放牛吃草,划下范围跟目标后便任其发展,就是遇着危险也非得让他先撞了个遍体麟伤才会插手……如此态度固然有些冷酷无情,却也同样给了西门晔极大的自由。所以当他明白柳靖云真正所求的不过是在他而言稀松寻常的事物之后,便在暗暗感慨之外于心底对对方多了几分认同与支持。</p>
  ——尽管他并不打算直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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