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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季云霄最后给了我妈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我妈是傻,我可不傻。」</p>
  「……」</p>
  青年又笑道:「还有,你以为这行是搭公车,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季警官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没这么幼稚吧?」</p>
  「……」</p>
  「算了,钱我拿了,咱们两清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p>
  季绍楷气得不行:「罗铭恩,你别逼我亲手抓你!真到那时候,我不会手软的!」</p>
  青年淡淡地说:「哦,你抓得住再说吧。」</p>
  「……」</p>
  的确,罗铭恩原本就比他更有天赋,加上父亲那时候的分外爱护悉心栽培,他知道罗铭恩如今的身手远胜自己。</p>
  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罗铭恩从从容容地离开他的公寓,留给他一个永不回头的背影。</p>
  ◇◆◇</p>
  这一日下了场大雨,下了班,终于回到家的时候,季绍楷精疲力竭的,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p>
  他闷头栽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也不想睁眼。</p>
  突然他听得有个声音问:「你又怎么了啊?」</p>
  他已经习惯了罗铭恩的不请自来和不辞而别,他现在也没有余力和精神去和他计较这个。</p>
  他听见青年很自如地在屋里走动,开冰箱,拿他的啤酒喝,拆他的零食吃。这些动静像是这屋子里唯一的生机似的。</p>
  过了半天,他终于说:「袁强死了。」</p>
  袁强是他们努力争取来的污点评价,这次指证童善,很大一部分依仗他的供词。明天就要上庭了,然而他死了。</p>
  在那重重保护之下,被轻松一枪毙命。</p>
  他其实不该和罗铭恩说这个,但他满心沸腾在痛苦,需要找一个出口,哪怕是不那么恰当的出口。</p>
  青年说:「哦,你好像很伤心啊。」</p>
  季绍楷没再吭声,他无力发出多余的声音。</p>
  投入那么多的人手,那么久的部署,那么大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p>
  从头再来一次?</p>
  那是个如此漫长,如此煎熬的过程。他没有信心能再完美复制一次。</p>
  这功败垂成,令他头一回有了心灰的感觉。</p>
  「有什么可难过啊,袁强不就是你最痛恨的那种人吗?在你们的法律里,他做过的那些事,毙他多少次都有剩吧。」</p>
  季绍楷声音嘶哑道:「那是另外一回事。」</p>
  「别傻了,你以为有了袁强的供词,就能告倒童善?太天真。」</p>
  「……」</p>
  「搞不好你们折腾半天,童善坐个两牢就出来了。」</p>
  季绍楷怒道:「怎么可能?」</p>
  青年笑道:「傻子,怎么就不可能了?好了,先不说别的,袁强胆子很小的,吓一吓,他就尿裤子了,就哭着喊着反悔了。你确定他不会翻供?」</p>
  季绍楷突然一个激灵,他从他的颓废里清醒过来,心头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p>
  「罗铭恩。」</p>
  「怎么?」</p>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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