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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秋天渐冷,手套和绅士杖,敲过光可鉴人的地砖,像秒钟嘀嗒,然后停在方弦的面前,桑野挑眉笑问:“林烝呢?”</p>
  方弦公式照办的口吻请他上车:“林总没有来。”</p>
  桑野笑笑没再提这事,聊了两句方弦近年的生活,他家添了一个女儿。</p>
  方弦聊起家人一惯的冷硬也变得柔软,给桑野看了他孩子的照片和视频,看视频里方弦抱着豆丁大吐口水泡泡的小姑娘。</p>
  晚上他们已经落地苏河,方弦将桑秦的犯罪证据交给桑野:“林总今天上午已经报案,将证据交给了警察局,王局长暂时压住了这件事,只等您这边做好准备。”</p>
  桑野嗤笑:“准备,这要做什么准备。林烝希望梓安破产,打桑秦一个措手不及最是合适,董事长被刑拘,他手里的股份被强制执行,单方退股,再搞些人云亦云的捕风捉影把剩下的老东西一吓,就可以申请进入破产清算流程了。”</p>
  桑野偏头看一眼方弦:“苏河这边你们老板也不来接机?”</p>
  方弦低声道:“没有。”</p>
  桑野沉着眉眼,啧了一声。</p>
  他名下的32层已经被怀特小姐买走,叶小如接管源盛的外地项目负责人,现在四处出差,三天两头赚钱不着家,贷款买了他名下另一栋新建成的小复式楼,把爷爷奶奶给接出来换了大房子。</p>
  桑野的房产只剩最后一处,在嘉南旁边的小区里。</p>
  以前他和林烝吵了架就会搬到这里来住,每天早上大摇大摆地从嘉南大厦下面经过,晃荡给林烝看,明晃晃地要他来哄。</p>
  现在只剩了这一处房产,要他硬着头皮每天都往嘉南大厦下面经过,桑野扯开衣领,等家政打扫完就睡了个昏天黑地。</p>
  第二天他去嘉南找林烝,前台小姐换了新人,只礼貌地对他一笑,问:“先生,您有预约吗?”</p>
  桑野三两个电话敲给方弦,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方秘书才没占线,礼貌地告诉他:“林总出差了。”</p>
  桑野扬手差点把手机砸了,煞星一样去找傅知非喝酒。</p>
  林烝“出差”一趟不容易,从董事长办公室出差飞到董事长秘书部,听完桑野压抑着暴躁的电话若有似无地笑起来。</p>
  方弦压力颇大,为了女儿的奶粉钱忍了又忍,缄口不言,没多老板的话,只接着之前汇报的话题往下说:“昨天桑总的意思是,既然证据已经交到王局那里,行动最好是尽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梓安能尽快进入清算程序。”</p>
  林烝在方弦这里自己泡了杯咖啡,幽幽地喝着:“源盛的法人变更还要多长时间?”</p>
  “月底之前能走完程序。”</p>
  林烝微微眯起眼睛:“源盛法人变更,梓安破产清算,这样一来,桑野就更没有羁绊了,到时候岂不又是他想走就走?”</p>
  方弦心里咯噔一下:“源盛那边股权转让的合同已经签好,法人变更也只剩桑总那边的签字和委托……梓安这边是有什么新的安排吗?”</p>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林烝要让王局压住桑秦的犯罪证据,”桑野端起茶托,觉得太烫,又放下了,“他叫我回来不就是想见我一面,可现在他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p>
  傅知非坐在茶桌前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微微吹开清亮的茶色,尝了一口清香:“这件事你问错人了。”</p>
  桑野:“你不知道这件事?”</p>
  “不知道,我刚从苏州回来,我和林烝的联系一向都少,”傅知非说,“当年因为绵山温泉批文的事情你被那位副局灌醉,林烝来救场,和王局长就认识了。后来王局和我说过几次,他挺欣赏林烝的。”</p>
  桑野张了张嘴:“怎么什么巧合都在他那里。”</p>
  傅知非瞥他一眼:“是有关你的‘巧合’都在他那里。”</p>
  桑野抿住嘴唇。</p>
  傅知非:“王局那边我明天问一下情况,到时候和你说。”</p>
  桑野点了点头,然后瘫回他的小旧房子里,舒望想留他一同吃晚饭都被拒绝了。</p>
  傅知非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关上房门把残茶倒掉。</p>
  舒望去弄饭的时候被傅老师从后抱住,逮着染红的耳朵啄吻两下,然后叹了口气。</p>
  舒望点住他的鼻子:“不许叹气。”</p>
  傅知非好笑地说:“只叹一口不会老得那么快。”</p>
  “因为桑野的事情?”舒望盛上鱼头汤,拨开脚边撒娇讨食的小狗放去桌上,“我早说过了,他们分不了。”</p>
  傅知非又跟着他进厨房添饭:“你什么时候还说过这个?”</p>
  舒望撩眼睛瞧他:“前年去温泉山庄玩的时候,他和林烝不是那时候就闹着要分手吗,你都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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