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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没有再往门口看。</p>
  吃过午饭,两个人打车去了医院,挂了号在那边等着,谢临君一直轻轻地握着江路的手,江路也任由他握着。</p>
  他实在是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p>
  说不出的讨厌,生老病死人间百态都能在这里看到,人类所有的丑态都将一览无遗,在充满了消毒液味道的空气里被杀死所有的善意或者恶意,以及最后一点良知。</p>
  检查的项目不算多,但也谈不上简单,最后拿到那张确诊单之后,江路反而松了口气。</p>
  和江彻给他说的他的病一样,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抑郁症,还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p>
  医生建议入院治疗,但被两个人拒绝了。</p>
  只能根据他的情况开了些药,又问了问他之前吃的什么药,反正到最后还是拎了不少的药回家去,脱了鞋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p>
  “这么直白的看到我的病,”江路看着谢临君把药放好,“害怕吗?”</p>
  “你一大早和我说门口有东西我都没害怕,”谢临君倒了杯水递过来,“我还会怕这个吗?”</p>
  江路笑了笑,没说话。</p>
  “要定期复查,也要按时吃药,多运动,多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谢临君说,“多运动这条是不是废了?”</p>
  “嗯,”江路说,“我不想动。”</p>
  “那陪我动动吧,我好久没有晨跑了,你……”谢临君话没说话,抬头看见江路盯着一个角落不动了。</p>
  “你是不是又看见了?”谢临君问。</p>
  “啊。”江路回头看着他,“是。”</p>
  “那是假的,”谢临君握着他的手,“看我就行,我拉着你的手,你能感受到我,只有我是真的。”</p>
  江路盯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很郑重地点了点头。</p>
  再次相遇的时候绝对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变成这样的关系。</p>
  江路想起他们刚再遇的时候,互相看不上眼——可能只是他看谢临君不上眼——甚至在学校门口打了一架。</p>
  之后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p>
  被查出是omega,林妍的疯狂和死亡,那个护工所藏匿在黑暗之处的爱恋,安葵和安祁,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p>
  回头看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时好时坏,站在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看法。</p>
  但不管他怎么回想,谢临君都在他的身边,没有走开过。</p>
  好像不止是喜欢和爱这么简单和这么沉重的东西足以概括的。</p>
  江路还在盯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发愣。</p>
  “别看了,”谢临君难得开了句玩笑,“再看下去我不好意思握着你了。”</p>
  “啊。”江路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谢临君说了什么后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我握着你吧。”</p>
  *</p>
  查分那天晚上江路异常紧张,吃了药才被迫缓解下来,瘫在沙发上看着谢临君查分。</p>
  “先查你的,”江路有气无力地说,“先查你的。”</p>
  “我全校第一。”谢临君说。</p>
  “还没查呢就全校第一!”江路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想坐直了靠到谢临君身边去,但因为药的副作用还没过去,他只是很用力地挺了一下脖子,然后又倒回了沙发上。</p>
  谢临君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和他一起靠着。</p>
  最后查出来,谢临君的分数果然没有让任何人失望,高得意料之中。</p>
  “我查你的了啊,”谢临君在他胳膊上捏了下,“紧张么?”</p>
  “我说不紧张你肯定不信,”江路说,“要不是你给我灌药了我现在肯定躲厕所去逃避现实了。”</p>
  谢临君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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