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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幻境棋局</p>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啾啾小小的身子在努力地跑着,而他的身后是几头恶狼在追逐,啾啾毕竟年纪小,跑得不够快,没一会儿就被恶狼围住了——“爸爸救我……爸爸……爸爸救我……”</p>
  满脸眼泪的啾啾不断发出求救和哀求声,清欢却不能上前。</p>
  那些恶狼一个前扑,就把啾啾给按倒了,它们啃咬着啾啾瘦小的身体,啾啾顿时血肉模糊,他仍旧在求救着——“爸爸,啾啾好疼……呜呜……爸爸……啾啾好疼……爸爸救我……”他凄惨的叫声不断在清欢的耳边徘徊着……</p>
  清欢坐在那棋盘之前,面无表情,把棋子给收回。</p>
  面前的无霁子轻笑:“真的无动于衷吗?”</p>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现在,就想着这盘棋。”</p>
  接下来,画面变成了地狱——那是清欢无比熟悉的场景。然而他看到了重茄,真正的刀山火海,牛蹄石磨,铜柱油锅……重茄那样隐忍的人,也发出了惨烈的喊声,可见其痛苦。</p>
  这是清欢一直不敢想象的画面。重茄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鲜血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那么哀怨,那么痛苦……</p>
  龙肇被施以天罚,钟黎在孽海徘徊,楼兆的前世楼暮云含恨而终,陈梓然缠绵病榻,季知秋痛苦自残,古月华在冰天雪地里流浪,m自我封印……</p>
  清欢已分不清这是过去还是未来,或者是幻境……</p>
  他的手一抖,差点把棋罐碰倒在地,还好及时稳住了。</p>
  无霁子见他失神,低低笑了起来:“师兄,真是羡慕你啊,能够让那么多人为你癫狂……过去,现在都是……”</p>
  清欢深吸一口气,凝住心神,才抬头对无霁子说:“师弟,为了扰乱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确实抓住了我的弱点,不过,如今的我,不会轻易被你迷惑……”</p>
  “是吗?”无霁子嘴角上扬,手轻轻一挥——</p>
  周围的画面变幻,变成了香烟缭绕的房间,充斥着呻吟粗喘声,还有淫靡暧昧的味道——在那榻上,几道身躯交缠在一起,被翻红浪,淫靡不堪……</p>
  ‘祁君……’</p>
  听到那黯哑的声音,清欢心一紧,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握紧——眼前的这画面,正是当日他走火入魔,铸成不伦大错的画面……</p>
  “师兄,还记得吗?”无霁子缓缓道:“这初尝情欲的滋味很美妙吧?你看,你和你那几个徒弟……不是很快活吗?”</p>
  清欢按下棋子:“我早该知道,当日是你动了手脚。”</p>
  “我承认,我是动了手脚,让师兄破戒犯了大错,”无霁子嘻嘻笑道:“可是师兄,你不否认自己当时很享受吧?要不然事后也不会懊恼地把自己的欲望之体都封印了起来……”</p>
  清欢听到那边因为至极的快感突然高昂的声音,那分明是曾经的自己——“人难免七情六欲,生理上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无法避免,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p>
  “还真是冠冕堂皇。”无霁子下了一子,堵住清欢的路:“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一点,就是你总是这样云淡风轻,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你都那么镇定,那么理所当然。”</p>
  “你厌我,自然我做什么事你都讨厌。”尽管前路被堵,可是清欢另辟蹊径,从另一路包抄了:“师弟,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恨我?我自认当初并没有做愧对你的事……仅仅是因为我驱你出师门?”</p>
  无霁子顿了下,冷笑:“师兄自然哪里都好,如果师兄有不好的地方才是奇了怪了。”</p>
  清欢观察无霁子的神情:“你……嫉妒我?”</p>
  无霁子心一动,道:“没有。”</p>
  清欢看着棋盘:“师弟,你落差了一子。”</p>
  无霁子一看,果然——没想到自己倒是因他的话分心了。</p>
  “不过一子,师兄自己可要注意,你可不是一子的问题。”</p>
  “师弟,已经过去了几千年,这世上变化万千,”清欢继续说:“你何必只盯着我不放?你如此执着,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你自己,对你,又有何好处?”</p>
  “对我没有好处,对你不也没有好处?”无霁子道:“师兄,只要看你不好过,我就好过了。”</p>
  清欢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原来希望我堕入凡俗,被情欲所困无法挣脱,现在我也确实变成了普通人,只想着陪爱人和孩子一起的凡人……难道不是你所乐见的吗?又为何要打乱我的生活呢?”</p>
  “因为我发现,”无霁子微笑着收棋子:“我更想要看你痛苦的样子,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你又凭什么拥有呢?”</p>
  “你本来可以拥有的,只是你一直在拒绝。”清欢说:“就比如那位任先生,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他对你的真心,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你会愿意把他留在身边,以你的性子,说明你对他并没有恶感……既然这样,水到渠成的事,明明可以拥有幸福,为什么你却不要呢?”</p>
  “他?”无霁子冷笑:“我确实不厌烦他,但也仅仅如此,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他只是还有利用价值,我才会留他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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