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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如此。”清欢说。</p>
  任先生握紧:“我明白……我早知道他会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有天眼,自然知道清欢不会有事,可是无霁子……</p>
  “如果换成是他赢,估计他什么都不会让我留下。”清欢道:“他也是可怜,这也是我留给他的一线生机。”</p>
  “谢谢……”</p>
  “我最后送一句忠告,”清欢说:“你的付出未必会有回报……”</p>
  “我知道,”任先生表情淡淡的:“谢谢你的忠告。”</p>
  清欢知道他已不可自拔,暗叹口气,转身道:“我们回去吧。”</p>
  “爸爸抱。”啾啾从龙肇怀里接过啾啾:“走吧。”</p>
  “嗯。”</p>
  任先生听到那些声音渐渐远去,那诺大的宅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空空阔阔的,一阵冷风吹进来,只觉得浑身冰冷。</p>
  他靠在墙边,把手里的那颗水晶珠子贴在胸口最靠近心脏的地方,低头,轻声道:“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这句话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p>
  那颗黑色的水晶珠子上的流光闪了闪,又恢复了暗沉。</p>
  —————————分割——————————</p>
  “……天德月德,岁德德秀,贵禄刃杀,禄马向背,金神魁罡,拱格总论,井栏倒冲,飞天杂气……”白衣束腰的少年手握卷册,对坐在下首的师弟们讲解道义,相貌俊秀却无甚表情,看上去威严十分。</p>
  师弟们都端坐着,聚精会神,谁也不敢在这个师兄面前松懈。</p>
  讲解完了以后,少年让师弟们抄写道经,他在他们身侧一个个检查过去——突然他感觉到了一道异常的视线,他抬头看到了站在那边墙角偷偷往这里观望的小孩。小孩瘦弱不堪,与年龄不相符的弱小,眼神里满是小心和谨慎,分明是受过了磋磨的眼神。</p>
  小孩和他的视线对上,吓得低下了头,他指挥去做那些份内的事,多余的时间都是修炼自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孩的眼神时,他的心里有着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回旋,在催促着他上前去。</p>
  他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身去和小孩对视:“为何你和师兄弟一起来学习?”</p>
  “我……不会……”小孩绞着手指说。</p>
  “不会,可以慢慢学。”他握住小孩的手,难得放柔了声音:“跟我来。”</p>
  小孩被他牵着往前走,他瘦如鸡爪的手慢慢拽住了少年的手:“师、师兄……”</p>
  “嗯?”少年低头看他。</p>
  “我……不会写字……”羞愧无比。</p>
  少年听了一顿,摸了摸他枯黄的头发:“师兄教你。”</p>
  小孩的脑袋在他的掌下颤了下,这样的亲昵让他不习惯,却也十分不舍。</p>
  少年带着小孩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把蘸了墨的笔塞进他手里:“开始吧。”</p>
  “写……写什么?”</p>
  “还记得师傅给你取的名字吗?”</p>
  “嗯,记得。”他有些磕磕巴巴:“无、无霁子……”</p>
  “对,无霁子……”少年握住小孩的手,带动他下笔:“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p>
  大片的树荫之下,少年手把手教着小孩写字,风吹树叶,叶子飘落在两个人身上却无所觉,时光静谧美好……</p>
  倘若,这书开始多好。</p>
  ……</p>
  清欢睁开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回家倒床就睡,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候是一片空白,有时候是一些画面的拼凑……最后是这个梦……初到师门的无霁子……</p>
  如果,这样开始多好啊。</p>
  清欢还记得那个时候,无霁子被自己收服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我讨厌你,恨你,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让我感到了云泥之别。</p>
  这句话让清欢心惊——无霁子到今天的地步,虽然有他自身的不正之风作祟,可是却也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干系。他一直在想,如果从无霁子最在乎的最初,他们就不是那种冷冷冰冰的关系,如果自己能够回头看看他,能够多多关心他,是不是……结局会有所不同?</p>
  无霁子……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师兄。而你,用几千年的时间来报复我,值得吗?不知道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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